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非死不可 看 去
?秦嘉辰后退了一步,他有些提防地看着晚晚,生怕她从哪里弄出点什么东西,但是很快地他又想起,这西芳国是最擅长用毒用蛊一类的,那些个东西根本就是防不胜防的。
“你……你莫要过来!”秦嘉辰抖着声对着晚晚道,“朕是南嘉的皇帝,你若杀了朕,南嘉同西芳之间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晚晚轻笑了一声,觉得秦嘉辰这样的说辞分外的可笑,他以为之间是个什么东西,就算她真的是杀了他,那又能够如何,难道凤血歌还会帮着他这么一个傀儡皇帝强出头不成?!
“我不杀你,你便是觉得有脸面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晚晚指着秦嘉辰道,“你身为南嘉的帝王,却是屈居在人下,南嘉的大好河山全掌控在旁人手上。你休道什么蝼蚁尚且能够偷生,你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你能容忍自己这般像是狗一样被人践踏在脚底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百年之后,你的儿子来跪拜凤血歌的儿子,你的孙子来跪拜凤血歌的孙子?!”
秦嘉辰看着晚晚,脸色一点一点的变白。他原本以为这晚晚公主不过是个孩子左右,在那晚宴上,她说的那些个话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公主,只晓得追逐着人。当时他还在心底之中笑话过堂堂一个西芳国的公主居然是这般没有礼义廉耻的一个女子,但是看着现在的晚晚,秦嘉辰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点也不懂这个女子。
她可以那般没有半点廉耻地笑着,却也可以现在说着这样义正词严的话,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西芳七公主晚晚?!
“你这般说,朕倒是了?”秦嘉辰苍白了一张脸,他看着晚晚。
“你不死有能如何?!”晚晚低笑,“你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秦家的列祖列宗,你不死,又如何去面对这些个百姓?!你若是现在死了,还能够留下一个好听的名声,且还能够嫁祸给那凤血歌,让那些个终于忠于秦家皇室的老臣对凤血歌不满。”
秦嘉辰看着晚晚,她说的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是却是因为这些个理由就是要他死去,秦嘉辰到底还是不愿意的,他到底还是南嘉的皇帝,虽说是只有空名而已,但是到底还是有着这个身份的、
晚晚看着那秦嘉辰,对于这个小皇帝,晚晚只觉得秦家到这个份上也是早晚要被灭尽的,老皇帝的荒淫无道,新帝的怯懦,这样的王朝还能够维持多久?若不是有一个凤血歌在,这样的王朝,基本上只有沦落到被瓜分的地步。这样想着,晚晚对于凤血歌又是有着一些钦佩,但是同时的也是有着一些个惋惜,敬佩的是那凤血歌的确是一个治国之才,可惜的是,就是因为有着这个凤血歌的存在,所以南嘉才会存在。也就是因为凤血歌的存在,只能呈现出四国鼎力的状态,这南嘉之国,大约还是会在很长一段时间,觊觎不得。
“你这般说的,朕已经是没有半点的选择了?”秦嘉辰冷声笑着,“朕为何要听了你的话,你这般做又是有什么好处的?”
“恩?”晚晚走进了几步,那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秦嘉辰,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此时此刻竟然是有着流光般的色泽熠熠生辉,竟然是叫人一时之间是移不开半点的视线,“你觉得你这个傀儡皇帝还是没有当够的?现在凤血歌还是愿意你像是一个柱子一般地在朝堂之上竖着,但是等到某一天凤血歌不愿意的时候呢,他就会像是你的父皇那般地囚禁着你,只要对外宣称你病重需要静养即可,你觉得你是要被囚禁多少年的,一年?十年?二十年又或者是更多?等到那些个老臣全部都死绝的时候,朝堂之上里里外外都是凤血歌的人马,到时候他就算是指着自己的儿子说是你的儿子,又会有谁能够提出那半点的异议,到时候秦家的大好基业就是落到了他凤血歌的手中,且还是那般的名正言顺,到时候你又有何面目?倒不如是现在死个干脆,你这一死,到时候南嘉必定大乱,你又觉得如何?!”
晚晚那声音微微有些低沉,衬得那一双眸子是越发的晶莹,秦嘉辰几乎是不受控制一般地痴痴凝望着那一双眼睛,只觉得那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吸引着他看下去。
秦嘉辰点了点头,他的神情是默然无比,似乎是觉得晚晚说的话再是正确不过了,他就像是一个傀儡一般的听着,眼神之中空洞无比。
“所以,请你,死去吧!”
晚晚走近秦嘉辰,她垫着脚,靠近秦嘉辰的耳朵,就像是情人之间的亲密话儿似的,那声音动听无比却是蕴藏着无限的杀机,晚晚的脸上带着最甜美的笑容。
秦嘉辰又是点了点头,他木然地走向那桌面,取了那正在燃烧着的烛火,他点燃了宫殿那纱幔,那带着霉味的被褥,很快的,整个宫殿里头便是被那窜起的火苗舔舐透了,秦嘉辰平静地躺在那床榻上,他闭上了眼睛,神情从容无比,就像是每一夜他独自入眠的时候那般,火苗窜到了他的身上,燎着了他的衣衫,秦嘉辰却像是半点感觉都没有似的,静静地睡着。
晚晚在那一片火海之中看了一眼那秦嘉辰,她由衷地笑了,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走了,那脚上的金铃随着她的跳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很快地,那声音就隐没在了那一片火海之中。她不知道凤血歌是不是会当皇帝的,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是只要这秦嘉辰一死,南嘉之中必然是会有事端出来的,而他凤血歌自然是要忙上一阵子了。
宫殿被烈火舔舐得透透的,火苗一下子冲上了天,熊熊的烈火之中,屋顶的柱子滚落了下来,砸落在火海之中。
秦嘉辰的宫殿一贯是在那最是偏僻的角落,平常的时候也不是那些个太监宫女爱去的地方,即便是那些个守卫,自然也是不会去关注那个小皇帝到底是如何了的,所以这火势刚起的时候,谁都是没有注意到的,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那火势滔天的时候了,方才叫人发现。
那大火整整花了一夜的时间方才被灭了,但是还是连带着烧毁了相连的一座宫殿。
凤血歌到那废墟的时候,整个地面都是发烫的,有淡淡的烟从那废墟之中冒出,凤血歌皱着眉头看着那废墟。那废墟上有着一具白骨。
凤血歌曾经想着,这秦家的人,即便是化成了白骨他都是能够认得出来的,一语成真,现在的他就是看着那一具白骨都是能够认得出那个人是谁的。
秦嘉辰,南嘉王朝的末代皇帝,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了自己的性命。凤血歌倒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夸赞两声他是比他那父亲要来的有勇气的多呢,还是应该是头疼现在他这般一死之后是给自己带来了多少的麻烦事情。
凤血歌第一次瞧见这个秦嘉辰的时候,他不过就是五岁左右,秦家最小的存在。身为男儿的,自然是不会杀那些个老弱妇孺,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人,只有禽兽。所以,他并没有杀了这个孩子,只是放任着他成长起来。一晃就是这般十年过去了,凤血歌是晓得这个秦嘉辰一贯是怯弱的,并没有什么胆量的,但是这样印象之中的他倒是做出了一件让他也为之侧目的事情过来,竟然是用自焚的方式结束了自己那样年轻的生命。
当然,凤血歌并没有半点的惋惜意思,他只是觉得有些讶异罢了,这个人竟然是有这般的勇气。
小皇帝一死,他现在是真的半点的空闲都是没有了,他死的也真的算是时候。凤血歌看了一眼,那些个宫女太监侍卫都是站在一旁,头垂得低低的,生怕是被他罪责了一般。
可现在罪责这些个人又有个什么意义?!
苏闵匆匆而来,他听到凤血歌的影卫传来的消息的时候便是匆匆地来了宫内,瞧见的就是一身红衣站在废墟之上的凤血歌,他的面前是那一副枯骨。苏闵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从未欢喜过凤血歌所做的那个选择,当初在先帝死的时候,他便是想着到时候弄出一个禅位诏书,这样一来凤血歌即便是登基,也是名正言顺上一些,至少是能够堵住那些个老臣的悠悠之口。但是凤血歌却是让这秦家最后的一个皇子登基了,这皇子登基了也便是登基算了,好好地当着那一个傀儡皇帝也便罢了,竟然是这般自焚了。
“昨夜可有什么异常?”苏闵问着那些个巡护的守卫,若是有人夜闯皇宫,这件事情便是能够好说上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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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丞相,昨夜并无什么异常现象。”守卫虽然说对秦嘉辰这个小皇帝所居住的宫殿是轻忽了一些,但是对于整个皇宫的守护却是半点都不敢轻忽的,昨夜下来是真真的半点异常也无。这小皇帝也是一直都是呆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没有出来,等到他们发现火势的时候,整个寝殿便是已经烧了许久了。
苏闵皱着眉头。或许是他的错觉么,只觉得最近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原本他还想着会不会是那北雍同西芳的人搞的鬼,但是昨日,那两队人马便是已经出了城,入了夜之后,城门便是会关上,在开启的时候也是要等到天亮。就算是那些个人要闯入皇宫,必定不可能是半点的动静都没有的,难道是真的这个小皇帝当腻了那傀儡皇帝,也晓得自己不管是怎么样都是斗不过那凤血歌的,一时之间想不开,便是自焚了?
有太多的念头在苏闵的脑海之中闪过,苏闵知道现在不管是想写什么做些什么都已经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当务之急便是要想着如何处理这小皇帝的事情。
“国师,您看?!”苏闵看向那凤血歌,只觉得现在的凤血歌的眉色之中也是多了几分愁色,也不知道是在愁眼前这自杀身亡的小皇帝的事情,还是在愁着宋珩离开的事情?自然这种事情是不能同凤血歌说的,现在的宋珩这两个字在凤血歌的面前就是一个禁忌。
苏闵觉得一向是对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尽在掌握之中的凤血歌也是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的事情搞得这般的糟糕,这也可算是分外难得的一件事情了,大约此生他也很难遇上再这般困窘的凤血歌了。
“将他的尸骨敛了,敲悲鸣钟。”凤血歌冷冷地吩咐着。
“什么?”苏闵有些讶异地惊呼,敲响悲鸣钟的话那边是昭告天下这南嘉的新帝薨逝的事情,这小皇帝当上皇帝才不过就是半年多的时间,又是死在皇宫之中的,难保不会有有心之人利用之。
“微臣以为这个时候倒不如是秘不发丧的好。”苏闵想了想之后对着凤血歌道,“虽是李荣事件将不少的老臣贬官和处置了,但是这朝堂之中还是不伐皇室之流的人存在,现在发丧,国师,你可就是要背着这个谋害新帝的罪名了。”
在这皇宫之中,也便是只有凤血歌同秦嘉辰住着,凤血歌没事,这小皇帝倒是死了,难保不会有什么逼死新帝的留言传出,且新帝一死,也没有半点的皇室血脉留下,这秦家皇族只剩下几名公主了,难不成到时候还要让南嘉同西芳一般女帝登基不成?且正统的血脉是只有公主,但是还是有着旁系的血脉,他们能够容忍公主登基的?
“那又如何?”凤血歌冷冷地道,“他们要闹,就由着他们闹,只怕他们是忘记了我豢养的那一群黑甲骑士的刀剑到底是有多快了,近来南嘉无事,只怕我那些个勇士的刀剑都是要生锈的,正好由他们来磨上一磨,也可锋利上一些。”
苏闵被凤血歌这般雷厉风行的话噎了一噎,看来现下的凤血歌是真的心情非常不痛快,就等着大动肝火了。
“那新帝人选?”苏闵有些迟疑地问着凤血歌,“国师可是要登基为帝?”
凤血歌沉默了一会,现在的秦家正脉只有公主,不然就是从那些个旁系之中选出一个人来,凤血歌突然是有些觉得腻味了,他厌恶了那些个傀儡皇帝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既然他便是已经成了一个孤家寡人,那么不如是当得彻底一点的孤家寡人,他倒是想要看看,这秦家的列祖列宗晓得若是偌大的南嘉皇朝尽数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时候,会不会从那些个祖坟之中都是气得冒烟的?!
“容后再议。”凤血歌淡淡地道了一声。
苏闵听着凤血歌那一句话,以往的时候自己在劝凤血歌登基为帝的时候,他总是那般的不愿意,现在听着他这话,似乎凤血歌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是没有那般的抗拒了?
苏闵不再追问下去,他亲自去了悲鸣塔,敲响了那一百零八声的丧钟,忽地便是觉得那小皇帝一死,反倒对那南嘉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秦嘉辰的死讯,是在四日之后传到了宋珩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她同沈从墨一路并未怎么停歇,除了夜间的必要的休息,白日的时候多半都是在赶路。现在的他们已经是在南嘉的边境之中了,大约明日傍晚的时候就是能够出了南嘉的地界,进入到北雍的国境之中。
在知晓秦嘉辰的死讯的时候,那还是她同沈从墨一行在一间小酒楼里头打尖的时候,一匹快马从他们用餐的酒楼下奔驰而过,一张皇榜就贴在了城门上,帝薨,全国禁娱禁乐三日。
酒楼的老板很快地便是在门口挂上了两盏白灯笼,酒楼之中用餐的人不多,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议论纷纷了起来,直到那先帝不过才半年前薨逝,怎么这新帝登基半年之后便又是一下子薨逝了,这南嘉之中一年之中薨逝了两个皇帝,到底还是一件大事。
“阿珩?”沈从墨叫了一声宋珩,自打宋珩听到那新帝薨逝的时候,便是拿着筷子沉默不做声。
“恩?”
宋珩听到沈从墨叫她,应了一声。
“你在想些什么?”沈从墨看着宋珩,这一路上而来的时候,宋珩多半都是沉默的,虽然以前的时候她同自己也是一贯没有多少话可说的,但是现在的宋珩是越发的沉默了。
“没什么的。”宋珩摇了摇头,她只是略微有些奇怪,那秦嘉辰在她走的前一日还倒是好端端的,怎么才不过就是几日的时间他就是已经死去了?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缘由的吧。
“他们都道是那凤血歌杀了新帝,阿珩你怎么看?”沈从墨看了一眼底楼下的饭桌,那些个人的声音颇为响亮,一点也是不避忌的模样,高谈论括的叫人想要不听都是很难。沈从墨对于南嘉的事情是半点的兴致也没有,这哪个皇帝死了,日后又是哪个皇帝登基了,这些同他都是没有半点的干系的,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宋珩虽然是嘴上不说,但是到底还是有些关心着无双城之中的事情的。
“他不屑这么做的。”宋珩淡淡地说着。是的,不屑,依着她对凤血歌的了解,他要是想当皇帝,只要他写下一份禅位的诏书,让那皇帝直接禅位于他,这南嘉便是会名正言顺地到了他的手中,而且这件事情在那景仁帝薨逝的时候就是可以这么做了,但是凤血歌却是没有做,反而是让那秦嘉辰登基为帝了,所以她觉得他根本就是无心在那帝王之位上,他当国师,不过就是同秦家之间的私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罢了。
宋珩想到自己当初同那凤血歌在那竹屋的时候,她后来才是想到,自己为何当初在瞧见那竹屋的时候觉得是那般的熟悉了,因为在那浮图塔的啊兰若之境之中,她也是瞧见过那个竹屋的,这么多年过去,那竹屋还是半点模样都是没有改变的,又或者已经是改变过了,只不过是修葺的同往昔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她想,凤血歌定是同那谋士方华有些联系的,说不准还是那方华的后人,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他为什么是会那些个阵法的。因为这便是他家的所有的,秦家的不过就是谋夺过来的,自然是不会胜过他这嫡系所出的。
宋珩觉得,凤血歌根本就不屑于杀了那小皇帝夺取皇位,因为他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去夺取那皇位了,而且她认为,相比较那皇位,让堂堂的皇家受辱才嫩越发地符合凤血歌的所作所为。杀了他们,只不过只是便宜了他们罢了。
沈从墨看着宋珩,她竟然是半点的犹豫都是没有的,便是认为那凤血歌不会杀那小皇帝,这天下人只怕会这样认为的人不少,可宋珩却是这般地相信着那凤血歌。
“我说啊,肯定是那凤血歌杀了小皇帝了,想想他凤血歌说杀的皇室之人还算少么,这南嘉之中的皇子大多都是被那凤血歌所杀所害的,再来一个,大约也是没有什么的吧?!”这楼下大堂之中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汉子大声嚷嚷着,“那凤血歌是一贯的道貌岸然,这也不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各位!”老板上了前,含笑地看着那些个客人,他们都是南嘉的子民,百姓们哪里是能够管得了那么多的,只要这皇帝能够让他们活得更好,不会让他们饿着肚子,流离失所便行了。且在他们的心中,凤血歌也可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了,至少现在的南嘉富庶多了,同那景仁帝在世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那汉子似乎并不想要结束这样的论断,他的嗓门极大,声音又是响亮:“怎么,这凤血歌是能做的出来,难道还是怕我们说不成?!他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之辈……”
那汉子还想在再说些什么,只听见“嗖”的一声,一只筷子从天而降,穿过那汉子挥舞的一只手,穿过那手掌心,一声惨叫声从刚刚还在大放阙词的汉子口中传出,断了他原本是要说的话。
“没有听到老板说,莫谈国事么?”宋珩站在二楼,淡淡地道了一声,“这嗓音难听也便罢了,却还要在这边唧唧歪歪,若是真的有这般的不爽,便是去那无双城之中寻了凤血歌当面叫骂,在背地里头说,有个什么意思?!”
又是一只筷子从宋珩的手上脱手而出,直直地插入那汉子所在的位子上,那筷子穿过那几寸厚的凳子,没入其中。那原本想要再争论上几声的汉子瞧见宋珩出手不凡,便是觉得自己真的是争论了,只怕也是讨不得半点的便宜的,那筷子便是那般厚实的凳子也是能穿过的,更何况是自己的身体,自然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的。
他匆忙地便是跑了,也顾不得自己那被伤到的手,这手重要,性命是越发的重要。
沈从墨看着宋珩,以往的时候,宋珩哪里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看来这凤血歌在她的心中必然是有着一定的分量,旁人便是说也是说不得一句的?
宋珩坐了下来,全然当做是没有刚刚那一回事一般,她重新从桌上的竹筒之中取了一双筷子,默默地吃着饭菜,见沈从墨抬着头看着她,宋珩微微顿了一顿。
“有事?”宋珩低声地问着。
“阿珩,你果真是那般地在意他的?”沈从墨低低地问着,见不得旁人说上一句不好的,这样的在意,他是从来都没有在宋珩身上瞧见过的。
“不在意,”宋珩面不改色,“只是那人太吵了,我不喜欢。我最是不喜欢的,便是在身后说人的人,无能且是没有半点的胆量。”
是这般么?!
沈从墨不再开口相问,当初她那般被人说的时候,甚至是有更加的难听话,那个时候她可从来都是没有出手伤人,而是放任着他们说话,只道是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而已,可现在她却是那般的按耐不住,哪里还像是最初的她。
“吃完还得上路不是么?”宋珩淡淡地说着,“再过一日,便是能够出了南嘉的国境,进了北雍的国境了。”
沈从墨点了点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宋珩也沉默了下来,是呀,再过一日,她便是再也回不来南嘉了,心中有些微微的酸楚,但是很快的,宋珩便是将自己那心底之中油然而生的那一点点的酸楚按压了下去。这是她的选择,自然是没有半点的资格去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