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针锋相对,言语之中杀机隐隐,却是脸带笑意,如坐于清雅花国之中饮茶听曲,品评歌声优劣。
曹穗宝长篇累犊的一番话下来,听在众人耳里,仿佛只是细述事实,却是坐实了这军阵的确是当年纵横西疆的七转玲珑阵,不过简化细微了,与乌木齐一番口舌之争,也不过是义气相争而已,却不知不觉之中将所有发生之事隐隐串成一线。
赵廷义道:“花氏你有何话可说?”
我的嘴被堵着,急得晤晤连声,朝堂上的人直眨眼,旁边的衙役忙走向前,扯出我嘴里塞着的毛巾,我这才能跪地陈述道:“大人,妾身实在冤枉,妾身爷爷为当过段时间的军医,在君家将军营服役,有一次君少将受伤极重,是妾身的爷爷救回的,妾身那时随身侍奉汤药,君少将妾身爷爷救命之恩,为了让妾身有些保命的功大,就教了妾身此阵,说如以后灾年难以为继,便可用此阵在林中布上陷阱,无论多大的猎物,都无法逃脱……”我伏地磕头,“大人明鉴,妾身实不知此阵来头如此之大。”
赵廷义冷笑:“你这个慌话兜得倒是圆,想那君少……君犯,那时是为将领,带兵打仗,治军严谨,怎的可能将如此重要的军阵随便教于外人?”
我忙磕了一个头,转脸向曹德宝道:“曹大人,您给评评理,君少将怎么不可能教给我?他说这是一个小玩艺儿,是他自己研究出来
的……”
赵廷义于是转头向曹德宝,道:“曹大人,您在营中多年,是君犯同僚,您怎么看?”
曹德宝脸上现了古怪神色,抬头望了一眼赵廷义,道:“这个,以那君犯的性格,倒真有此可能……”
他如此一说,三位大人脸上都现了异色,相互对了一下眼色,古莫非仔细地问:“曹大人,此事当真?”
曹穗宝端正了面孔:“当然,三位大人,公堂之上,曹某岂敢乱打妄言?下官与那君犯虽然意见多有不合,但他的性格怎样,下官却是熟知的,花氏所学的七转玲珑军阵,不过百来阵势之其中一个简化的阵势而已,他虽教了她,却算不上什么泄密……”
台上三人虽未言语,可脸上却露出了赞同之色,赵廷义道:“如此说来,媚蕊始娘所做证词,却是证明不了什么?”
我忙伏地磕头:“大人英明,妾身实在冤枉。”
曹穗宝却向堂上一拱手,道:“媚蕊姑娘所做证词,唯一能证明的,便是君犯的确教了人这个七巧玲珑阵,而曹某也可以证明,以君犯的性子,的确可能将此重要阵势教于他人……对我等重要的东西,在他的眼里,可是看得一文不值的……”
说到这里,他语气之中的酸意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他出身豪门世家,虽比不上炽手可热的宁,泰,江三家,曹家却也是传世百年的大家,从年少之时开始,便被教以文治武功,更被朝廷派往西疆,管理本朝精锐连弩营,本是如天之骄子般的世家子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途无可限量,可在西疆,却常常棋差一着被君辗玉算计,也难怪他心中酸意隔了多年不散。
古莫非深思地望了曹德宝一眼:“曹大人说得有理,那依曹大人所见,当年那君犯教人阵势,所教的,不只她一人?”
“不错,他教的虽是精妙之极的东西,可人的姿质有限,想这花氏,不过一名猎女,并无多少武功根底,怎么可能布置出如此精妙的阵势,将光影,风声,箭速计算得如此精妙清楚?”
我伏首道:“曹大人,您为什么这么说?君少将明明只教我一人”
曹穗宝用略带些饥意的目光望了我一眼,仿佛我的所作所为,想达到之目地,皆被他瞧得清楚明白,他淡淡地道:“君犯出身名门,少年便随父参军,立得不少大功,杜青山一战,更因取了西夷世子首级而立奇功,被封为正四品将军,如此青年少俊,虽处于西疆贫瘠之地,引起他人倾幕的,何止是一名猎户之女……”
他话音未落,乌木齐便毗地笑了一声:“曹大人,你语气越来极酸了。”
曹德宝淡淡地道:“乌木齐王子真爱说笑,本官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乌木齐便嘿嘿地笑了两声:“您请说请说。”
曹穗宝看来早就领教过他的厉害,对这种人唯一能用的方法便是不予理睬,向上座拱了拱手,沉声道:“本官还记得,当年陛下英明,早已查觉君家将意欲图谋不轨,因而派太子殿下以庆军功为名下旨捉拿叛贼,连努营奉旨协调办案,当时,君家将大部分主力尚留在杜青山,那君辗玉让他的七名校尉留在杜青山,独自一人领了百舍人前来领旨,臣与太子殿下商议,说到底君辗玉刚立下大功,为免伤人命,便以庆功为名,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才将其全数迷倒……”
听到这里,案台之上三位大人皆是清正之士,听了他的陈述,脸上不钓而同地露出些微尴尬,这曹德宝当真无耻,将此等无耻之事津津乐道地讲出,难道还想向帘后之人讨个好不成?
尴尬之后,三人脸色就不以为然了,此人还想与君辗玉相比?当真是草包一个!
帘后有人咳了一声,那位小太监又跑了出来,附在古莫非的耳朵边说了几句,然后又跑了回去。
古莫非脸色有些懊恼:“曹大人,那些细节就不必述说了,只检主
要的述说便成了。
古莫非被人谴责了,看来,帘后之人在怪他怎么不早点开口阻止曹德宝呢!古莫非心底肯定想,要我怎么阻止?我是二品,他是三品,我们分属不同的衙门,虽说我比他大了一级,可他掌管的部门还经常掐住了我等衙门的喉咙呢……我虽有清名,但这样的身居高位的无耻之徒,还是有点儿不想惹的,宁斗君子,不斗小人啊!
当然,这些是跪在堂下的我,代替古莫非胡恩乱想出来的。
人家古莫非才没不会这样畏缩呢……很可能人老了,思想有些迟顿了,所以来不及阻止曹德宝了,他不阻止,其它两位与曹德宝份属同级,当然也不会当这个愿人……人家是来作证的,又不是罪犯……
第八十二 千秋鼎盛,原是如此的手段?
乌木齐众唯恐别人不丢脸的人又开口了:“别,古大人,让曹大人说啊,本王这正听得有趣呢,想我西夷,难怪被人称为蛮夷之地,哎……”他长长一声叹之后,才道,“原来是不比得贵国,连捉拿罪犯之时都要为人考虑清楚,如此体衅那囚犯,要使那囚犯没有挣扎的余地了,不能一不小心拿剑割到他自己了,这才给他等戴上手镣脚铐……本王今儿个算是长了见识了,贵国到底是礼仪之邦啊,难怪四海归朝啊,难怪春秋鼎盛啊,难怪……”
一番尖酸刻薄的话被他用崇拜敬仰的语气说了出来,让曹德宝终于脸色发白,而且,他还想难怪下去呢,古莫非忙打断了他:“乌木齐王子,咱们正审案呢,你也病体未惫,咱们也快点儿不是?审完了,您好回行宫休息不是?”
乌木齐王子笑了笑,道:“不要紧,不要紧,咱蛮夷之邦的人命硬着呢,只到一口气了,也能吊上三天三夜,再说了,这么好的学习将我蛮夷之邦教化成礼仪之邦的手段的机会,本王怎么疲累,也能撑了下去。”
古莫非便转了头也学了赵廷义的不理睬政策,向曹德宝道:“曹大人,您请继续说。”
曹穗宝虽说不像堂上几人,是成精的机灵人物,但先瞧见那小太监
来回奔跑,再听了乌木齐之言,脸上终有了几分慌乱,道:“那下官便长话短说,没有想到,那君辗玉武功高强,虽喝下了蒙汗药依旧不倒因是来领圣旨,他身上并未带兵器,没曾想到,他从下官身上扯了长剑,一路杀出了院子……”
乌木齐王子意扰未尽,极试恳地问道:“曹大人,你被他抢了剑
去,是否因为你遵循贵国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高尚品行,才让这君犯趁了先机?曹大人真是贵国的君子啊。”
曹穗宝被他讽刺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台上三位大人皆不出声,纷纷半垂了脸直打量案台上放置的惊堂木,很可能在研究这惊堂木是
用枣木,梨木,还是檀木制成?也不知容不容易拍坏?多久向上报换个新的来?
曹穗宝没奈何,只得如二位大人般装作没有听见,道:“那君犯一路杀出院子,更是抢了一匹快马,直奔杜青山而去,下官知道,如果让他会同部属,将是一场大祸,不得已之下,只得调集连弩营……精兵在他后面迫赶。”
他语气中的停顿让乌木齐捕捉到了,他轻叹了一声:“曹大人多少精兵啊?贵国与我国都是友邦了,陈年旧事,不必口风守得这么紧吧?你老是语焉不祥,怎么叫作证呢?证词最讲究实事细节了。”
古莫非咳了一声道:“曹大人,乌木齐王子既问了,你便告之也好。”
看来,这老头儿想着反正这丢脸又不是我丢的,人家到底是一国王子,也不好意思老不理睬人家,也得让他痛快痛快不是?
曹穗宝被那小太监一进一出弄得慌了手脚,知道惹得帘后之人不高兴了,早没了刚进大堂时的从容自若,古莫非一问,他便轻声答了:“也不多,万来人马而已。”自己感觉以多欺少太甚,添上一句,“下官想着这君辗玉在西疆部属甚多,恐走漏了风声,让他的部属闻风而至,所以,下官才带齐人马追捕的。”
乌木齐理解地道:“不错,带这么多人去,打他不赢,每个人吐口唾沫,淹也淹死他!贵国礼议之邦啊,讲的不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三位大人又研究起案台上的惊堂木来了。
曹穗宝则继使装没听见:“哪里想到,追到中途,果真有人前来接应,下官原本有些担心的,怕是他的部属前来接应,却没有想到,来的人身上穿的全是草原部族的服装,骑的虽是快马,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人数不过三千人而已,看清楚带头的,下官便放了心,原来是草石部落的公主落日霞,此女原和君辗玉有过节,听闻君辗玉对她始乱终弃,让她根之入骨,眼看那君辗玉闯入她的队伍,下官为了不让她产生误会,便向她减话,要她交出君犯,她则一面答着,一边却拿出两片小旗子,一红一白,上下飞舞穿梭,眨眼之前,那三千人被瞬息之间排成如盘旋飞检般的技杀阵势,将君辗玉和她自己围在了中心,向我军旋风
般地绞杀过来,下官这才发觉不对,因为下官隐钓见过这阵势,正是君辗玉与那七名校尉作阵眼的七巧玲珑阵八百入十阵中的其中一阵,这阵势虽类似,但由那落日霞的部属行使起来又不尽想同,他们手里的武器相互配合之下,居然能挡住下官连弩营的弩箭,三千人马如旋风一般切入连弩营队伍,竟然如破瓜一般……”
曹穗宝这时脸上终露出了似恨似喜的神色,咬着牙道:“三十人马在下官率的万人部队中来去自如,杀得下官极为胆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落日霞那帮人夹裹着君犯奔向远处。”
听了他的细述,堂上众人皆不出声,出声的依旧是乌木齐,他很痛惜的道:“曹大人,你应该庆幸,你毫发未损,到底领阵的不是君少将本人,要不然,你可要落得个本王兄长的下场啰。”
提到自己的兄长之时,乌木齐语气之中全无半点悲意,众人自然是理解的,他们两兄弟非同母而出,从小斗到大,听说那舍铁木可派了不少人想取乌木齐的性命,而他语气中的兴灾乐祸,众人也表示理解,曹德宝将无耻发掐光大,是个人都想兴灾乐祸一番,只不过同朝为官,不过表现太过明显而已,所以,堂上三位大人又研究起惊堂木来。
曹穗宝被他饥讽得麻木了,淡淡地道:“那又怎样,他一人逃脱,但太子殿下已去君家村将其九族宗亲尽数捉拿,那君楚禾听到列数罪状的圣旨,自知罪孽深重,全不抵抗,任护卫捉拿,等君辗玉会齐他身边的北斗七星赶到君家村的时候,还不是任凭太子殿下处置?”
VIP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突起疑惑,抽丝剥茧
乌木齐叹道:“大人应该是以君犯老父相胁,,让其放***武器,让你等完成着那任务的吧?”
曹德宝淡淡地道:“太子殿下为了不多做杀戮,才如此布置……”
乌木齐便轻轻一笑:“原来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啊。”
他这一答,意味深长:也只有如太子殿下这般人材,才能做出这样的主意。
如果是平日里的曹德宝,自然不会如此愚蠢,将下药擒犯,率万人追赶逃犯等等受人诟病之事详细道出,但今日却是不同,竹帘之后从着的,却是宫内之人,他宁愿自损颜面,将经过交代得极为清楚,以取信于人,因为他知道如果皇太后插手此事,定会派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其中一点细节不对,便会让她心生怀疑,所以,有些细节,他也一一道出,可听在旁人的耳里,便是他只所作所为全是太子殿下的指使。
他继续道:“君家将伏诛,他的七名部署也四散零落,听闻也死伤的差不多了,而那草石公主落日霞因带兵反叛朝廷,为免这异族坐大西疆,陛下下了圣旨令宁王殿下带兵撵剿……”他回头望着坐于一旁就未出声的宁王,拱手道,“殿下用兵如神,一直将其逼到了沙漠深处,不知是也不是?”
宁王与乌木齐的多话不同,回答只有两个字:“不错。”
曹德宝道:“陛下下旨要殿下将主犯落日霞擒拿归案,可那落日霞性情刚烈,不敌之下,却自刎于阵前,而此时,沙漠之中忽起一阵暴风,将她的尸首卷走,殿下为了向陛下交待,只得挥剑而斩,以求从落日霞身上取得一样信物以证实她实已伏诛,未曾想那风暴速度旋转太快,以殿下的身手依旧赶不上那风暴卷走尸体的速度,所以,殿下挥剑斩下的,只是她足尖带着鞋子的一截?”
“不错,不知曹大人反复询问本王此事,所为何意?”
曹德宝向宁王弯腰行礼:“殿下,并不是下官故意犯上,冒犯殿下,只是下官既受皇恩,既然被传唤作证,只能实话实说以彰显事实。”
古莫非忙道:“曹大人,宁王殿下既答了,你便继续陈情吧”
曹德宝这才回过头来,叹道:“既然是宁王殿下作保,又带来了落日霞的截足,当日的游牧之人也证实那里的确发生过一场风暴,此案就此了结,那落日霞当以伏诛,但经下官调查,却并非如此。”
宁王冷冷地道:“你这是在说本王撒谎啰?”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怕殿下被人蒙在了鼓中,所以下官查找此事的真相。”
曹德宝言语恭敬,却是寸步不让,果然,他自以为已经将一切方方面面尽数归入瓤中。
古莫非打圆场:“曹大人说得如此肯定,莫非有什么证据?”
曹德宝道:“三位大人,可否容许下官问这花氏几句话?”
古莫非与其他两位巨头一商量,再抬起头来,点了点头道:“好,曹大人问吧。”
曹德宝走到我的面前,冷冷地望着我道:“花氏,据你所说,你名叫花凝昔,出身于猎户之家,其父兄皆在战场战死,你爷爷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
我点头望于地板,只低声回答:“不错,曹大人。”
曹德宝一声冷笑:“那你怎么与太子殿下相遇,又怎么入的宁王府?”
我道:“妾身父兄死后,家境贫寒,爷爷更是身染重病,可惜他虽为大夫却不能自医,再加上年纪老迈,终过不了那年的寒冬,死于伤寒,妾身照顾爷爷的时候,有一日冬日砸冰挑水,不想跌进冰湖之中,妾身抓着冰块使自己不下沉,等得有人来救,却是过了大半个时辰,加上也染上了爷爷的伤寒之症,因而妾身寒伤入骨,要用多种珍贵药材才能治得,爷爷为救兄长,家财散尽,家里多年积累的药材更是被变卖殆尽,兄长和爷爷先后去世,妾身也染上了一身的病,妾身一人独居旧屋,只是等死而已,妾身没有办法,心生绝望,走出了村子,原想顺着大路向前,到流川投水的,可不想正巧遇上太子殿下的马车,得他可怜,收留了妾身,还为妾身治病,又听说宁王殿下思念西疆种种,便将妾身送了给他,以慰宁王相思,可妾身不知不觉地,对宁王起了爱慕之意,误以为太子派给妾身的侍婢会对宁王不利,所以,才冒险替宁王捉拿了她……”
曹德宝点头道:“你这番话的却丝丝入扣,毫无破绽。”转头向堂上三位大人道,“三位大人,可容许本官传唤本官带来的另一位证人?”
古莫非点了点头。
曹德宝轻轻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堂外传来细碎的脚步之声,我微侧着脸,只看见粉红裙摆的一角,轻纱飘飞,露出脚底葱绿的绣花鞋。
她,果真来了。
她在堂上站定,行李之后,便和我并排跪在一列,我目不斜视,可眼角余光也望见了她葱白手指指甲上的豆蔻花汁,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隐隐暗香,没曾想,她用的,还是那伽南香球。
此人,自然是那日刺我没有成功,跳窗而走的林美人了。
古莫非道:“曹大人,这是……”
“古大人,请容许我问花氏几句话。”曹德宝向古莫非拱手道。
古莫非自然点头同意。
曹德宝走向我,在离我不到三步的距离停下,道:“花氏,你说你姓花,来自西疆,你父兄乃居家将将士,皆都战死,因而才会这织缀铠甲之技,那本官想问你,花氏,你的娘亲姓甚?又是何时回的家?”
我伏倒道:“曹大人,自小,妾身的娘亲便与妾身的父亲和离,回了苏州老家,自七岁时起,妾身就没有见过娘亲,她一直都没回来过,她的闺名为秦芝润……”
曹德宝冷冷一笑,转身向堂上:“三位大人,下官可证实,这女子满口谎言,无一句话为真!”
堂上三人互相对望了眼,陈涵义道:“曹大人,您有何证据?”
曹德宝用手一摆,指向身边林美人:“诸位大人,这一位,才是真正的花氏,花凝昔!”
堂上众人皆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夏侯商更是身子一下子笔直,转过头向我望来。
古莫非道:“曹大人,请问您有什么证据?”
曹德宝回头向林美人道:“花氏,你将你的身世向堂上诸位大人陈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