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盈盈后半辈子可怎么办?这合离过的女子靠的只能是娘家爹了,而时盈盈连娘家爹都靠不上了,想来也不会有人娶她,看来,真的只能靠他了。
方志晨想到这些,责任心暴起,娶时盈盈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盈盈,当初若不是你,我可能在青州已经饿死街头了,更别说赴京赶考还考中了,现在还能得了县令。”
“我官是不大,但是我家里没有旁人,你嫁进门依然可以自由自在,只要我对你好,谁也束缚不了你,我会给你一个家,养你一辈子的。只是锦衣玉食我可能做不到,但是我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你要是嫌我官小,我努力些,一定会升官的。”
方志晨的真诚简直让时盈盈目瞪口呆,左右不过十两银子罢了,要弄到像卖身一样凄惨吗?
再说了,读书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漂亮话谁不会说,想当初那个周家说话也挺漂亮的,什么给你一个家,养你一辈子,还不是贪图时家的势力。
“沈月容也帮了你,我不就给了十两吗?她不是也给你钱了吗?你怎么不去娶她?盯着我做什么?”时盈盈质问。
方志晨“啊”的一声,接着说道:“她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我报恩,而且我好好管理三门县,不也是间接帮了顾知府,也当是在给顾夫人报恩了,你现在情况特殊,不一样。”
他觉得时盈盈除了嫁给他没有别的路了,总不能一辈子寄宿在别人家里吧,一个女人被人指指点点不说,也没有归属感,嫁给他,至少还是强上一些的。
什么玩意儿,感情是看我过的比较惨呗。
但是方志晨能直言娶她的目的,时盈盈反而还没那么激动了,能把目的说出来,总比那些藏着掖着,有坏心思的人来的强,虽然她没打算答应,当时也没那么反感方志晨。
时盈盈凝眉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我跟我爹已经决裂了,现在也只是寄住在我舅舅家罢了,我哥妻妾成群,我娘吃斋礼佛,他们都顾不上我,你要是娶了我,除了得到我的暴脾气,还可能被我暴打一顿,可什么都得不到,什么以夫为天,什么伺候夫君,那是想都别想!”
“还有,你也别以为我跟沈月容关系好,便会在顾景淮跟前帮你说些什么好话,顾景淮可是个正直的人,你要是打这个算盘就算了,也别想着成亲后改造我,我是不可能改变的。”
说了这些,时盈盈猜测到方志晨是要打退堂鼓的,毕竟娶个媳妇儿什么都帮不上,只会打人拖累他,还是个再嫁者,谁会乐意啊。
方志晨却毫不犹豫的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本就也不贪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只是想报恩,我们家到我这一代,已经算是绝户了,唉,本来若我死了,便已经绝了。”
“既然我的命是你救的,自然就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会把你当亲娘一样供奉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维护着你,恭敬着你。”
方志晨倒是不虚伪,他现在确实只是想报恩,不忍心看时盈盈一个姑娘家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寄宿在别人那里,过年都不能回去。
亲娘……
时盈盈本是想毫不犹豫的拒绝,但听到这些也有点犹豫了,左右她以后一样会被逼着嫁人。
而亲爹那边不过缺个台阶罢了,若她愿意找个好人家嫁了,并且不出幺蛾子,亲爹自然不会再绷着了。
而就算是个七品官,也是个官,顾景淮不也就一年就升四品知府了吗?周家现在还什么也不是,这样她以后要是回京,周家人可能也不敢上门找麻烦了。
如果方志晨真如他所言,时盈盈嫁了过去不过就是挂个名头,以后该干嘛干嘛,既不用因为成了老姑娘被人诟病,也不用因为没人要被人说三道四的,她虽然不惧流言蜚语,但是烦心总还是有点的。
而有个家,也不用再寄宿在舅舅家了,家里她最大,做很多事情也就方便了。
时盈盈想到这些,决定松口,只是觉得这样对方志晨不公平,便说出了提议。
“这样吧,我也不能让你吃亏,日后你要是看见喜欢的姑娘便娶进门当平妻,或者纳妾,生孩子什么的。我都不会管你,你也别管我就是了,逼急了我就跟你合离,我已经合离一次了,左右也不在乎再合离一次。”
方志晨还真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有心仪的女子,还有儿孙绕膝,是每个人都想要的生活,他也不能违心说不要,只是他能保证他一定会好好对时盈盈,尽力给他自己所有的一切。
只要能报恩了却自己的心愿,又是对时盈盈有利,给她一个家,便足矣。
“好,盈盈,那我不日便去提亲,你想要什么聘礼?我这没什么钱财,不过刚领了几百两的俸禄,但是你也知道,这俸禄按年领的,我也不能全花了,不然咱们后面一年就得勒紧裤腰带了,我是没关系,但是我不能亏待你……”
“行了行了,你哪那么多屁话!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我都这再嫁了,要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但是说好了啊,嫁妆也没有,就算有,那也是我自己的,你可别惦记。”
方志晨的爽快答应,让时盈盈觉得这不过就是交易,她需要为**的身份,方志晨需要报答恩人了心结。
但是时盈盈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把话都提前说死了,而方志晨一啰嗦她就便觉得这样答应成亲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出去不过一会儿的沈月容,要是知道时盈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这样草率的把自己嫁了,还是没啥要求便答应嫁了,只怕要吐血了。
沈月容这一趟去求签倒是也没白去,居然意外被主持给看上了。
莲花寺的主持非说沈月容的面相有佛缘,诚邀着去论禅,沈月容哪里懂什么禅道,但看人是主持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去了,而每每说的话都深的主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