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到那里,但是他能察觉到,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不一会儿,抬着他的两人停下来脚步。他们将杨春放了出来,杨春立马就注意到了眼前的一口水井,他忽然想到了花公公,他就是掉进井里溺死的。
杨春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这个两人,拼命的摇着头,求他们放他一条生路。
“杨公公,你到哪儿之后千万别向阎王告我俩儿的状,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其中一个人说道。
杨春怕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心里质问着风玄,你不说让我好好配合吗?你不是答应过给我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吗?这一切的泡影还没来得及幻灭,他便被那两人抬了起来,丢进了井里。
井下没有结冰,井水冰冷刺骨,杨春疼的晕了过去。
……
龙瑄殿。
烛火摇曳。
龙瑄殿正堂,风不破倚坐在软榻上,安茹海伺立身侧,苏栗儿坐在阶下,高敬德站在她身旁。
风不破是一宿没事,他想不到苏栗儿这么快就眉目,不顾劝阻的坐起来,并宣她正堂相见。安如海不再像以前那样站如松,他的身体不停的轻微晃动着,目光游离,显得很不安。苏栗儿看着摇曳的烛火,心绪不宁,很快就要见分晓了,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悲凉之感。高敬德对苏栗儿有些刮目相看,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苏栗儿已经知道到了真相。
“齐王到。”殿门的传唤太监喊道。
风玄走了进来,他的目光一直停在苏栗儿身上。苏栗儿也看着他,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的紧张,就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儿臣参见父皇。”风玄说道。
“免礼平身吧?”风不破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谢父皇。”风玄站起来之后,打量了四周,不见风城在场,便问道:“儿臣听说是太子的案子有新的线索了,太子怎么不在?”
“不是新的线索,是真相。”风不破说道,“太子进了宗人府之后,染了风寒,不便前来。”
太子不来,明眼人都看得出,风玄就是最有嫌疑的人。风玄自己也明白这点,但是他依旧从容不迫的坐到了左边的空位上。高敬德看到风玄泰然自若的模样,心想风玄肯定不会是凶手。
“开始吧。”风不破对苏栗儿说道。
苏栗儿站起身,来到大堂中央,开始讲述她所看到的真相。与此同时,黑暗中,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
“事实其实很简单,”苏栗儿环视众人,然后说道:“太子风城是被人陷害的。”
堂内四人里只有安如海说道:“苏姑娘这么说,可有依据?”
苏栗儿看向安如海,心里有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因为平日里安如海在皇上身边的时候,都是少言寡语的,这话要是高敬德问的话,她应该就不会有这种不协调的感觉了。
“我就把我所观察到的告诉大家吧。”苏栗儿说道,“太子是被人迷晕之后,被带到兴乐宫的禅房,嫁祸给了他。”
“一派胡言!”安如海说道,“迷晕太子,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把他带离守卫森严的东宫。”
“东宫有一个偏门,”高敬德忍不住说道,不知为何,他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向了苏栗儿这边。“那里是东宫宫女和内侍出入的地方,没有守卫。”
“那也有宫女和内侍在,怎么可能就没人看见呢?”安如海说道。
“太子殿下素来喜欢清静,偌大的宫殿宫女太监却只有十人,而且当时是卯时到辰时之间,天寒地冻的,没有人发现也是很正常的。”高敬德说道。
“高敬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安如海见到原本对他唯命是从的高敬德现在处处反驳他,十分恼火。风不破咳嗽一声,安如海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便对风不破说道:“奴才冒昧,请皇上恕罪。”
风不破抿了一口茶,说道:“你何罪之有?现在在这里,你们有什么疑问就直接提出来,即便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朕也不怪罪你们。”
安如海和高敬德同时谢过皇上。苏栗儿知道,这是风不破对她的信任,她不禁朝风玄看去,只见风城却像是在看戏一般,气定神闲。
“那是谁迷晕了太子的呢?”高敬德忍不住问道。
苏栗儿说道:“就是花胡花公公!”
安如海一惊,高敬德一怔,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花胡(花公公)不是太子的同党吗?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花公公其实是真凶的同党。”苏栗儿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意地看了风玄一眼,风玄依旧镇定自容。
“我们
这里还有花胡的绝笔信,信你也看了吧……”安如海说道。
“绝笔信是假的。”苏栗儿抢说道,“这封信不是花公公亲手写的。”
“不可能,这字迹就是花胡的字迹。”安如海说。
“字迹可以模仿,但是习惯却是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苏栗儿说道,“我去花公公的房间查看时,发现他的笔墨都放在宣纸的右边。”
“那又怎么样?”安如海问道。
“可是花公公却是个左撇子!”苏栗儿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惊诧不已,就连风玄也吃惊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太子出事,内务府一定会查到花公公身上,真凶担心花公公守不住秘密,便派人杀了他,然后伪装成他畏罪自杀的模样。但是那个杀手没注意到,花公公是个左撇子。”
安如海沉默了,他提出的两个疑问都被驳斥了,悻悻地不好意思再出声。
“那脚印呢?”苏栗儿有些意外,以为这次出声的是风玄。苏栗儿看着他,只见风玄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你是说花公公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了兴乐宫,那太子的脚印该怎么解释,太子当时已经昏迷的话,他不可能自己走过去的吧?”
“是有人把他背过去的,而且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凶手,”苏栗儿是正视着风玄,斩钉截铁地说出来的。
“那怎么可能,”高敬德疑惑地说道,“当时众贵妃们去到禅房时,禅房里只有太子殿下和已经死去的端妃娘娘,并发现没有其他人,后院的雪地上也没有发现有人离开的脚印,凶手如果是背着太子进的禅房,那他是怎么不留下脚印就离开的呢?”
“凶手不是太子殿下。”安如海慌忙的说道,“一定是那个宫女秀珠或者内侍杨春!”
苏栗儿发觉了她的不协调感来自安如海,好像他是在刻意想要隐瞒某些事情一样。难道他是风玄的人?苏栗儿不禁怀疑到。
“不是他们,因为他们没有动机。”苏栗儿说道。
安如海很失望,风玄却很期待,他说道:“真凶是用什么办法不在雪地里留下脚印就离开禅房的呢?”
苏栗儿看着他说道:“是盐!”
众人讶然不已,只有风玄波澜不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一直沉默的风不破终于开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