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离将手中剑一翻,剑锋利刃朝上,直奔陶闲的手指削来,这一招正是剑门派的壁立千仞!
陶闲心中奇怪,心道:“难道拜火教并没有动剑门派?看他的剑法,的确是剑门派的剑法,这几招我见过!”
陶闲虽然对于剑门派的剑法并不太熟悉,但见过一些,见过的这几招,陶闲并没有忘记,他之所以故意这么出招,就是引诱李离使出这几招,因为他记得这几招。
果然,李离剑招的确是剑门派的剑法,又斗了几十招,有几招陶闲也见过,正是剑门派的剑法!
陶闲一见剑法没错了,忙跳出圈外,一摆手道:“且慢动手!”
李离喝道:“邪教妖人,有什么话要说?”
陶闲微笑道:“哈哈,李兄,得罪得罪了。”
陶闲微笑着抱抱拳,变了一副脸,李离不由得愣住了,皱眉道:“你……你是不是有病?”
陶闲道:“刚才跟李兄开个小玩笑罢了,多有冒犯,恕罪恕罪,其实,我不是八仙教的人,我乃是中州剑派门下,谢九州乃是家师,我名叫谢君昧,奉师之命,特来剑门派办事的。”
陶闲又在说谎,其实,中州剑派根本就没有什么叫谢君昧的,他之所以这么报名,取其寓意为君无的意思,那意思就是说,姓谢的中州剑派中,根本没有此君,此君并没有的意思,昧者昧心也,昧,也就是欺骗的意思,昧者也是没的意思,这才化名谢君昧。
李离半信半疑,冷笑道:“你这人真的很无聊,中州剑派乃是名门正派,岂能有你这种无聊讨厌的人?你别装了,你一定不是好人!”
陶闲道:“李师兄有所不知啊,我半路上遇到拜火教的人劫杀,听闻拜火教已经到了蜀中,我怕各位是拜火邪教的人假扮的,我不认识各位,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才试探一番了,请李兄莫怪。”
李离道:“你说你是中州剑派的,你有什么证据?”
陶闲微微一笑,然后一掌化剑,耍了几招中州剑派的剑法,一边中规中矩的耍着中州派的剑招,一边笑道:“这招叫做神州九鼎,这招叫做不偏不倚,这招叫做开门揖盗……”
陶闲耍了几招,然后收住了招数,微笑道:“这乃是中州剑法,相信李兄应该认识吧?”
陶闲耍的几招还真是中州派的剑法,陶闲在中州派待了这么久,对于中州派的剑法知道的十之八九,他都记在了心中。
陶闲是个武学奇才,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些招数,只要看上一遍,他就能记个大概,现在施展出来,以掌化剑,中规中矩,比之真正的中州派弟子施展的还要精妙。
李离失声道:“这么说来,你……你真的是中州派的谢君昧?”
陶闲悠然道:“如假包换。”
李离道:“不过,据我所知,中州派好像没有阁下这么一号吧?”
陶闲道:“师兄有所不知啊,我乃是带艺投师的,此事说来话长了。”
李离道:“原来如此,请问谢师兄这次来剑门山有何贵干?”
陶闲道:“这次来,我是奉掌门师兄谢君武之命,来护送李掌门的灵柩回蜀中安葬的。”
现在,谢九州战死在昆仑,他的大儿子谢君武继承了中州派的掌门之位,如今已经是中州剑派的新任掌门了。
谢九州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就是谢君武,二儿子是谢国威,女儿是谢晓晖,这些事,剑门派的弟子都知道,根本不算是秘密。
陶闲说是谢君武派来的,这个谎言说的是天衣无缝,的确是没有什么漏洞。
李离闻听,立刻眼中含泪,痛声道:“什么?你……你是说,这棺材是我……师傅的棺椁?”
陶闲叹道:“不错,除了你师傅李掌门的,还有李震和李艮二位师兄的棺椁,我都护送来了。”
“师傅……”李离痛叫一声,飞身奔车上而去,跪在棺椁前,拍打着棺材,哭道:“师傅!你死的好惨啊,师傅啊……”
其余的弟子也纷纷跪在地上,都泣不成声了。
李离哭了几声,陶闲偷看观看,只见李离的确是哭的泪流满面,并非是假的。
陶闲暗道:“难道是我多疑了?拜火教根本没有动剑门派,以拜火教的势力,铲平剑门派易如反掌,为何没有这么做呢?难道拜火教另有阴谋?还是怕打草惊蛇,惊动了各大门派,这才暗中行动?”
陶闲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剑门派的弟子们是不是拜火教弟子假扮的,他还真搞不清了。
在没搞清楚之前,陶闲根本无法动手,因为万一真要是剑门派弟子,他岂能伤害剑门派的弟子?
故而,事情没弄清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莽撞,只有试探试探,看看是真是假了。
陶闲劝道:“师兄莫要太悲伤了,李师伯已经死了有两个多月了,这个消息,也早就通知各位了,人死不能复生,不必太伤心了,还请李兄将棺椁先抬进观内安置好吧。”
李离擦了擦泪水,道:“谢师兄,请问,那一口棺椁是我师傅的?”
陶闲灵机一动,指了指左侧的棺椁道:“这是李师伯的,旁边的是李震和李艮二位师兄的。”
李离道:“那我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棺椁呢?”
陶闲叹道:“很抱歉,听司马帮主说,李乾和李坤师兄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并没有带来。”
李离道:“那……那另外三具棺材是何人的呢?”
陶闲道:“是云台剑派云浩掌门和他师弟云渺的,另外还有峨眉派掌门魏师伯的棺椁,总计是六具棺椁,上面的三具棺椁是李师伯等三人的,还有,其余的三口棺椁,也请暂且寄存在此,等我亲自送到天台和峨眉去。”
李离道:“好,你们将六口棺椁抬下车,上面的三口棺材,抬到正堂去,下面的三口棺材,抬到耳房寄存。”
“是!”剑门派的弟子纷纷开始行动,大家一起动手,将六口棺材都抬进了观中。
李离道:“谢师兄,请进观内叙谈,请。”
陶闲道:“请。”
陶闲随着李离进了道观中,李离将陶闲让到大厅内,大厅内已经设了灵堂,到处都是一片白色,正堂中,摆放着刚刚抬进来的三口棺材,按照陶闲说的,将李谪仙的棺椁放在了正中,左右的是李震和李艮的。
其实,正中的非是李谪仙的棺椁,里面根本不是李谪仙的尸体,而是云台剑派掌门的弟子云渺的尸体,左右两侧倒的确是李震和李艮的。
这也就是陶闲的聪明机灵之处,他故意的说那具棺材是李谪仙的,因为云渺跟李谪仙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白面书生的模样,文质彬彬,都留着三绺胡须,都颇似教书先生。
他故意说错,是等会李谪仙的妻子家人来认人的时候,必然会打开棺材查看,若是拜火教的人假扮的,定然分辨不出真假来,只要将假的尸体认成是真的,那就证明,这些人是假的,乃是拜火邪教的妖人假扮的。
只要确定这些人是拜火教的,那陶闲就动手将其全都斩杀干净,替被血洗的剑门派弟子报仇,但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陶闲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因为他不能杀错好人,真若是剑门派弟子,要是杀了,这可就大错铸成,对不起是去的朋友李谪仙,对不起死去的英雄了。
故而,陶闲百般的试探,就是看看剑门派的弟子是真是假,目地就是如此。
李离当然不敢开棺查看了,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李离按照陶闲说的,将棺椁摆在了大厅,然后率领弟子恭恭敬敬的给三口棺材大礼参拜,然后恭恭敬敬的在灵堂上上香、烧纸,祭奠了一番。
半响,李离才沾了沾泪痕道:“谢师兄,这里只是我们剑们派山下的一所道观,至于棺椁,要抬到山上去交给师母,但今日天色已晚,剑门山陡峭,上山不便,只有委屈谢师兄屈就一晚了,观中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师兄谅解。”
陶闲道:“李师兄不必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
李离道:“来人,去准备斋饭,师兄,请跟我来。”
李离将陶闲让到了耳房侧室,请陶闲落座,因为正值吃饭的时间,故而,时间不大,素菜就摆了一桌。
李离亲手给陶闲满了一杯酒,道:“谢兄,因为观中忌吃荤腥,故而,只有素食招待,请多原谅,多谢谢兄一路不辞劳苦,万水千山将我师傅师弟的棺椁护送到了剑门山,在下多谢了,先敬三杯酒为敬,请!”
李离端起酒杯,道:“在下先干为敬。”
李离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中冲着陶闲,那意思是说,我已经干了。
这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种含义,那意思就是说,这酒我干了,这酒是没毒的。
陶闲微微一笑,道:“李师兄太可气了,那好,干!”
陶闲并不犹豫,将酒也一饮而尽。
李离忙捡起筷子,在八盘素菜上,一一夹了几筷子放在了嘴里,将菜吃了下去,笑道:“谢兄,请吃菜。”
这意思也很明显,是告诉陶闲,这菜是没有毒的,你也尽管放心,大胆的食用的意思。
这乃是江湖上的规矩,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江湖上走动,一般刚见面的人若是坐在一起吃喝,通常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