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笙叹气,见他这般为难的模样,终是不忍心再这样逼问,“师兄,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暂且不想这些事情,回去吧,回去了,好好睡一觉,或许明日,她自己便也能想通了。
可是陆知祁还是拉着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那林姐那边,你可不可以不去相看?”
“明日再说吧。”梁梦笙见他紧张的模样,虽然心中是肯定的回答,但当着陆知祁的面却不敢把话说死,她得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才行。
所以,在这之前,还是不要多给他希望的好。
陆知祁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在逼迫梁梦笙,便只能放她回去。
两人一道回了悠然居,然后各自回房。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慕容懿进宫面见陆子君,阔别许久再次相见,两人都有些感慨,尤其是陆子君,他毕竟做了一些错事,所以对慕容懿,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乾清殿前殿,陆子君在处理政事的地方召见了慕容懿。
慕容懿没有穿官袍,只是一身简单的长袍,不似读书之人的那种儒衫,而是武将特有的款式,干净利落,行动方便。
不过因为慕容懿模样生得好,所以穿上这样的衣服也不会给人一种粗鲁的感觉,他的面相有着文人的儒雅气质,但因为身强体壮加之常年练武,所以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卓然的霸气,还有一种常年征战沙场的肃杀之气。
当然,之前慕容懿随着林凤溪去到北牧城的时候,已经逐渐收敛了这种气势,变得很居家,也多了些随和的味道。
可是现在,回到碧炎国的京都,他身上那种凛然的味道便又回来了。
还是陆子君熟悉的模样,就连那份自然冷漠的神色都不曾掺假。
“末将参见皇上。”毕竟是以镇远将军的身份回京的,所以该有的礼数慕容懿还是会做全,尤其是现在陆子君是君,而他只是臣。
臣子便应该有臣子的样子。
陆子君亲自扶起他,“爱卿不必拘礼。”
虽然仍是亲密的语气,但这中间,总是少了一些什么。
毕竟,发生过的事情,谁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而既然做了,便会留下痕迹,再抹都抹不平啊。
不过陆子君也没想过要抹,他有许多理由许多道理,但这些他都无须解释,因为……他现在是君,不管他做的如何错,都是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的便是如此。
行了礼之后,陆子君便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他的面前摆了棋盘,明显是要同慕容懿下棋的节奏。
“将军陪我下一局吧”虽然是问句,但话语间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慕容懿也不客气,直接坐到陆子君对面,“好。”
一个字,霸道泠然,完全没有低人一等的意思。
在他看来,陆子君这个位子坐的不算十分安稳,乾商国那边蠢蠢欲动,而良邑国,也会是碧炎国一大敌人,他需要自己,而他最好的筹码也正是再此。
碧炎国,已经没有拿得出手的人才了,陆子君不可能会舍弃他。
“懿深可否怪过我?”一句懿深,却是让他们之间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陆子君落下一子,似是不经意,又似乎有意问他。
慕容懿随之落下一子,好一会才回答,“末将不知道陛下所言为何。”
嗯,他装作不知,却全然只是为了摆脱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就算已经过去,也已经原谅,但心里总归有一道坎,过不过得去,全在于自己。
“那懿深可愿回来帮我?”他现在,需要慕容懿。
慕容懿不置可否,只挑眉看着陆子君。
陆子君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想到另一件事,“懿深可知道姜黎的事情?”
“听说了。”这事,他早就知道,但却觉得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慕容懿心思向来深沉,早在听说姜黎离开京城并且有可能已经死亡的时候,他就让七绝杀他们好好查了查,果然,给他查出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
姜黎其实,并没有死。
至于姜黎现在人在哪里,他还无法确定。
“你知道姜黎在哪吗?”陆子君看着慕容懿,眸光深深,有着浅浅的试探。
慕容懿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的。
他可不傻,不至于这么就被陆子君给忽悠了。
“他在良邑国。”陆子君却把这事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
所以呢?
慕容懿含笑,看向陆子君。
所以关他何事?
不管姜黎在哪里,都与他无关,他并不关心。
他在意的只是,陆子君为什么偏要叫他回来。
“我希望你们可以里应外合,好好谋划一下,我想要吞并良邑国。”良邑国现在对碧炎国虎视眈眈,即便他没有这样的心思,良邑国国君却也已经存了心思,所以,他不如先下手为强,免得被良邑国吞没了。
慕容懿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敛去,表情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心里却有些唏嘘,没想到陆子君胃口这么大,居然抱得是这样的想法。
“懿深,你会帮我的,对吗?”
这话,有些试探的味道,陆子君看着慕容懿,那是一个君王的眼神,也是慕容懿在以前的陆子君身上没有看到过的。
但回京之前他已然想过,陆子君变了,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更何况,他还出手对付了自己,因为这个,早就让慕容懿对他有了防备心。更别说,他现在还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