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猜怎么着?”
姜留脑袋上“咔”地一声蹦出两个十字,她手下这几个货,学别的不成,但学花活却一个比一个快,以前只有书秋还说这句话,现在所有人报事都要来上这么一句!姜留有心不理他,可看着那么大一坨的鸦隐低头弯腰眼巴巴望着自己,姜留叹了口气,问道,“怎么着?”
姑娘果然好这一口!得到回应后,鸦隐兴致勃勃道,“刘溪的马车坏在路中间后,没能拦住刘君堂,她下车让丫鬟婆子扶着直接走进了三多巷。待刘君堂的马车靠近时,她直接把丫鬟推到了马蹄子脚下!”
这么狠?姜留眉头微微一皱,便听鸦隐又道,“幸亏刘家的车夫反应够快,那丫鬟也够命大,才逃过一劫。最绝的还不是这个!”
这货又不继续讲了!姜留无奈抬眸,“是什么?”
鸦隐拍了下巴掌,忍俊不禁道,“最绝的是刘溪折腾那老半天,人家刘君堂连车帘都没挑就走了!”
看着眼前笑得拍巴掌又跺脚的鸦隐,姜留也忍不住乐了,“然后呢?”
“然后,刘君堂回府,刘溪去了刘府斜对门的一户人家。某打听了一下,那户人家是刘续他媳妇的表姐的小姑家。”
姜留挑挑眉,吩咐道,“不必盯着了。”
啊?鸦隐十分失望,他本打算今晚再去看会儿热闹的。
鸦隐退下后,姜留偷偷给被罚跪佛堂的五姐姐送点心时,把这件事讲了一遍。盘腿坐在蒲团上狼吞虎咽啃点心的姜慕锦恶狠狠道,“刘君堂才貌双全还有万贯家财,打他主意的女人虽然比不过二伯,但也少不到哪去,他见得多了,怎么可能上刘溪的当!”
姜留也是这么想的,刘溪今日这一招委实不算新鲜,“刘溪这么急着往前凑,应是怕四海杂货铺的事情传到刘君堂耳中,令刘君堂厌了她。”
被点心噎住的姜慕锦灌了几口茶汤才缓过这口气,拍着胸口道,“她且等折腾呢。这次是我大意了,的确该罚。等我能出门后,咱一块看她的笑话去!”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姜留笑弯了眼睛,“好。”
姜慕锦盯着姜留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两只爪子在她的小脸上一顿揉捏,“留儿你比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女好看一百倍,姐姐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姜留拍掉五姐姐的手,
睁大桃花瞳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往上一指,“菩萨在上边看着呢。”
姜慕锦吓得一哆嗦,连忙规规矩矩地跪好给观音菩萨磕头,口中念念有词地赔罪,“菩萨,信女知错了,我六妹妹没您身边的童女漂亮,请菩萨保佑我妹妹平平安安的,快点长高。就算长不了我三姐那么高,长我这样也行。”
姜留……
姜慕锦拽了拽妹妹的衣袖,“六妹妹还不快给菩萨磕头。”
好吧,姜留翻身跪在蒲团上,万分虔诚地拜了拜,“菩萨,信女今年十一岁,真该长个了……”
恰巧这时,两人背后的门“吱扭”一声开了,姜慕锦和姜留吓得一哆嗦,刚端端正正跪好,便听背后传来低低的偷笑声。这声音太过熟悉了,两个小丫头同时瘫坐在蒲团上,回头见果然是二姐姐提着小食盒走进来了。
见旁边碟子上放着点心,姜慕筝便拽了个蒲团坐在妹妹身身边,打开食盒低声道,“我带了红枣银耳汤,我只带了一个碗,你俩谁先喝?”
姜慕筝快要成亲了,姜老夫人吩咐厨房给她准备调养身体的膳食,银耳汤便是其中的一道。姜留美滋滋地道,“让五姐姐喝吧,我用过饭了,是三姐让我来送吃的。”
姜慕筝给五妹盛了一碗递过去,小声叮嘱着,“别烫着。”
“多谢二姐。”姜慕锦又盘腿坐在蒲团上,幸福地接过碗,催促姜留,“快把刘溪的事儿给二姐讲一遍。”
姜留也盘着小短腿,绘声绘色地给二姐讲了一遍,还不等姜慕筝说什么,佛堂的门又悄悄开了,岳锦仪提着一个稍大的食盒走了进来。
于是乎,姜留又把刘溪的糗事讲了一遍,佛堂里又传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刘婆子侧耳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离开,报给了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哼了一声,转着手里的佛珠没吭声。姜松笑道,“本就不是什么大错,锦儿被罚,孩子们心疼她,给她送饭,该夸奖才是。”
姜二爷笑嘻嘻道,“大哥着相了吧?娘不让锦儿用晚膳,就是想让孩子们给她送呢。筝儿和留儿去在母亲意料之中,大郎媳妇也去了,才是意外惊喜,儿说的对吧,娘?”
装生气的姜老夫人听了小儿子的话,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瞪了他一眼道,“就你机灵!”
姜二爷得意地挑了大哥一眼,才笑嘻嘻地凑到母亲身边,给她捶腿,姜松也忍不住笑了。
姜老夫人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让小儿子给她捏肩,才笑道,“大郎这个媳妇,咱们总算是选对了。”
姜松笑道,“大郎媳妇刚进门,以后还要母亲多多教导。”
姜家这边一团和气,三多巷刘续媳妇表姐的小姑子家却剑拔弩张。
扑在母亲怀里的刘溪哭得小身子一颤一颤的,刘续的妻子安抚着闺女,气势汹汹地瞪着跪在地上满脸红疙瘩的石寅生,恨不得将他乱棍打死!
刘续媳妇表姐的小姑子、石寅生的母亲李氏见刘家母女这般模样,气也不打一处来。她一反前几次对刘溪的慈爱温和,三角眼往上一抬,嘲讽道,“这年头,可不是谁会掉金珠子谁就有理!若溪儿对寅生没那份心思,她为啥一趟趟地往我家跑,天黑了还赖着不走?”
刘夫人气得仰倒, “我闺女是马车坏在了路上又崴了脚,不得已才到你家歇一歇的!”
“哎呦呦!”李氏刮了一下自己的脸,羞臊刘家母女,“她崴着脚还能跑得这么快?咱都是过来的,怎么回事儿谁不清楚,还是给彼此留点脸面吧!”
刘溪握紧了拳头,仰起头哽咽道,“母亲,咱们回家!”
“娘!”跪在地上的石寅生见到了嘴边的美人儿要跑,急得直喊娘。
瞧你那点儿出息!李氏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转头朝着刘家母女冷笑道,“怎么着?占了我儿的便宜,拍拍|屁|股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