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是因为北疆王病了,殿下才不得不回去。
“可却不知,上回小姐竟是见的世子殿下最后一面。”阿俏叹息。
看来以后,小姐都见不到世子了。
世子也见不到小姐了。
“不过,我说的这些,都不能将大人的功劳都给掩盖了。王侯大人对小姐的情意,并不比世子殿下来的少。只是碰巧有时,殿下在小姐的身边。”
“而且,世子殿下太过冲动,很多时候大人是最沉稳的,若非大人精心谋划,小姐也不会就这样平安的回来的。只怕现在还在边疆。”
总之王侯大人做了很多很多对小姐好的事情,还有许多是她不知晓的,大人想必为了小姐,也不会说的吧。
他们二人,是截然相反的个性。
但阿俏最喜欢王侯大人同小姐一起,因为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就说那时,江湖上的司真派一事,听说那里的机关让人有去无回,大人还不惧性命危险的过去。
自从小姐去了边疆过后,她也听说大人病榻,无法起身。那时真真是难熬啊。
“我知道了。”即墨黯淡了眼神。
他们都为了她做了这么多,而自己呢?只是单单的有这份欢喜吗?
“你也不要气馁啦即侍卫。你只要好好保护小姐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要想了。”阿俏劝道。
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啊,说了这么多,口都渴了。
“我下去喝个水,你随便玩去吧。”她道。
即墨回到了院子里,望着姜瑾紧闭的房门。
听完了阿俏所说的那些,他想着,她心底一定很不少受,很难以割舍吧。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让她在意的人呢。
可是他什么也没能为小姐做,只是这样当着她的侍卫,保护她的安全而已。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
姜瑾在房中,铺开宣纸,缓缓的在上面画着山水图。
每画一笔,她都在想着事情。
有个习惯,一边画着什么,一边想事情,她更容易想的开。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即便他为此很伤心难过。
希望他能够早日振作起来,北疆需要他。
凉国。
纳兰清如在宫里头不安的走着,一边询问道:“皇上是不是每夜都留宿在那贱人的院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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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潭不敢回,但是不得不回。
“……听,听说好像是的。”
“什么!什么叫听说,本宫要事实!”她瞪道。
“是,是的皇后娘娘,皇上确实每夜都在云嫔那里。”她讪汕道。
该死,该死的小贱人。好容易要对付姜瑾了,偏偏这个时候她纳兰清如不走运,又给她来一个破坏她路子的贱人。
她现在有身子不能服侍皇上,所以这个时候也不能怎么样。
“皇后娘娘,这样下去,云嫔肯定要升妃的。娘娘得想想办法啊。”清潭也跟着急。
“闭嘴!本宫不清楚么?用你提醒?!”她厉色道。
纳兰清如来回的走动着。
忽的,灵机一动。
“潭儿。”她唤道。
“……是,奴婢在。”清潭应道。
“你说,本宫在宫外弄进来一个亲信,服侍皇上如何。”纳兰清如诡秘一笑。
这又是为何呢?清潭有些不明白。
“既然本宫现在有身孕,不能够服侍皇上。但也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让一个外人就这么慢慢的爬了上去,若不及时的制止,本宫这凤冠怕也是戴不了多久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安插进来可靠的亲信,即便有了位份多么得宠,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人,比那云嫔可好多了。
“本宫是想要人来制约她。本宫现在有孕在身,对付她多有不便。”纳兰清如道。
“原来是这样,娘娘聪慧!”清潭低头高兴道。
她冷哼了一声。现在这么做,也只能弥补回来她一些的损失罢了。
就是因为这个云嫔的到来,害的她现在地位不稳。
她必须得狠心,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输得那么多。
更何况,还不知谁能笑到最后!
纳兰清如的眼角无比的狭长,她得意的笑着。
云嫔还没有想到,这凉皇对她这么的宠爱。
每一次与他欢好的时候,她都想趁此杀了他,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所以只能守着。
装作很尽兴,很欢喜他的模样,实则十分的折磨。
照这样下去,一定会怀上的,现在她还不能够让孩子来阻挠她的目的。
所以云嫔想法子得弄避子汤过来,而且要悄无声息的。
这种事情在宫里头被发现了,一定是一阵轩然大波。
凉皇对她的宠爱,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为了她可怜的父亲,她云儿必须要这样做。
云儿,云儿,你一定不能放弃啊!她在心头默默道。
既然君公子给了这样好的机会,也不能让他失望。
西谟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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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撑着脑袋在桌上,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留下来,一直留在西谟。
她想来想去,就是能够嫁给弦哥哥最好了。
这样就可以一直的留下来了。
可是弦哥哥是不会娶她的呀,那还有什么法子呢?
难不成,生米煮成熟饭?让弦哥哥对自己负责?
哎呀可是,这样也太难为情了些,自己年纪还小,怎么办呢。
对这种事情,她也不是很了解,还是很害羞的。
不行,万一被弦哥哥发现了怎么办,万一弦哥哥不想要她怎么办。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年年低头看了眼自己,唉,还是挺小的。
若姜家姐姐生得妩媚一些,弦哥哥必然是把持不住的。
偏偏自己为什么不能长得妖媚一些呢。
年年这么想着,忽然觉得,弦哥哥难道没有那个需要吗?
不会吧,听说成了年的男子对这种最是……
难不成他是在为了姜家姐姐在隐忍。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好害羞啊。她一个姑娘家,竟然在想这些事情。
虽然身为边疆人,但这种事情还是不好意思的。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怎么会想到这等污浊的事情上去。
可是,还有什么法子呢?年年当真不想回去,面对一片大漠。
还是西谟这里好了,什么都有,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已。
若是让她回去,她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年年忽然动了歪心思。
如果她的身子给了弦哥哥,那么父亲一定会逼迫弦哥哥娶她的。
她不知道西谟这里是如何,但在她们那里,就是这样的。
可是,年年咬了咬唇,这样做真的好么?她纠结不已。
“主子,年年小姐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内快一整日了。”合须道。
“她在做什么。”君无弦放下书卷,抬眼问道。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在外头听得小小姐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主子,小小姐她不会是傻了吧……”他道。
“本候去看看。”
君无弦缓缓起身,面上波澜无惊。
年年走在房里,非常的犹豫,脸上还红彤彤的。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没有那个胆子。
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就没有机会了。
是甘心的同父亲回去,日后随便嫁了,还是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守在他身边一生一世好呢?
当然是后者了!即便弦哥哥不喜欢她。
她也要成为他的人,做他的妻子,守在他身旁。
她不能嫁给别人的。
年年笃定了定。
这时候,房门传来一阵轻叩。
“谁,谁呀?”她心虚问道。
“是我。”君无弦淡淡道。
年年心头跳了跳,吞了口唾沫,打开了房门,看到来人目光有些闪躲。
他将她的神情一一收入眼中。
“合须说,你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内。都在想什么?”他的面上依旧温缓。
她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有些不想出门。”
君无弦走了进去,将木窗子微微打开一些,让风透一透。
“一直这样闷着不好。”他温声道。
年年咬了咬唇。
他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没有,弦哥哥。”
君无弦见她看起来局促万分,也似在紧张,心虚。
他走到她的身旁,年年变得更加紧张,有些口燥起来。
“我说,我说。”她迅速闭眼又睁眼道。
“说罢。”君无弦缓缓坐下。
“弦哥哥,我是在想。父亲什么时候会过来接我呢,可我却还是有点儿不大想回去……”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为了此事烦心么。”他凝着她道。
年年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令尊大人过来接时,本候自会同他说,你在我府上甚为安生。”君无弦淡淡道。
她的心里一下子很失落很失落。
弦哥哥果然也是希望她离开的,难道他就这么的不喜欢自己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他不能够喜欢一下自己呢?
“弦哥哥,你喜欢我吗?”年年渴求的望着他,问道。
君无弦的眼眸流转几番,他没有言话。
果然……她不能再为难他了,如果他说不喜欢,就伤了她的心。
他永远都是这样为他人着想的啊。
一厢沉默间,君无弦道:“好生歇息吧。”
年年更加失落。
他离开之前掩上了房门。
合须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于是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主子,小小姐对您……”
君无弦轻颔首。
唉,果然是这样。先前也只是猜测罢了,觉得小小姐年纪还小,可能还没有分清什么是喜欢。
但,或许真的是。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怪不得每回见到大小姐,年年小姐都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让他们几个做下属的都觉得有些为难。
“……姜儿,也甚是为难。”君无弦淡淡道。
“那怎么办呢主子,小小姐这样一直待下去,也是不大好啊。”合须说道。
“书信给年大人,让他来接年年回去罢。”
可是……这样好像更不大好。
“具体怎么说,你应该知晓。”君无弦道。
合须快哭了,他怎么知道啦。
应该怎么说才算委婉呢?
他忽然想到,说道:“就,就说小小姐想念大人了。以此来暗示年大人?”
君无弦什么也没说,只是拐了弯,去了书房。
主子先前对年年小小姐也是纵容,对于她的任性以及胡搅蛮缠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牵扯到了姜大小姐,看来主子就纵容不了了。
说来也真是,姜大小姐本来就同此事无关的,却被牵扯了进去,还要给年年小姐脸色看。
他瞧着,都有些心疼大小姐。
主子想必这回也真是生气了。
唉。合须叹了一声。
年年自从君无弦走后,便开始闷闷不乐的。
真是要疯了,她忽然的站了起来,决定道:“我一定要这么做!”
此间,北疆。
顾逊之每日都在期待着他的瑾儿,能够给他回信。
希望瑾儿能够劝他去西谟。
他这样想着,心中忽的畅快了许多。
“有没有信件了。”他去寻了信使问。
“世子殿下,这去西谟的书信至少要三日呢,殿下太心急了些。”
“什么?你说本世子什么?”顾逊之道。
信使立即怂了下来,连忙说没有没有。
竹苓看到了,便走了过去。
“竹姑娘来了,竹姑娘来了,世子殿下,那我就退下了。”言完,信使便下去了。
顾逊之看到是她来了,没有过多的表情。
竹苓只是笑着,道:“殿下是又给瑾儿姑娘送信过去了吗?”
他点了点头,不说话。
是这样啊……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笑着笑着。
“竹苓姑娘有什么事么?”顾逊之问道。
有事就不能来寻你了吗……竹苓心中暗暗道。
她哪一回过来寻他,是真真有事的呢?不过是想法子来见一见他罢了。
但她面上还是道:“有些闲,随意走走,便撞见殿下在此,过来请个礼。”
顾逊之看了她一眼,从她身旁走过。
竹苓咬唇,唤道:“殿下。”
他停顿了步伐,微蹙了蹙眉头,转身问道:“竹苓姑娘,还有要事?”
“我想陪殿下一同散散,说说话,可好?”她缓缓回身,恳求道。
顾逊之沉吟片刻,道:“也好。”
二人走在春日的园中,竹苓忽的感叹道:“这个时候,想必西谟已经边地都是桃花了吧。”
“也不知瑾儿姑娘同王侯大人如何了。”她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道。
他的面色便顷刻沉了下来。
“父王现在的病情已经愈来愈好了,相信这段时日能够完全康复了。介时,我也不知到底该不该留下来,帮助父王。”顾逊之望天道。
竹苓笑道:“世子殿下,能够为大王分忧自是好的。但殿下心中,真正是如何想的呢?”
真正的想法,当然是想要回去西谟了,他已经想念他的瑾儿,想到发狂了。
“只是回来容易,离去难。父王与母妃,定然不会放我离开北疆的。”他叹道。
竹苓抿唇,道:“如果世子殿下不能回去西谟,那我便也留下来,陪伴殿下。”
顾逊之连道:“不可。你在西谟还有医馆未开设,瑾儿她一定很希望你能够为西谟百姓造福的。我若能寻的机会,就算是悄悄走,也得回去一趟。”
他想见她,非常的想见她。
不管是任何人,任何事情,也不能够阻拦他去见她。
“不,竹苓的命都是殿下给的。竹苓已经想好了,要跟着世子殿下一辈子的。”她道。
顾逊之的眉头皱了起来,只是道:“本世子忽然想起来,还有要事处理。抱歉竹苓姑娘,你请便吧。”
而后不顾身后人儿的唤声,他坚定的不回头。
竹苓失落的有些踉跄。
瑾儿姑娘,你看,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人。
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啊。
他的眼里,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她。
竹苓心伤的,踉跄的走回了房里。
姜瑾在这夜失眠了。
有很多的事情,她不去想。它们会自动的在脑海里浮现,强迫你去作想。
它们困扰着你,让你清醒的面对着它们。
她辗转反侧了许久,即墨在这个时候叩了叩门。
姜瑾穿好外衣,打开房门,道:“进来罢。”
点了油灯,她掩好了房门。
“小姐,睡不着?”即墨问道。
她点了点头。近日睡眠一直不大好,即便睡着了,这半夜里头还要醒来个两三回。
“小姐是在想,世子的事情?”他又问。
让他说中了一点,其实,她的脑子里很乱,有很多的事情要去想,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弄明白。
占据她脑中最大的事情,便是七皇子尉迟弈的事情。
宫里头,澜才人的接下来的举动,她也猜测不到。
“不要想太多。”即墨劝慰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也没睡?睡不着么。”姜瑾问道。
“属下的睡眠一直很浅。在隔壁听到小姐辗转反侧睡不着,便想着过来问问。”他望着她道。
夜晚微弱的灯火,让她的面容愈加的清丽柔和。
只单单披上一件裹便全身的外衣,更显得随意亲和。
“是我吵醒你了。”
上一回,也是这样。
难怪姜瑾总觉得,这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没有。”他缓缓摇了摇头。
次日早,姜瑾不知昨夜何时睡过去的。
待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