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两人早早的就离开了小镇,想起昨晚,徐峥给她送来叫花鸡之后,就走了,她不免有些奇怪,这个老顽童到底是什么来头?
“对了,夜瑾瑜。”路上,沈洛栖实在想不明白,于是问道:“百猎宴之后,你有没有听宁骨酒或是沈天逸提起过一个人,乞丐打扮,自称徐峥,是个老人。”
闻言,夜瑾瑜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徐峥?没有,江湖上似乎也没有这号人啊。”
是啊。沈洛栖也很是奇怪,可他看起来修为不低,别说沈洛栖了,夜瑾瑜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按照他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不应该在江湖上没有声名啊。
沈洛栖正想着,夜瑾瑜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你遇见了?想来那人修为不低吧。”
沈洛栖好奇:“你怎么知道?”
夜瑾瑜笑笑:“你告诉我的啊。”
沈洛栖皱眉:“我什么时候说了?”
夜瑾瑜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他道:“用得着说吗?有什么事情,你不都写在脸上了嘛。”
沈洛栖白他一眼,没有再理会。
他们此次出行,没有带旁的随从,所以,脚程稍稍快了些,骑马快马加鞭的到的时候,也才用了几天时间。
看着城门上的牌匾:渝州。
这里是逐鹿城的边塞重要关卡,出入关卡都检查的极其的仔细,还未走进关口,两人就看见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领头的是个肥头大耳满身肥肉的男人,他穿着官服,坐在临时搭建好的台子上,手里端着一记对嘴壶,活像个财神爷。
接着,就见身旁的师爷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财神爷”点了点头,似乎是默许了。
师爷得了应允,这才走到人群前面,扬声道:“大家都静一静!”
经他一声号召,沸腾的人群才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近日呢,我渝州是盗贼横行,诸位想入我渝州避难的心情是能理解。”师爷扯着嗓子吼道:“但是!我渝州实属地小,诸位带着这么多行礼怕是容易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所以,请诸位将行礼都统一放在我们特定的收取处,我们将替大家代为保管。”
说罢,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有人不愿意,可也有人已经开始纷纷上交东西了。
“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是些难民。”夜瑾瑜道:“不过,近几日并没有战事,而且也不曾听说哪里有什么山贼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难民?”
沈洛栖的心思倒是没放在这些事情上,她看着这些难民将自己的行礼上交过去,可是那里的士兵却只是拿走了些看起来比较值钱的物件,比如什么随身的玉佩啊,包裹里的珊瑚翡翠什么的,其他东西好像就没曾动过。
“真奇怪。”沈洛栖道:“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要替他们保管东西的样子,倒像是……收过路费的?”
经沈洛栖这么一说,夜瑾瑜似乎也发现了端倪:“走,我们去瞧瞧。”
说着,两人牵着马,朝着关口的方向走过去。
关口的侍卫立刻将两人拦了下来:“干什么的干什么的!没看见都在排队吗?后边去。”
夜瑾瑜二话不说,将御王府的令牌逃了出来,扔给那侍卫,皇家的东西,那侍卫自然是认得的,仔细看了看令牌,立刻跪下道:“三爷恕罪,殊不知是三爷亲至,小的罪该万死。”
“免你死罪。”夜瑾瑜道:“带我去见你们家大人。”
“是。”随即,两个侍卫连忙接过夜瑾瑜和沈洛栖手上的马绳,将两人领进了渝州。
随后,得到消息的师爷将沈洛栖和夜瑾瑜领到了县衙的的客房,一路上,街道两旁都坐满了逃难的难民,都不像是渝州的,之后,师爷忙前忙后交代了些事情,才屏退了斟茶的丫鬟小斯。
“三皇子。”大厅中,看着坐在主位上喝茶的夜瑾瑜,师爷毕恭毕敬的道:“还请二位在此休整片刻,稍等一会儿,我家大人马上就到。”
夜瑾瑜点头,没有说话。
等师爷退了出去,沈洛栖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问:“这个渝州知县看起来肥头大耳的,就不像什么好人。”
闻言,夜瑾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沈将军也会以貌取人?”
沈洛栖却回嘴道:“人之常情。”
正说着,大厅外,那胖知县就在师爷的搀扶下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的进来。
“下官吴金奇参见三皇子殿下。”还没站稳,他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看他半天爬不起来,夜瑾瑜便免了他的礼数,让他坐下讲话。
“吴大人,”夜瑾瑜问:“你收集那些难民的行礼做什么?而且还只挑值钱的拿?”
闻言,吴金奇一愣,面露难色,他犹豫了片刻,道:“这……这……下官……下官只是暂为保管,不、并不是……”
“暂为保管?”夜瑾瑜眸光一凝,脸色就沉了沉:“你这可真有技术啊?只挑值钱的暂为保管?”
吴金奇吞吞吐吐的讲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道:“下官、下官这不是怕、怕这兵荒马乱的,大家钱财丢失了嘛。”
夜瑾瑜冷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荒诞的理由,他又道:“那你代为保管的东西呢?可否让本王看看?”
“这……这这这这……”吴金奇这下子彻底慌了,他捏着手里的帕子,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屁股低下更是如坐针毡。
“怎么?吴大人没有说辞了?”夜瑾瑜眸光一凝,没有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就道:“说吧,你搜刮来的东西,都送到哪儿去了?”
吴金奇一头细汗,却还勉强撤出一个难看的笑:“三……三爷,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下官、下官哪儿敢啊……”
一旁,沈洛栖却冷笑一声,道:“你送给王良了吧。”
吴金奇一愣,想也没想就诧异的道:“你、你怎么知道?”
此言一出,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可为时已晚。只见主位上,夜瑾瑜脸色一沉,就道:“吴金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勾结外城贪赃枉法!”
吴金奇这下再也坐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三殿下饶命啊!下官、下官知道错了。”
夜瑾瑜和沈洛栖相视一眼,沈洛栖道:“王良大概多久来一次?或者,你们多久送一次东西过去?”
“每、每个月一次。”吴金奇如实回答:“每次都是他派人来拿,我们只负责送到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