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想起周边方才出现的细索声音,觉得甚是诡异万分。
此时,突然一只乌鸦飞过,径直朝着姜瑾身侧飞过。
她大骇,连忙躲过,不慎脚步生滑。
在她做好了摔跤的准备时,君无弦揽住了姜瑾的纤纤细腰。
半晌,她吐了口气,借着缓和的月光,凝望君无弦的眼眸道:“多谢王侯。”
这话语温柔的似乎有一种魔力。
君无弦应了一声:“嗯。”
“王侯可否告知阿瑾,这里头住的什么人?”姜瑾此时眼波如水,绵绵的望着君无弦。
一瞬间,只一瞬间。君无弦险些说出了口。
他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冷着脸放开姜瑾,道:“姜小姐是打算用这法子来套出无弦的话?”
是啊,不过本就没什么把握的。姜瑾眨着无辜的眼神。
“夜深了,无弦送姜小姐回去吧。”君无弦淡淡的拂了拂袖子,好似上头有什么不干净的灰尘一般。
姜瑾有些闷闷。
正当这时,有个人影靠近。
君无弦下意识的拦在了姜瑾的身前。
“这位便是姜家的小姐吧,王侯竟也在此吗?”
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
借着油灯,李公公略微惊讶了一番,他细细的瞧了又瞧这两人。
“王侯,姜小姐,皇上说夜色已深了,不便赶路,便留姜小姐在宫中留宿一晚。”他毕恭毕敬的微垂头道。
这姜家的小姐为何会深夜与王侯在此,莫不是私会罢?若是这样的话,那这可真是了不得了。必定得将此事尽快回去禀告给皇上才是
李公公看着二人的眼神,似乎要瞧出个洞来。
姜瑾一看这神情就知道他二人是被误会了,便不缓不慢的解释道:“李公公千万不要误会了,小女方想是去解手的,却不想在此路过遇见了王侯,于是这厢便攀聊了几句。”
言罢,她看了一眼君无弦。
君无弦低低道了一句:“是。”
李公公心下沉思,无意间的看了看周边环境,他方才一路寻来并没有注意到。
一只乌鸦骤然迅速的从身旁扑棱过去。
姜瑾心有余悸。
李公公见此,声音有些颤颤:“此处甚阴,姜小姐,王侯,还是快些随奴才离开吧。”
说完,他寞然想起,茅厕分明是另一边的,怎的姜小姐会走到了这里?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屋子,似乎总感觉里头能跳出来什么。
“有劳了。”君无弦一挥衣袍,迈着步子先行离开。
姜瑾疑惑的望了一眼破旧的屋子,她分明听到这里有细索的声音,才过来此地的。
“公公,这实不相瞒。我本想去行个方便的,但忽然听到这里头有奇怪的声音,便想着寻声过来看看,走过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故有些疑惑不解。你可知,这里头曾住过什么人吗?”
姜瑾走了几步,想了想又退后问道。
李公公的神色显然有些慌张,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
君无弦见姜瑾和公公还未跟上来,便回过头,在不远处道:“李公公,快些来领路吧。”
公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请姜瑾上前,说着要是晚了皇上会责备的。
但姜瑾知道,越是遮遮掩掩的,就越是代表这里头一定有蹊跷!
可偏偏每个人都表现出一副知情的模样,却不肯说出来真相。
既然没人敢说,那就自己调查!姜瑾有些纷纷,暗暗心道。
李公公擦了把汗,带着姜瑾来到了一处宫殿,他看着前头跟随而来的王侯有些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尉迟夜进来,看到了君无弦与姜瑾在一起,颇有些惊讶。
“这是?”他摸着下巴看着两人。
别说尉迟夜了,姜瑾都觉得无奈,她也不知道君无弦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过来。
“回皇上,无弦在路上与姜小姐碰巧遇到,遂一同将她安全送回来。”君无弦的面色没什么表情。
尉迟夜点了点头,然后微叹气寻了个位置坐下道:“姜小姐可真是有福啊,能有我西谟的王侯不惜屈尊作护花使者,一道陪同姜小姐过来朕这边。”
嘲讽,浓烈的嘲讽。姜瑾的手指一时紧紧缠绕在一起。
“无弦此间便回去了。”君无弦动了动薄唇。
姜瑾有些期盼他不要离开。
因为她不想单独面对尉迟夜。
“王侯且慢。”姜瑾有点急急道。
尉迟夜的眼中泛起了寒光。
君无弦有些木然,偏头注视着。
“回皇上,臣女认为这样过于叨扰皇上休息,而且不瞒皇上,臣女自幼认床,此番也是第一次在宫中留宿,也深知自己定不习惯这里,恐夜里噩梦连连,所以便想,王侯竟然要出宫回府,倒不如顺便将臣女顺便一同带回将军府,皇上觉得意下如何?”
姜瑾虽不明白,为何父亲母亲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将自己丢在了宫中。
但是她绝对不能够住在这里,如果留宿在此,第二天的非议怕是要传遍了,如此对自己是极无好处的。
再者,她也不愿意去面对尉迟夜,更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她怕自己一时冲动,便要了皇帝的命。
尉迟夜闻言笑道:“我当姜小姐是要说什么呢,你放心,朕的宫殿众多,随意借你用一间也无妨,至于这不习惯么,朕可以命人点上熏香,具有安睡的功效,已经夜深,姜小姐同王侯孤男寡女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姜瑾咬了咬唇,尉迟夜这是摆明不想放她回去。
君无弦沉默许久,开口道:“微臣定当竭尽护送姜小姐平安至府,不会有任何的心怀不轨。”
尉迟夜的俊眉上佻,他起身来到君无弦与姜瑾的跟前道:“倘若朕不许呢。”
姜瑾的眼皮子跳了跳。
“那微臣,只好从命了。”君无弦平淡的开口,仿佛是在诉说着无要紧的话。
姜瑾的心有些凉意。她苦笑,是啊,君无弦本就没有这个义务屡次相帮自己的。
再怎么样,皇帝是天子,他是臣,总不能与他正面硬碰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