嗝!
孙策忍不住打了个响嗝,见另外二人望向自己,孙策尴尬的用满是油腻的手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随后低下头,装模做样的拿起了筷子继续消灭眼前的事物,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十三岁的孙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孙策天赋异禀,一餐的食量抵得上寻常同龄人的两三倍,江宏专门特意给孙策的那份多上了些,没想到还是不够吃,好在江宏早有准备。
打了个响指,江宏示意下人再给孙策上一份,孙策嘴里还塞着肉,连忙站起来感谢江宏,自己已经如此失礼了,对方还对自己礼遇有加,饶是脸皮一向厚如城墙的孙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本事,而且为人不错,这个朋友我孙策交定了,孙策一边鼓动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边瞟着江宏。
打定主意,孙策朝周瑜使了个眼色,然后吧咂吧咂的眨起了眼睛。
‘瑜弟,怎么说?’
周瑜也开始疯狂的眨起了眼睛。
‘你怎么说?’
‘我想听你怎么说。’
孙策见周瑜如此,眨眼的频率又快了几分,眨得跟雨刷一样,看得江宏一愣一愣的,是菜里里加了洋葱吗,这么熏人。
‘快点,他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靠!’
江宏见孙策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免有些疑惑,不禁开口问道。
“怎么了孙兄?”
“不碍事,油滴地眼睛里了。”
孙策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皮,刚才眨得太猛了,抽筋了。
就这样,这一餐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结束了,餐后则是一杯清茶解腻,孙策狠狠的盯了周瑜一眼,周瑜则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专心跟江宏讨论起怎么喝茶来了。
一旁找不到插入点的孙策,只能无聊的四处看看,忽然听到外面隐约有军阵的训练声,不由得尖起耳朵听起来。
江宏也注意到了孙策的异状,相比起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孙策还是更向往战场,江宏当即表示,要不二人跟着自己到军营之中一观。
不同于其他的军队,天一黑都各自回营帐,该睡觉睡觉。而江宏表示,哪有天一黑就睡了的道理,都给我起来嗨!怎么也得给我练到亥时(九点到十一点)。
所以即便是夜晚,军营之中也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
“此等操练之法,乃是薛县尉传授的丹阳军操练之法。”江宏向二人介绍道。
丹阳兵乃世间一等一的强军,孙策一听,兴趣更浓了,恨不得自己也进去亲身体验一把。
江宏见孙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当即表示如果孙策愿意,可以近距离观察一番。
孙策大喜,当即就跳到了行伍之中,观察起一旁的士卒,有样学样的也训练了起来。
趁着这个孙策不在的机会,周瑜对江宏一五一十的说起了两人来此的真实意图。
交朋友得交心,不坦露自己的心怀,怎么期望别人也会对你敞开心胸,虽然江宏早就猜到了两人的意图,但是周瑜能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感到一阵释怀。
而且周瑜隐晦的向江宏表示,他们想要与江宏结交一番时,江宏内心大喜,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咱们说话就不必再客套了,毕竟那样说话也太累了。”
“如此甚好。”周瑜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看着在军阵中,玩得不亦乐乎的孙策,如同两位父亲看着自己五岁的孩子在玩泥巴。
“兄长从小就向往军阵战场之事,以往家中伯母管教的严,都没有机会接触,此番之行,也算是遂了他的愿了。”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在我这里多留几天。”终于可以不用咬文嚼字了,江宏感叹道。
“那周瑜就先替兄长谢过江兄了。”周瑜大喜过望,这几天正好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江宏,如此,此次偷偷外出,回到家中也好有个交代。
周瑜本以为,待个几天就要回去了,但是他错算了孙策对于军营那超乎常人的热情。
“瑜弟,帮我向家中写一封书信,咱们再待几天。”孙策光着膀子,笑嘻嘻的把手搭在周瑜肩上。
“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洗洗。”
周瑜一脸嫌弃的把孙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了下去。
孙策嘿嘿笑了两声,拿起挂在腰间的长巾在身上粗粗擦了几下,在阳光的照耀下,年幼的孙策一身精练健壮的肌肉格外的引人注目。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了。”
看着孙策飞也似的跑开了,周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就由他去吧,反正到时候被伯母打的又不是他,念此,周瑜顿时心情轻松了不少。
只是,事情远没有周瑜想象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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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明明说好再待几天,三天之后又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都快半个月了老大。”
周瑜看着跟自己装憨的孙策,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棒子把孙策敲晕给拖回去,只是周瑜看了看孙策一身的腱子肉,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怕,到时候伯父来了,我替你扛着。”孙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梦想。
我又不怕我爹,我怕的是你娘啊,周瑜内心吐槽道,孙策的母亲,也就是后世的吴国太,性子那叫一个刚烈。
会稽典录曰:策功曹魏腾,以迕意见谴,将杀之,士大夫忧恐,计无所出。夫人乃倚大井而谓策曰:"汝新造江南,其事未集,方当优贤礼士,舍过录功。魏功曹在公尽规,汝今日杀之,则明日人皆叛汝。吾不忍见祸之及,当先投此井中耳。"策大惊,遽释腾。夫人智略权谲,类皆如此。
你敢杀我就敢跳,性情如此刚烈的母亲,也难怪孙策弟兄们对吴国太那么畏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