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玱的心情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糟糕过,他居然被一个所谓的“好兄弟”欺骗了,面子里子全部丢个精光。
七皇子灏长景也同样深有体会,因为他同样被瞒在鼓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因为“二哥的死”,在“仇人”眼皮子底下哭的悲痛欲绝。
“太可恶了。”
“太可恶了。”
两个不对盘多年的死对头,而今异口同声的说。
灏长渊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自个儿的伤口,“你们别这样,我还是个病人。”
呸,两人又齐齐的当场啐了一口。
“好了……为兄给你们道歉还不成么。”二皇子妥协。
哼一声,也不知是接受这道歉,还是没有,灏玱脸色不好的将他盯住,一巴掌把手里的东西拍到了众人眼皮子底下,“欺瞒装死的账以后再跟你慢慢算,你先给我说说这是个什么回事。”
灏长渊摆摆手,遣了所有人离开,后把房门关上。
被拍到桌面上的,赫然就是之前七皇子口中所说,那张已经被毁去的当今皇后与人私通的情书!
“啊,这玩意儿不是被我毁了么?”灏长景惊叫。
“若是连你这个小家伙我都看管不住,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做过些什么,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岂不是也太愚钝了些。”二皇子道。
“二哥!”
灏长景心里不爽,他都多大的人了,居然当着“外人”的面损他。
灏长渊呵呵笑起来,不再逗这家伙了,而是看上自己的三弟,“诚如我刚才所说,是为兄发现七弟打了这玩意儿的心思,所以暗中叫人掉了包,后给你送去。如今这罪证还完好,父皇也并没有真正立下封立太子的诏书,你便正好可以交到父皇手中了。届时太子之位,你唾手可得。”
灏玱很久没有说话,更久,方道:“把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就是你对我的补偿?”
“母债子还,这种补偿也许还不够,但我会尽可能的给你你想要的。”
三皇子又沉默了,之后咯咯笑起来,起身,把桌上的罪证牢牢拽进手里,“好,你既然如此大方,我也不与你虚伪,这份补偿我收下了。不过,想凭这些个贿赂,换回我们以前的交情,不可能。”
“你!你刚刚不是才答应……”
灏玱断然打断七皇子的话,“我刚才的确是答应重新做兄弟了,不过兄弟也分亲的和不亲的。”
“你、你就是说话不算话!死傲娇!”灏长景差点蹦起来。
灏长渊却始终平淡,将七弟按下,“的确不可能,再好的镜子破了,修复之后也有裂缝,为兄不勉强你与我和好如初,只是不要再仇人相待便好。”
说罢,柔柔的瞥了一眼过去,“待你他日荣登
太子之时,为兄届时会带着美酒前去拜贺,我希望三弟不要拒我于门外。”
灏玱哼了声,眼睛翻在天上,抱臂道:“那得看我当日心情!”
“既然是荣登太子,当日必是好心情喽,为兄就当你答应。”
“你……”翻在天上的白眼瞪了下来。
“呵呵。”灏长渊不由发笑。
“笑屁啊,养你的伤去!”
暗骂一句,傲娇的三皇子摔门走了。
当今皇后与人私通的那封情书,是在太子诏书即将立下的前一天,被人送到皇帝眼皮子底下的。
如果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那么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戴着这绿帽子还帮别人养了孩子,一养就是二十多年。
舜帝亲自赐了皇后死罪。
原本当初淑妃死后,皇帝就对这个设计杀了他女人的女人没有丁点儿好感,这回又出这种叫天下人耻笑的纰漏,他是怒发冲了冠,杀的毫不手软。
处决皇后时,她的孽子,往日的大皇子灏兰修就在被人绑缚着跪在一旁。刀落下,热血似乎要飞溅上云端,他闻了闻脸畔被沾染上的血腥气味,露了一个悲苦的神色。
到底是养育了二十多年的母亲,犯了再大错,作为儿子,也是心疼的吧。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而这个正悲痛着的儿子,马上也要随着母妃一同处决了。
他显得乖巧,没有反抗什么,只冲那气头上的帝王说了一句话,孩儿无辜。
的确无辜,可皇帝在气头上,无辜也得死。
戏剧性的是,这板上钉钉的一场杀戮,竟然被平阳王府的小郡主惊扰了。她一下子冲进了宫中,把自己的男人回护了起来。
灏可烟是在这次的滔天巨变中,表现的最兴奋的一个。
她早就对灏兰修倾慕已久,奈何人家一直是与她同宗同族的堂兄。血缘关系如同一条天堑,赫赫拦在她眼前,父亲也极力反对她与心爱的人相处,她为此痛苦已久。
突然的,喜讯却从天而降,原来她男人是皇后与外头人生的野种,与她的尊贵血统根本不是一回事,以后再也没有规矩阻拦他们在一起。
小郡主大闹皇宫,势必把自己的男人解救出苦海,甚至说出自己已经是灏兰修女人这种不要脸的事实。
平阳王府的颜面快要扫地了,平阳王灏逍不得不站出来,借着自己的关系把灏兰修保下。而且当月就给自己的不肖女人办了婚事,把曾经的大皇子入赘至平阳王府。
昔日姓着皇家姓氏的男人,在即将走上最最风光的地位时,因为母亲的往年作风,被牵连着打入地狱中。后凭着一个女人的袒护,才努力把这个尊贵的姓氏维持了下来。
灏兰修还是姓灏。
不少人背后啧啧议论着,说这位大皇子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搭上这样一个行为不检点的母妃,毁了自己一生前程。却又是三生有幸,遇见一个愿意倒贴的小郡主,对他千依百顺。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只能说是灏兰修命不该绝了。
大皇子终于是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之前五年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后一天,太子的传位诏书如约发放了,上面写着三皇子灏玱的名字。
三皇子府一夜之间改为太子府,拜访之人络绎不绝,恨不能踩破门槛。
新晋的太子爷却太子范儿十足,挥挥手,把所有宾客都拒之门外。
“太子殿下,今个儿不见客,不好吧……”有人忠心耿耿的在一旁提醒。
灏玱却打定主意,“就不见,免得某些人混进来。”
可没想到,他连大门都关了,这位“某些人”却仗着自己有少将军在手,居然从他府上后院的墙上翻了进来。
太子殿下的脸黑了一地,“二皇兄,你怎的混成这般个德行了,深更半夜爬人墙头,本宫完全可以把你当做宵小抓捕起来!”
“事先早已打过招呼,怎能说成是宵小?”松开洛少飞的搀扶,灏长渊赤手空拳的笑着走来。
“本宫又没答应!”灏玱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脸别去一边。
“这就生气了?为兄给你道歉还不成么?”二皇子的一脸笑容啊,温柔的都要酥了人骨头了,还提手搁了一壶美酒在桌上,又摆上夜光的杯子,替彼此倒上一杯。
别过脸的人儿立马把脸又别了回来,“过堂春?”
“嗯,我俩初相识时,太子殿下便说这酒好喝了,之后多年不曾再一起品尝过,今日可否赏个脸?”
太子殿下犹豫了会儿,哼一声,“看在美酒的份上!”
说罢,一仰头,把酒水饮了个精光。
灏长渊还没喝,心里头就一阵暖暖,不由想起当年两人还小,碰到一处偷喝这烈酒的情形。那时的小小三皇子也是这般一口闷,被呛了个要死不活,结果还打肿脸充胖子的大赞这过堂春美味。
这么多年过去了,眼前这人儿好像还是不怎么会喝烈酒,却老是改不掉一口闷的习惯,结果又给咳上。
“太子殿下这么多年了,酒量竟然还是没有长进。”
轻轻调笑着,他举杯到嘴边,见他咳的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模样,觉得挺好玩儿,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灏玱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了,咳嗽着一把拍掉了他嘴边的酒杯子。
“怎么了?”他微微一愣。
“酒有毒!”他色变的低斥一句,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