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晚餐

“学长,这个假期有什么打算吗?”索大个的话在耳边响起,将顾小石的思绪从某处拉了回来。

“嗯……”顾小石说道:“明天参加你的婚礼,后天一大早去趟伦敦,如果顺利,返回学院,然后……”

“去伦敦?”索大个打断了顾小石,好奇问道:“后天一大早学长就要离开啊?去伦敦做什么呢?”

“去做件事,顺道见个哥们,提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火,老索你倒好,不用补考。”顾小石恨恨道。

“呵呵,现在不用,下学期开学还不是要补考,跑不掉的。”索大个笑道。

“也对,你才挂了两科,完全比不过我。”顾小石白了他一眼,道。

“学长挂了几科?”索大个问道:“三?”

“嗯,三科,好说歹说,请副校长大人给了个补考的机会,”顾小石道:“有条件的,要去帮他老人家活捉一名高等魔族,哎,命苦……”

“活捉?”索大个侧过身来盯着顾小石,追问道:“去伦敦活捉?那里能遇到吗?”

“不知道,看运气呗,布鲁克斯那家伙说有机会的。”顾小石答道。

“学长……”索大个犹豫片刻,问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当然……”顾小石瞪着索大个,道:“不能!”

还没等索大个说话,顾小石又道:“你小子在想些什么?明天晚上结婚,后天一大早就闪人?有你这样的新郎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

“可是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啊!”索大个道:“大不了我不结了……”

“你说什么?我X!”顾小石瞪大了双眼,道:“这样都行?”

“为什么不行?”索大个道:“又或者从伦敦回来再结。”

“我说老索,”顾小石坚决地摇摇头,道:“你可别坑我啊,我难得来一趟巴赫家族,就把你这个新郎给拐跑了,你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难不成你想全巴赫家族的人都恨我吗?”

“绝对不可能,巴赫家族全都是战士,战斗就是战士的使命,还有什么比战斗更重要的?”索大个摇头道。

“行了,打住!”顾小石道:“这事儿没商量,我这一趟不是去战斗,只是去捉拿,再说了,能不能遇到还真不一定呢,可不敢保证有架打,我答应你,下一次如果再有机会,一定叫上你。”

索大个还想说点什么,却见顾小石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地说道:“老索啊,其实你比很多猎魔人都幸福,你有家,有亲人和朋友,这么大的巴赫家族,这么多与你并肩战斗的亲人和朋友,你知道为什么许多猎魔人都不敢成家吗?因为他们害怕,不是害怕战死,而是害怕自己无法继续照顾家人,无法尽到自己的责任。”

“一个人再强大,再勇猛,也比不过一群人,我知道你喜欢战斗,也知道你不怕死,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出事,你的爷爷,你的父母,你的大哥,还有家族里那些爱你的人,他们会伤心吗?”顾小石又道。

“我明白,可是学长……你不是经常遇到危险吗?你会怕吗?”索大个问道。

“废话!我当然怕!”顾小石道:“你知道我有家的,有老妈,有小妹,还有好兄弟,另外还有喜欢的人,我能不怕吗?每次遇到危险,我都在想,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或许是我运气好,时至今日还没有挂掉。”

“……”索大个有些沉默,不知该说点什么。

“我说老索,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族吧,成个家,不要辜负了亲人们的一番好意。”顾小石突然笑了,道:“说句实话,我挺羡慕你的,能找个好姑娘照顾你,对了,你还没跟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

“我也不知道,爷爷安排的,或许小时后见过,不过我没怎么留意。”索大个道:“都不知道喜不喜欢对方,就要结婚,这叫什么事啊……”

“行了,别在那里唏嘘了,人家姑娘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气,看看你自己,长得五大三粗的,”顾小石瞅着索大个,突然咧嘴一笑,指着他的手臂,道:“看看,你这胳膊有够结实的,说不定比人家女孩儿的腿还粗!”

索大个居然脸上微微一红,道:“学长,这点你不用担心,巴赫家族的女人够结实,够强壮,都能握住武器上战场的!”

“是吗?”顾小石哈哈大笑,打趣道:“那我明天倒真要仔细看看,你的老婆是不是和你长得一个样,呵呵,女终结者啊……够猛!”

天色渐渐暗了,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顾小石循声望去,似乎是从餐厅那边发出的,只听索大个道:“那是开饭钟,餐厅开始供应晚餐了,学长,我们走吧,去见见我爷爷。”

索大个带路,顾小石和他并肩走着,不过方向却不是餐厅,顾小石好奇问道:“我们不是去餐厅吃饭吗?”

“平时都去餐厅吃饭的,只有客人来了,又或者有重要事情商量的时候才会去族长居所,学长远来是客,这顿晚餐在爷爷那里吃。”索大个解释道。

“我算哪门子客人啊?”顾小石摇头道:“就是你的同学来看你,顺便玩玩。”

“学长你有所不知,巴赫家族的人结婚,几乎从不张扬,更不会主动去请谁,这一次,学长是唯一一个来参加婚礼的,难道不是客人吗?”索大个道。

“好吧,就算是吧,其实在哪儿吃饭一点都不重要,”顾小石点点头,道:“我只关心一件事,有烤猪肘吗?”

“有!一定有!”索大个拍了拍胸膛,豪爽道:“这一点我绝对保证,肯定是我妈亲手烤制的,包你满意!”

果然有猪肘,一大盆猪肘,据说是将猪肘洗净之后,抹上特制的酱料,外加一层薄薄的蜂蜜,腌制一定时间再上火烤的,色泽金黄,冒着热油,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看着闻着就一定很好吃,顾小石这样想到。

不能怪顾小石,只是这一大盆猪肘太有卖相了,太吸引人了,刚进餐厅,注意力就全落在猪肘之上,以至于忽略了在场的几位主人。

“欢迎你,奥古斯都学院的顾小石先生。”长条形的木制餐桌,从对面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那是巴赫族长。

魁梧的男人,雄壮的男人,举目皆是,老巴赫须发半白,双眼炯炯有神,正看着顾小石;在他左侧,是一位中年人,同样人高马大,中年人的下首还有一位年轻人,也正看着自己;另一侧,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年轻人,那年轻人顾小石认识,是埃森博格,索大个的大哥,猜想和埃森博格站在一侧的中年人应该就是索大个的老爸了。

“我爷爷,巴赫族长。”索大个介绍道,左侧的中年人是索大个的大伯林克和他的儿子诺阿,另一侧正是他老爸汉姆和老哥埃森博格。

“谢谢。”顾小石对着老巴赫鞠了一躬,招呼道:“见过巴赫族长,各位巴赫家族的勇士。”

“不用客气,请坐,我们边吃边说。”老巴赫很是直爽,大手一挥,开饭。

顾小石很喜欢这种气氛,不必在意那些繁琐的礼节,只是端起酒杯与众人碰了一次,就直接开整,一定要好好尝尝猪肘,索大个老妈亲自烤制的,一定比学院的更加美味。

饮料是黑啤酒,入口醇厚,却又回味无穷。主食是土豆和面包,还有一块块的蛋糕。主菜是肉,烤猪肘和各色香肠,顾小石终于得偿所愿,吃到了巴赫家的烤猪肘,金黄色的猪皮,酥酥的,外焦里嫩,肉质鲜美,口感极佳,一个字——爽!还有那种白色的小小的香肠,据说是巴伐利亚州的特产,这里的人特别爱吃,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独特的调味秘方。慕尼黑啤酒节举世闻名,白香肠和啤酒就是经典搭配。

巴赫家族的餐桌上,菜式不多,但份量极大,巴赫家的人真能吃,用餐时没人说话,全是“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光听这些声音就知道他们吃得很香,没人用刀切香肠,直接叉起来往嘴里送,一口咬掉一大截,吃猪肘更是粗犷,直接用手拿起来啃,吞下一大口肉,再灌上一大口啤酒,不由得让人想起了侠义小说里那些英雄好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迈无比。

说到吃肉,顾小石在奥古斯都学院里是把好手,可到了巴赫家族,立刻就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摸摸肚皮,有些饱胀感,不能再吃肉了,可那一大个涂满奶油的黑森林蛋糕相当诱人,怎么也要尝尝不是?抬头看看,除了自己和埃森博格,其余人仍在大吃特吃,似乎感受到了顾小石的目光,索大个转头笑笑,道:“怎么样,学长,这猪肘你还满意吗?”

顾小石竖起大拇指,道:“你没骗我,果然好吃。”

“再来点?管够!”索大个嘿嘿笑道。

“吃不下了,”顾小石摇摇头,道:“你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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