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看沈大田没事了还邀功,叨逼叨逼个没完:“爹,没想到你吃了砒霜力气还那么大,我刚才差点没摁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摁住你一条腿,可把我累死了,还好你现在没事了。”
马车里一片静寂,没有人搭理他,沈大田活这么大,第一次想死,顾芳是嫌臭,不愿意开口。
沈奇自觉无趣,也就暂时歇了邀功的心思。
沈月容经过这么一闹,也没心情去满堂香了,她实在想不明白沈大田为什么会吃砒霜,这事也不至于要死要活的,而且他向来惜命的,哪有这种胆量。
沈月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前院又臭气熏天的,她就决定在后罩房研究研究口脂。
“宝珠,宝翠,帮我把晾干的花瓣还有捣缸拿来,再拿个炉子。”
两个小丫鬟不知道沈月容要做什么,只是乖巧的去找来。
豆腐都能敷脸,小姐还有什么新奇想法也不奇怪了。
沈月容又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牛骨髓,还有装口脂的盒子。
毕竟没做过,她这会儿就打算先试试,随便弄一弄,看看能不能成型,如果成了,下次再放些好的材料,做了自己用。
沈月容吩咐道:“宝珠,你帮我把花瓣捣碎,宝翠,你去帮我把蜜蜡融掉。”
“是。”宝珠宝翠应声干活。
宝翠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今天是打算做什么呀?我听说这蜜蜡可是好东西呢,不便宜。”
蜜蜡是蜜蜂分泌出来的蜡,要加热、过虑、冷凝,然后才能取出来,功效十分的多,但在口脂中主要作用就是拿来定型的,由于它的可食用性,拿来当口脂最放心不过了。
价格是不便宜的,不然胭脂水粉铺子也不会卖那么贵了,但是自己做,用量不大,就需要一点点而已。
宝珠一边捣花瓣一边笑着说道:“宝翠,你知道什么?这蜜蜡是县令特意买来给小姐的,不便宜又怎么了?我们小姐用的起。”
宝翠狂点头:“恩恩,我们小姐可是未来的县令夫人,想用什么都可以。”
沈月容听着她们二人的聊天心情好了不少,又想到今天沈大田说纳妾的事情,就跟着闲聊起来。
“你们两个是跟顾县令从京城里来的吗?”
宝珠宝翠摇头,宝翠说道:“我们也是伺候县令不久,之前我们俩一起在别家伺候的,后来那家落魄了,我们就辗转来这了。”
那顾大哥以前的事情,她们恐怕知道的也不多了。
宝珠接着补充道:“县衙里好像就黄管家是从京城跟来的,不对,小姐,林云林风他们应该也是从京城来的,说话口音都跟我们这的不一样呢。”
这个沈月容倒真没注意够,算了,与其问来问去的,不如等顾大哥回来了直接去问问。
就是会不会太唐突了,毕竟这种现象是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如果真的有,也怪不到他,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没点过去呢。
但是不问吧,又觉得怪怪的,毕竟过去式可以理解,万一京城家里还有人呢?
沈月容还在思虑,宝珠好像看出了什么,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想大老爷今天说的话?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顾县令来我们嘉禾县时间也不短了,之前也就你来过县衙后院,没有别的女子来过了。”
宝翠跟着补充:“对对,县令对谁都是冷着脸,看着就跟块冰似的,只有对小姐才有笑脸,小姐才是最特别的,长的又好看,人也聪明,谁也比不上。”
沈月容笑着看眼前朝夕相处的二人,这两人也逐渐展露出聪明的样子,不愧是管家大叔挑来的,居然还能猜中我的一点心思了。
沈月容笑着说道:“夸张了啊,顾县令向来人好,面冷心热罢了。”
宝珠宝翠看着护夫的沈月容,不禁笑了起来。
三人闲聊着,直到把手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
沈月容把捣碎的花瓣留下最细的那一点,放入牛骨髓仔细混合,直到他们融合,然后加入蜜蜡混合,最后倒入口脂盒中,就等着晾凉了。
她又想起了荷包这一出,让宝翠去挑块布,让宝珠去请刘大娘。
沈月容询问道:“刘大娘,我记得你说过你女红挺好的,你教我做个荷包?”
刘大娘来了一直都在干小杂活,对于有拿手的女红干,她还是很乐意的。
“好,小姐想绣什么花样?”
这个,还真是难倒沈月容了,她对于女红,还真是一窍不通。
沈月容只好问道:“一般都绣什么花样好看?”
刘大娘如数家珍:“女孩子的荷包一般都是绣花卉,草虫,吉祥话,男子的荷包就是鸟兽,山水,人物,诗词之类的。”
那送给情人是要绣什么?鸳鸯?这也太难了,而且千篇一律,没有创意。
沈月容面露难色,刘大娘又说道:“小姐想要什么花样?我帮你绣,绝对好看。”
宝珠宝翠偷偷捂嘴笑起来,刘大娘这才有点恍然大悟。
“小姐是要送给姑爷吗?那定是要绣鸳鸯的。”
沈月容尴尬的说道:“ 这绣花我可是一点也不会,这鸳鸯是不是太难了?”
鸳鸯确实不好绣,就算是刘大娘这样的老手,绣起来也是要费一些工夫,更别说沈月容这样的新手了,而且绣在荷包上,是缩小版的,需要更细致一些。
刘大娘想到今天沈婉说沈月容不会女红的事情,就又提议道:“小姐,不如绣个同心结?”
同心结,咦,有了。
沈月容拿来平日里看账用的纸笔,画了一个图案,跟刘大娘说道:“刘大娘,我要绣这个花样,你教教我。”
围观的三人都看不懂,但还是张罗了起来。
沈月容光会赚钱和吃,这种细致活干起来还真有点力不从心,没多会儿,就被扎了几下,气的她差点就把针线扔掉了。
想到还在外的顾景淮,她才慢慢静下心来,一点一点的在刘大娘的悉心指导下,略显笨拙的绣出了一点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