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廉上下打量着余氏,显然是不太高兴的。
“无妨。”夜锦衣却是温柔的一笑,道:“夫人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吧,莫要硬撑着了。”
闻言,余氏转眸看了眼苏廉,只见苏廉点了点头,她才敢微微福身,道:“多谢公主殿下。”
说罢,便一边假装咳嗽着,一边走出了大厅。让她心神不安的是,沈洛栖应该已经知道青桐的事了,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相必是憋着坏呢。
余氏离开之后,苏廉撇了一眼沈洛栖,有些不悦了,但是碍于夜锦衣在场,他也不好发作,只是假装关切的问:“五丫头可还有其他事?”
沈洛栖也很是乖巧,摇了摇头,回答:“没了。谢谢爹爹。”
说着,乖巧的行了个礼,脸色淡漠的转身出去了。
这边,余氏由丫鬟搀扶着,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还是不是催促道:“快点快点,死丫头没吃饭呐!走这么慢!!”
说着,她一回头,就见沈洛栖已经站在了面前。
她吓得“啊”的一声,险些一个后仰摔在地上,好在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稳了。
“你……你……你个挨千刀的!!”余氏一边顺着气儿,一边颤抖着手指着沈洛栖。
沈洛栖冷笑,道:“我也才知道,母亲大人原来如此胆小。”
余氏看着沈洛栖,眼前与方才在大厅乖巧的模样是一点都沾边,她有些心惊,匆匆往后退了几步,道:“你、你莫不是要为了一个小丫鬟与、与我作对!”
她口中的小丫鬟,自然指的是青桐。沈洛栖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默许的样子。
余氏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心下更惊了,她吞吐的解释道:“我……我也是为了你才对她严刑逼供的,况且、况且她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都没说什么,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此叫嚣?”
这话说的,余氏没有底气,只顾着一味地往后退,直到后背靠上树才不得已停下来。
沈洛栖悠悠上前,一把抓住余氏的衣领,吓得周围的丫鬟纷纷往后退,不敢靠近。她贴近她的耳根,用仅仅只有她们两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最好祈祷那丫头能活过来,否则,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有什么手段,到时候,我不仅能让你身败名裂,你那宝贝女儿,也别想逃!”兴许是伤势有些恶化,沈洛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言罢,余氏浑身一震,愣愣的转头看向沈洛栖。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余氏脑子瞬间想起了那晚在假山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心下惶恐,奋力将她推开,自己却因为惯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沈洛栖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
看着地上目光有些呆滞的余氏,此时,不远处苏陌止正小跑着朝这边过来。
他喘着气,停在两人之间,看了眼地上的余氏,又转头看着沈洛栖,目光就这样来回了好几次,他无奈的叹息:“现在气出完了吧?该回去了吧?”
沈洛栖瞥他一眼,冷声道:“苏陌止,你别我忘了,是你求着我来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回到院子,还没踏进门,沈洛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她赶忙扶住门框,抬头望向院内,有些空荡,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青桐,一脸笑意满心欢喜的朝她跑过来。
她甩了甩脑袋,定眼一看,眼前的人就变成了徐嬷嬷。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徐嬷嬷忙将人扶进院子。
沈洛栖不说话,豆大的汗水直流,伤口痛的她浑身都已经麻木了,最后竟然没有撑到徐嬷嬷扶她进屋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夜里,她悠悠转醒,摇摇晃晃的烛光印在薄薄的轻纱上。
她有些艰难的转眸,看向屋内,是她熟悉的地方,她想起身,可浑身无力,不管怎么样都动不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夜晚了,但屋内的烛光却很亮,这屋子里的东西都能一览无余,沈洛栖心下安心了不少。
可是自己现在头晕脑涨,浑身无力的样子,让她心里顿感不安。她记得以前她只要一受伤,稍微不注意便很容易发烧。
这是什么费命体质!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只要一动,头就很疼。无奈,她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同时,御王府。
夜已深了,王府里只有巡逻队在来回走动。突然,墙头上,一只白猫三两下越上墙头。
“谁!谁在那儿!”巡逻队立刻警觉起来,身后的人提着灯笼上前查看,顿时松了口气:“害,别疑神疑鬼的,就是只猫。快走快走。”
墙头的上的白猫“喵呜”一声,跳了下来,迈着步子穿过长廊,嗅着味道,跟着送茶水的婢女,钻进了一个房间。
房内,夜瑾瑜坐在床榻上,上衣褪去,一位留着胡子的老先生正在给他检查伤口。说来也奇怪,夜瑾瑜受伤不过三天,他的伤口却已经结痂了。
老先生满意的点点头,道:“殿下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再有几天,便能褪痂,褪痂之后,方能痊愈了。”
夜瑾瑜穿上衣服,笑道:“那还是得多谢先生特质的良药,我的伤才能好的入此快。”
老先生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笑道:“三爷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话音未落,老先生一抬眸,就看见了殿中正坐着用后爪挠着耳朵的白猫。
老先生顿时乐了:“这……三爷还养猫啊?”
猫?
夜瑾瑜疑惑,一抬头,眼底却是染上一丝笑意。他冲着白猫勾了勾手指,白猫就听话的一蹦一跳的去了夜瑾瑜跟前。
夜瑾瑜伸手一捞,将它拦在怀里,奇怪的是,这一次,它竟然没有挣扎,乖顺异常,夜瑾瑜也并未多想,只是觉得是它习惯了罢了。
夜瑾瑜笑道:“这小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猫能比的,是吧,荆棘。”
“荆棘?”老先生抚了抚胡子,道:“这个名字倒是特别。”
正说着,夜瑾瑜怀里的荆棘却突然挣扎起来,夜瑾瑜只得放开它,任由它跳到地面,原以为是玩儿够了要回去了,可谁想,它走到殿中央又折了回来,在夜瑾瑜跟前打了几圈转又跑到殿中央,如此来回了多次。
夜瑾瑜原本是疑惑的,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白天受伤的沈洛栖不太好的脸色,他忽的想到什么,“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