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狗眼看人低,在这里的不也有些世家小姐呢吗,就因为公主身份最高,就不把她们当回事了。
不过,皇上真的会过来救这小公主吗?
“本公主不吃,你拿走吧。”尉迟茗嫣倔强的偏头。
“给你点儿颜色还看染坊的。要知道你现在是在我们的地盘上,管你是不是公主呢,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壮汉把吃食放着就要走。
“哎,你别走!你放本公主出去啊。本公主回去了会给你更多的钱财,要多少有多少。你若不放我,我皇帝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尉迟茗嫣将皇哥哥搬了出来威胁。
那壮汉回头,带着一双污浊的眼瞪着她道:“你当老子傻啊。把你放回去了,老子们还有好果子吃?若是把你卖去了别地,老子照样能挣钱不少。”
“可,可是你要知道我是堂堂公主。皇帝哥哥他是整个西谟万之之上的陛下,你不放了我,你们都会死的!”她冲着其吼道。
“喊什么喊,再喊你皇帝哥哥也不会来救你的。朝廷上的人怕,可我们不怕。老子们可是混江湖的。劝你还是省点心,饿死了你也没好果子吃。”粗汉道。
尉迟茗嫣咬唇不语。
“我们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还会干这勾当?死心吧!天皇老子也找不到这里!”说完,便愤愤的离去了。
她无力的滑落在地,满是绝望之意。
那些隔壁房间的女子听着,纷纷酸道:“我还以为公主能有多大本事呢。想不到也没什么用嘛。”
“就是啊,既然皇上找不到这里,你也就同我们没什么区别了。切,还公主呢。照样要跟我一样,被卖去别地。”
尉迟茗嫣哭泣着捂着耳朵。
“皇哥哥……你快来救嫣儿啊,嫣儿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啊……嫣儿发誓,再也不任性了,真的。”她泪流满面。
“公主殿下,既然你不吃,那便给我们呗。左右我们离的很近,你就稍微推过来一点就好。”其中两个没抢到吃食的便谄笑着道。
尉迟茗嫣闻言,立马将饭碗拿了进来,那两双手便缩了回去。
“谁说本公主不吃的,你们休想拿走。”她倔强的擦了擦眼泪,执着筷子,艰难酸涩的吃了一口,如同嚼蜡。
她夹起一块肉,放入嘴里,瞬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出来。
“这,这什么肉,竟是生的……”尉迟茗嫣恶心不已,将菜全都倒掉,自己吃着那粗硬的米饭。
她越发觉得委屈不已,在宫中时,何尝受过如此的委屈?
她用的碗,都是金的,那筷子也是银的。
吃的山珍海味,素日里她都嫌弃,那饭米是多么的软甜香糯。
现在看来,往常的自己是有多暴殄天物。
尉迟茗嫣食不下咽,但还是强迫自己将米饭吃完了。
若真的就此死在了这里,有何人知晓?
她抱着身子蜷缩着,不禁想到了阿瑾姐姐。
她在边疆过的好吗?也会像她此刻的处境一样吗?
“阿瑾姐姐……”她哭啼着。
尉迟茗嫣嘴中不断的谴责着自己,大抵说的都是今后都不会再任性,天真单纯了。
也不会再放任自己娇纵了。
但说了许久,也并未减少心中一丝的苦楚。
她又开始想先皇,想他在世时,是那般的慈祥宽厚。
每每她任性时,他都这样的包容自己。
还有皇哥哥,他是多么温柔的皇帝啊。
在大臣面前他是冷酷的,但到了自己面前,却是温柔如水,事事包容自己。
只有自己真正犯错的时候,他才会摆出那副可怕的表情来,让她真正知晓自己错了,并悔改。
那个时候,皇哥哥就会原谅她了。
尉迟茗嫣想着,便深深的叹气。
觉得这世道怎么可以这样?
她是公主啊,她可是堂堂一国之君的皇妹。
他们也太胆大包天了。
但现在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只能让自己不受冻受饿,让自己活下去。
尉迟茗嫣怕死,非常的怕死。
她不要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她想着,若是被卖到了别处,指不定对方听到她是这样的身份,会心生畏惧呢。
思及此,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没死真好。
于是这一日,粗汉送来的吃食与水,她都不再拒绝了,乖巧的垫饱肚子,即便是如此难以下咽。
“真是怪了,难道学聪明了?”那粗汉一边走一边狐疑着。
此间,西谟国宫殿内。
尉迟夜强压着自己发作的情绪,整个大殿齐齐的跪满了许多人。
“朕,再说一遍。若是找不到公主,朕要你们通通人头落地!”他对着数百名侍卫道。
“是,属下遵旨。”
“滚!”他一声怒喝。
眼下,侍卫们散去,李公公讪汕的过来询问,“陛下可否要用膳。”
“朕,不吃。”尉迟夜闭眼,手撑在肿胀的太阳穴处,无力道。
公公也是知晓皇帝的脾性,恐波及到自己,便没再问了。
这厢,王侯府中。
“主子,有何事。”合须匆匆的抬步进来。
“死士,可有消息传来。”君无弦拂开被褥,在一火炉前蜷坐下。
“还未曾。但应该这两日就有消息了。”合须说着,去一旁寻来白裘貂绒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
“宫中近日,有无大事。”他饮了杯热茶,缓声询问。
这……合须不知该不该说。
见他迟疑,他便偏了偏眼色,“想说什么,便说。”
“听说……公主殿下也失踪了。”他的神色复杂。
君无弦执杯的玉指顿了顿,僵硬几分。
他漆黑的眼眸闪定着,道:“秘密差人调查。”
合须领命,默默退下。
他轻叹一声,又急急的咳嗽了几瞬,面色带着些绯意。
“姜儿……望你安好。”
他捧着暖手炉,心中一口气,始终也透不出。
安知相思苦。
另一边的边疆军营里。
姜瑾越发的狐疑仲容恪。
便思索着将军医寻了过来。
“本王妃唤你过来,是想问问王上的虫毒。”她不假思索道。
“王妃真是对大王上心啊,有什么问题,王妃尽管提。”军医躬身。
“王上的虫毒,据说只有西谟一处才有药解。那请问,该如何寻之呢?”姜瑾饮了一杯茶水。
“这……”他看似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神色变了变。
“王妃息怒。这种虫毒,实乃我行医多年,只在书中查阅过。若要得到此解药,我具体也不知,只晓得在西谟国。”军医唯唯诺诺。
姜瑾神色变幻万千。
她本以为这是君无弦悉心亲自调制的,却没想,竟是广而用之的,并不是独己一人。
那如此说来,在西谟便能寻到么?不用君无弦手里的?
不会吧,按理说,他事事谨慎,应当不会如此。
她细细的思索着,却想到了一个。
但她不敢确认,只是凭空猜测。
君无弦会不会,在这虫毒里,异曲同工的再加入一味?
姜瑾只是根据他的性子,觉得他不会这般粗心大意,应是小心翼翼的。
左思右想,也就这能说的过去了。
至于这军医为何诊断不出其他,大约也是因为只知病状,不知组成。
那这样说来,仲容恪岂不是只能向君无弦寻解药了。
然经过这几日,他丝毫都未曾表露出有意放她的意思。
军医见她如此深思熟虑,心虚了虚。
“王妃若无要事,我便退下了。”他紧张开口道。
姜瑾并未瞧他,只道:“下去吧。”
待他转身恭身准备出去时,却又被她叫住,“等等,我还有话忘了问。”
军医面上滑落一滴冷汗,道:“王妃还有何话想说。”
“你,为何如此紧张?”她狐疑。
“这,王妃威严,自是怕的。”
姜瑾也不深究,只是一边瞧着他一边问道:“这普天之下,可还有什么法子能抑制或治疗此虫毒?”
军医慌了慌,道:“此解药只西谟,并无他法。”
“退下吧。”她静声道。
他连掀了帘子,生怕再次被王妃所叫。
待离去后,军医便四处谨慎观察了下人,便悄悄的离开了军营。
来到熟悉的一处温泉之下,雾气缭绕,他望着那背后挺拔身形之人,道:“大王,王妃已然起了疑心。”
“本王知道了。”他起身。
军医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避讳的就走了。
仲容恪的豹眸凝着散发着热气的温泉,沉默不语。
这温泉里头,还散发着浓浓的药香,令人苦不堪言。
姜瑾见军医走后,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
但她终究是无法猜测出来。
此间,有侍女进帘而来,低声提醒道:“王妃,明日便是前往凉国都城之时了。那凉国派人过来通报,说宴会已经准备完毕,让王妃与大王等候多时了。”
姜瑾道:“此行是由那凉人一路护送?”
“这,奴不知,还要看明日了。”侍女低声诺完便下去了。
她凤眸不定着。
此时的顾逊之与竹苓已行到了边疆。
“公子,你看那前头是什么?”她指着那些来来往往似乎是在巡视的将士道。
“千万别过去。那都是些蛮夷之人。”他提醒道。
竹苓对于他所说的蛮夷之人不是很懂,不知他说的是字面意思,还是另有其他。
但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很好的苗头。
顾逊之明白,只要过了那些将士们所驻扎的地方,直直再行半日,便能看到仲容恪的军营了。
绕来绕去,终究也只有这里了。
“那公子,既然前头不让过,我们应当朝着左侧方向去瞧瞧。听闻边疆人皆是在帐中所居的。”
此言一处,他愣是怔怔了数会儿。
对,对,他怎么没想到呢!
近日,他根本没见到什么来往的边疆将士。
以他先前在仲容恪军营里的一段日子来看,他对瑾儿甚好。
若此番失踪了,定然会不断派人来回通报,追寻瑾儿的消息。
但这一路过来,根本不见任何往来将士。
这说明了什么?竹苓说北东方向皆是边疆居民,那北西方向自也是不例外。
瑾儿不可能会在那儿。而且,若真是,那仲容恪早便派人寻回了。
蹊跷便蹊跷在,这几日一丝一毫的迹象都没有。
真是怪异,顾逊之想着。
难道瑾儿并非失踪?实乃仲容恪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自乱阵脚,想趁此雪藏?
若真是这样,说明瑾儿她一定还在仲容恪的军营里。
顾逊之蹙眉。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片叶子。
这是他北疆独有的风信叶,若残损一角,便代表北疆出事了。
先前他发现侍从不见了,想来是收到了从北疆过来的千里讯息,才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公子,别担心了。竹苓相信,北疆一定会安好的。”她见他如此,便宽慰着道。
他担心的是,若真是他所猜想那样,决不可让竹苓姑娘同他一起涉险。
所以他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另一边,尉迟茗嫣整日蜷缩在稻草的房内,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的。
整个发髻乱糟糟的,华贵的衣服也被强迫塞了麻衣让她换上。
现在的她,已经接受了这个局面,两眼无神,一副认命的模样。
“皇哥哥他,不会来了。他一定,还是在生嫣儿的气。以为嫣儿调皮不乖,跑丢了。不该如此任性的。”她一个人,默默的道着。
隔壁房间里的女子们皆找到了金主,粗汉们日渐的拉走了,只剩下了几个值钱的。
但碍于她的身份更加高贵,那些粗汉便依旧让她独身一房。
这日,又抓进来两个。
那先前从宫中抓来的婢女,早就卖去了。
尉迟茗嫣方来见到的那些隔壁的女子,乃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大白天的便引诱劫了过来,也通通卖走了。
她抱着自己不断的叹着气。
她会被卖去哪里呢?
如果被卖到边疆去就好了,同阿瑾姐姐一起,左右横竖都是要被卖的。
尉迟茗嫣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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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锁链的声音,她慌忙的大骇起身。
“你,你们干嘛。”她拍拍灰尘,虚道。
“干嘛?公主殿下这话问的,你该不会待在这儿待的人都傻了吧。自是要带你出去卖了啊。”那两个粗汉渐渐靠近过来。
尉迟茗嫣后退了两步,不慎绊倒。
“本公主不去!本公主不去!你们放开我!”她面对着绳索,使劲的推搡着。
随即便感到肩上要命的一痛,便晕眩不已的昏了过去。
“真是聒噪!”那粗汉拍了拍手,道:“一定要吩咐兄弟们好好运送过去。”
“你放心。”另一个谄笑着道。
青天白日,就是要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去做危险的事情。
夜里事件多发,反而不安全!
尉迟茗嫣丝毫没有知觉的,便被抬到了一早准备好的马车之上。
隔壁房里头的女子们皆害怕不已。
“快走吧,切忌不要让人起疑!”粗汉命令道。
马车行驶着,外表是他们刻意伪装成的,看样子是个贵人所乘的马车一样。
而粗汉也是头回的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将自己打扮的掩人耳目的看起来不似那般凶相一些。
马车一路颠簸着。
皇帝所派去的人中,其中就有一位暗暗的探查着,此人便是他的心腹。
心腹一直在必经的出城之路上等待着。
他知晓,既然有人敢掳走公主,必然不敢在城内久留,势必会悄然无息的出城。
所以,他便蹲在此几日,细心的探看着来往的车马,时常飞叶过去,使其掀起帘子,看里头的人儿是否是自己想要找寻的。
此间,一日过去,到了夜间亥时的时候。
此刻的城门把守最是松懈。
粗汉驾着马车,侍卫立即拦道:“深更半夜还出门,干什么的。”
“我家小姐生了疾病,等不急这里的大夫了,想带她快些去城外寻医友相助。”粗汉诓着,便拿出了足份的银两递给了城门侍卫。
那两个侍卫谄笑着掂量掂量,便放行了。
心腹觉得怪异十分,便做一飞叶相向,划开了窗口小帘,他眼力又是极好,对公主熟悉不已。
此番,便真正的瞧清了其面容!
果然是公主殿下!!
心腹凛然,当下无声的放了信号,一股淡烟飘了出来。
两个侍卫便喝道:“什么人!”
那前头不远处的粗汉驾着马车,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加快了车马。
正当心腹默默跟随马车到了荒野,想要乘胜追击之时,前头忽然涌现出了一大批粗布麻衣之人。
他便知自己中计了!
可恶!
果见,不远处的马车迅速的绕了个道,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朝廷的走狗,也配跟老子们抢人?都给我上!”其中一个带头的怒喝,当下便一齐人一涌至上。
这些人的武艺高强,且人多势众,心腹避之不及,被伤了几掌。
“铁梨掌!”心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前些年江湖忽然失去讯息的铁派。
没想到再次东山再起,竟做起了这拐卖女子的勾当,另人鄙夷!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下他要尽管将消息告知皇上!
心腹便从腰间拿出一烟雾弹,迅速抛向人群中,引起一阵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