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互不相让

宋珩微微抬了头,看了那说话的女子一眼,那女子生得十分可人,那一张脸略微带了一些婴儿肥,最是那一双似喜非喜似笑非笑的眼眸,算不上明艳动人之姿,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让人看着便是觉得欢喜了起来,她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在豆蔻那年华左右。那露在外头的肌肤白嫩的无比,就连那赤着的双足也是粉嫩了爱的。

她那一番话说半点情面也不留,作为一个使臣,说出如此情况的话,那就只代表着眼前这个女子在西芳之中职位并不算太低。

宋珩这样猜想着,忍不住又多看了这女子两眼,觉得这姑娘眉色之中芦略微有些贵气,平常人家的姑娘,应该身上没有这么一种贵气,想来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大约也是皇亲国戚。

“我是西芳侍臣中书令海棠,宋大人安好。”这女子漾开了笑,“宋大人这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薄大学士对于西芳的情况倒也是清楚,这中书令还是一个不小的官职,他微微上前了一步,在不明白官场职称的宋珩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正三品。”

宋珩听到薄大学士的话,也晓得眼前这个女子虽是看着年轻,实际上倒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心中也是知道了自己应该要怎么回答了,宋珩清了清嗓子回话:“海大人安好,的确北雍以往是没有是女官,可这世事总不是绝对的,北雍也是一贯知人善用的,是男子也好女子也罢,能者便是,一如贵国一般!来使大多为女子,有些事情珩作为女子自然是方便很多,使臣若是有难言之隐之处,也是可以同珩说的,珩自当竭尽全力帮助。”那海棠听到宋珩说的那些个话,她那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她不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宋珩也不敢怠慢,便是领着西芳国的使者朝着驿馆方向而去,驿馆里头已经准备好了几桌上等的酒席等候着前来的使者。

公主自然是不同旁人一起用餐的,宋珩也早就已经准备了好了,在公主的房中备下了精致的菜肴,掌厨的还是宫中的御厨。

那公主端坐在房中,虽然大半张脸被一帘珠玉面纱给遮挡住了,那一双眸子却是露在外头,四个清秀的侍女站在一旁,待那菜肴全部端上之后,便是有侍女上前了一步,拿了银箸在一道一道的菜盘里头试过,确定无毒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宋珩一点也不意外瞧见这试毒的画面,在宫中有专门的试食太监,在皇帝每次用膳之前都会将每道菜尝一遍来确保食物完全无毒,这是宫中的规矩,西芳虽然同北雍国情不同,但是此次来的是公主,在西芳,公主的地位明显高于皇子,且享有优先继承皇位的权力,谁知道眼下的七公主殿下会不会是未来的储君殿下,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薄大学士微微地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虚汗,每年到了春宴的时候,他总要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岁荣而枯的感觉,因为他作为接待的朝臣,不单单是接待来使,更肩负着来使的安全,要是来使在他接待的时候出了事情,他是逃脱不了干系的。薄大学士朝着那面色无异的宋珩看了一眼,虽然他眼下是接受了宋珩成了自己的上司,但是他还是觉得宋珩这个女子太过年轻了一些,想来她是不清楚,自己肩膀上肩负着的是怎么样的重责,要是西芳国的来使真的出了事情,他们这些人,大约也就只有能提头去见庆历帝了。

“多谢宋大人和薄大人的安排!”七公主温婉地道谢。“公主殿下言重了,这臣分内之事,臣先行退下。公主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即可派人传召下官。”宋珩行了一个宫礼,然后带着薄大学士退出了公主的房间,在踏出门的时候,宋珩还甚是贴心地把房门给顺手掩上了。

在掩盖上房门的时候,宋珩听见那公主略有些急切地同旁边伺候的侍女道:“一会去瞧瞧海大人!”

那声音充满着急切,还有一些担忧和不安,那公主似乎异常地关注着海棠大人的一举一动,这让宋珩心中多少有些困惑。

“宋大人……”薄大学士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他跟在宋珩的身后,今日西芳来使刚到驿馆,他和宋珩都是要上下打点着一切的,就怕突然之间有旁的横枝末节生出,薄大学士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在熟悉不过了,他晓得大约是要到这西芳众人歇下之后才能回家了。

“薄大学士,这往年来的使臣,可是也都这般的年轻的?”宋珩低低地问着,她总觉得是有些奇怪,那西芳正三品的侍臣按理来说不该是这般的年轻才对,在她的想法之中觉得那侍臣应该再年长上一些,有一双精明的眼,就像是那珠玉蒙面的公主露出的那一双眼眸一样,精明,像是见过不少世情一样,而不是像是眼下的海棠侍臣,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模样,她能够在那一堆人吃人的朝堂之中站稳脚跟么?!

她这才走了没几步,就是瞧见一位侍女匆匆忙忙地从公主的房中走了出来,然后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那倒不是,这前两年来的侍臣大多都是年长许多的,下官这也是第一次瞧见那么年轻的侍臣。”薄大学士应着,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呢,这前两年西芳来的大多都二三十的女子,娇蛮而又傲慢,而且现在居然来的是一位公主!

以公主之尊出使北雍的,这还是头一遭,而且那随行的侍官也一并那么年轻的,这也是头一遭,这般的年轻,看着刚刚那使臣的性子似乎这西芳的性子都是骄横的,薄大学士一想到这些个使臣要在这里停留的日子,他这脑袋就是突突地疼,只觉得这一趟之后,自己的发间大约又是要添上不少的白发了,这书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比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一想到这些圣贤的教导,薄大学士也就觉得也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是么?!”

宋珩沉吟了下来,所以这今年还是头一遭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宋珩觉得那西芳的公主殿下像是有些不大对劲的,尤其是刚刚那试毒的时候,虽是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那眉眼之中还是有着一些紧张的色泽,宋珩不知道她在紧张些什么,作为一个尊贵的公主,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早就已经看惯了才对,不是么?!

宋珩这样想着,脚步往着一旁的大厅而去,原本刚刚宋珩是要给那海棠侍臣单独置办一桌酒席的,可海棠却是不要,直说自己同旁人一起用膳即可,眼下正在大厅里头同那些个随性女将一同用食着。

“宋大人这是要往哪里去?”薄大学士瞧见宋珩转身就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问着。

“无事,我只是随便去瞧瞧,薄大学士可以不用跟来。”宋珩头也不回地朝着薄大学士说着,原本薄大学士还是要跟上前的,但是听到宋珩这么交代之后,他便就停驻不前,想了想之后也就不跟上前了。

宋珩这才刚刚走到了大厅的门口,就是听到那大厅里头那海棠的娇笑之声,她一人的笑声响彻,旁的声音倒是一点都没有听到,宋珩心中的困惑更甚,她快走了两步,站在大厅的门口之后这才瞧见那海棠端着一个碗,里头夹着满满的食物,旁边的位子上坐着人,一个一个都是垂着头,敛着神色一脸恭敬的模样,那碗筷也都还摆在桌上,不见半点动静。

“诶,宋大人!”海棠瞧见宋珩出现倒也有些意外,她招了招手,“宋大人吃了没,若是每吃叫人加一副碗筷一同吃了吧,也好一同说个话!”

海棠的话音刚落,便是有人将自己的碗筷让了出来,静默地站到了一旁,那姿态熟练,就好像已经做过了千百遍一般。宋珩看了那从餐桌离开的人一眼。

“我是听到海大人的笑声这才走过来瞧瞧的,既然海大人如此的盛意拳拳,我也就不好推辞了。”宋珩在那空出的位子上坐下来,她看着海棠,“不知海大人因为何事笑得如此的开怀?”

“这一路行来,北雍江山秀丽,人杰地灵,我一时喜不自禁,喜不自禁!”海棠笑意盈盈地道,“这还是我头一次出了西芳之境,自然瞧什么都是觉得美妙无比的,看什么都是觉得极好的,恨不得能够在这里多呆上个一年半载的!”

海棠这话音刚落,有配着弯刀的女将抬着头看了海棠一眼,那一双眼眸之中像是藏了许多的话,欲言又止的,最后又是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宋珩心中的疑惑略微解开了一些,她给海棠夹了一筷子菜,缓缓地道:“海大人喜欢金陵城么?咱们这金陵城之中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年岁倒也是和海大人相若的,若是海大人愿意,也可一辈子呆在北雍,珩也是会欢喜无比的。”

宋珩这一句话说出口,身后传来一阵东西摔落的声音,宋珩回头看了一眼,旁的桌上摔落了几双碗筷,有些狼藉,而那些配着弯刀的女子门一个一个用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宋珩,一个一个恨不得是将宋珩拆吃入腹。

“海大人若是喜欢北雍,嫁来这边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即便算不得两国联姻,却也是能够称之为一段佳话一段美谈,”宋珩接着说道,“北雍的才俊们,一个一个拳脚功夫也不差,还能吟得一手好诗,这月上柳梢,人约黄昏,花前月下的,别有一番滋味!海大人相比也是学富五车的,同男子一同吟诗作对,抚琴吹箫的,格外有着一种别样的味儿。”

“卡啦”一声,宋珩再度朝着旁的桌子看去,眼下已经不是摔落了碗筷,而是有不少的女将已经将手上的弯刀从刀鞘之中拔出,大有一副“海棠大人若是一口应下,她们就让宋珩血溅当场”的味道。

宋珩又给海棠夹了一块富贵鱼,嘴角的笑容淡淡的:“七公主殿下你觉得如何?”

是了,宋珩的心中的困惑就是这个,之前她也是问人打探过这西芳国的七公主殿下,这七公主殿下的年纪似乎不算太大,而眼下那被称为公主的人对这海棠关怀备至,而这大厅之内的人对海棠一脸的尊敬,她原本还没有想到这一重,只觉得这些人对海棠的尊重并不像是对一个三品官员的敬重,而是敬畏,所以她也就顺口试探了一下,果然。

海棠……不,七公主殿下哈哈一笑,她那双腿毫无形象地晃动着,脚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她看着宋珩,像是一个小妹妹一般地挽上了宋珩的手臂:“我喜欢你的聪明,你许你叫我晚晚。”

晚晚从自己那绣着繁琐花样的衣袖只里面拿出一样东西,丢到了宋珩的面前,那东西不大比鸡蛋小上一些,比鹌鹑蛋大上一点,像是琥珀色一样的玩意,外头的阳光正好,那琥珀呈现出一种血一样的颜色,在那血色之中,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那东西比蚂蚁稍稍大了一点,又比甲虫稍微小了一些。

“这是?”宋珩不敢随意地去拿晚晚给的东西,听说,西芳的女子擅长用毒用蛊,而西芳的皇族,那更是各种的翘楚,或许同她们一接触,这都是会让自己中毒太深,无力回天的。

“蛊,情蛊!”晚晚笑眯眯地说着,“这是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做的,你可别瞧小瞧这玩意,那迷药春药都是下三流的东西,只要这情蛊在手,你要是瞧中了哪家的才俊,直接给他喂下就是,他这下半辈子就只能爱上你这一人,你说东,他可绝对不敢往西。你若是不要了他,他就会心如刀绞,你若不回头,他就会心痛而死。且你若先死,他绝对不能独活。你说这玩意是不是咱们女儿家行走江湖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宋珩听着晚晚那神色如常地说着桌上那玩意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已经是被震撼到了,这西芳的女子也太过生猛了一些。

“我且教你如何使用吧,很是简单的……”晚晚说到蛊,就像是说到了自家的族谱一般,别说是要正背,就算是倒背也是能入流的。

“七公主殿下——”宋珩打断晚晚的话,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对桌上那个比春药迷药更加霸道的东西感到恐惧,即便那里头正在不停地爬动着的东西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宋珩努力极出了一抹笑容,“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宋珩将自己前面的那一枚情蛊往着晚晚处推了一些,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就怕它会突然之间融化,那里头的东西会突然之间爬了出来转钻入了她的身体之中一样。

“晚晚!”晚晚纠正着宋珩对她的称呼,她很是豪迈地一挥手,“这玩意一点都不贵重,我这一次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来呢,要不要再给你两个?”

晚晚认认真真地问着宋珩,那严肃的眉色似乎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宋珩突然由生一种无力之感,难道这七公主来北雍这是打算用情蛊拐带一堆的青年才俊回西芳不成?

“我听说,你们北雍那睿王殿下是倾尽天下,而这一次也一并会来的南嘉国师凤雪歌是风华绝代,我可是特地为此来北雍的……”晚晚忸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笑得分外的春风得意。

宋珩微微一愣,想着等会回去要不要派人通知睿王殿下,告诉他防火防盗防公主,毕竟自己眼下也算是睿王阵营之中的人,要是睿王殿下被公主拐带回了西芳,似乎对自己并不是那么的有利,至于南嘉国的凤血歌么,宋珩觉得自己和他真的不算熟,要是真的被晚晚公主给瞧上了,那也是他的造化,他的福气吧……晚晚这人倒也不算是一个难相处,说实在话,宋珩倒觉得晚晚同永宁的性子有些相近,都是那般活泼可人的。和她接触下来,宋珩倒也挺喜欢晚晚的,她不过是开了一个小玩笑,在城外的时候逼着那中书令海棠大人同自己换了一声的衣衫,倒不是为了戏耍宋珩他们一些接待的大臣,只是年少玩心重,想着抛开公主的身份能够在金陵城之中好好玩闹上一番。

宋珩觉得也是,若是一个公主的身份,身后肯定是会有一堆的护着,别说是西芳的,就连北雍也是要派着人看着的,一个公主在自己的地头上失踪了,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哪里还敢半点的怠慢。

所以在宋珩揭穿了晚晚的乔装之后,晚晚这腻着的人便成了宋珩,那时不时甩出个什么蛊毒那种玩意来,真的是叫宋珩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自己一下子中了招而不自知。

“晚晚——”宋珩原本是要应着身份,称呼晚晚为公主殿下的,可她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一直强硬着让自己称呼她“晚晚”就好。

“恩?”

晚晚捣鼓着自己那随身一个荷包,看着里头那一个一个的小玩意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情人一样,专注而又深情。

“晚晚,你带了这么多的蛊来,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吧。”宋珩斟酌着语气说着,其实她倒是很想同晚晚说,如果可以的话,能否不要每天按照三餐一样细数着那一带的有着各种名称的蛊毒,每次她看到晚晚系在腰间的那一个荷包,宋珩就觉得自己身上有着一种不能言欲的寒冷,宋珩觉得从昨日到今日,实在是一个很叫她难受的日子。

可偏偏那假扮过公主实则为中书令海棠的女子一脸凝重地拜托了宋珩,让她一定要看住了这个精灵古怪的公主殿下,就怕跑了出去作怪。

宋珩认真地觉得,如果晚晚真的是跑了出去,那绝对不是作怪,而是作乱。所以即便她眼下是真的很是害怕晚晚那一袋子的蛊,还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认真地看着晚晚。

“哦,没什么,我们皇族有令的,不能随意地常人使用蛊毒以免造成大患,我只是把这些东西带着玩玩而已,不会用在旁人的身上的,否则叫我娘亲晓得,可不管我是不是她的女儿,西芳的公主殿下,一律是要进万龙池遭受万龙嗜身的苦楚。”晚晚说着,想到那万龙池,晚晚也止不住一个哆嗦,她可是怕那万龙嗜身的苦楚,哪里是敢犯这种大罪的。

“那,你还是把这情蛊收回去吧!”宋珩急忙是解下了自己腰间系着的一个小荷包,递到了晚晚的跟前,殷切地希望着她把这个玩意收回去。

“无妨无妨,你又不是我们西芳的人,惩处不到你的身上,你就留着吧,或许有一日你还能够用的上!”晚晚摇着头怎么都不肯收这个情蛊,“这情蛊还有一个功效,若是给男子服下,那便是我之前说的那般,若是合着你的血吞下,那就会出现假死的症状。若是有一日,你遇上什么紧急情况,也能自救嘛!”

宋珩掂量着自己手上荷包之中的情蛊,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晚晚说的那些个话,大千世界百杂碎,有很多东西她也不曾涉及到,比如说这蛊,她可不敢贸贸然地想要去实验一下晚晚话里面的可信度。

晚晚有些寂寥地说着,“你看,我昨日到了金陵城,也就困在了这驿站之中,谁知道我还来早了一天,本想瞧瞧那凤血歌是怎么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结果他还没来,害我巴巴地等在这个空驿馆之中。”

晚晚说着,便是有些无奈地趴在了桌上,她摇着手上的荷包,那里头的蛊撞击之下发出一声一声的清脆的声音,有点像是玉器碰撞发出的声音,又有些像是赌坊里头那色子在竹罐里头发出的声响。

“你看,我都只能听着这些个声音发呆了!”晚晚有些哀怨地看着宋珩,她从昨天开始便腻缠着宋珩,想着她能够带自己去金陵城之中随意地走走,却不想,宋珩这个性子拧得厉害,竟然是半句也不肯答应的,镇守在这西芳的驿馆之中,哪里都没去。“南嘉和东极的使臣在今日就会抵达金陵城之中,而白玉京的京主早就已经派人通传了,说是会在今晚的晚宴上抵达。”宋珩耐心地说着,“你若想见,晚上就能见到了。”

宫中今日一早就已经开始准备好了,最珍贵的食材,最优秀的琴师舞伶,一切都已经是准备好了,就等三国同白玉京的京主的到来,这是一场可想而知的大型宫宴,百官作陪。

“宋珩,你也是要去的?!”晚晚抬起了头,看着宋珩。

宋珩点了点头,陛下钦点了她也一同赴宴,她自然是要去的,听说阮丞相听到这些的时候,又是连声的抗议,宋珩想,或许在今晚的宫宴,那阮丞相肯定是要看自己不顺眼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合时宜地在宫宴之中给了自己难堪。

最好那阮丞相是能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要是当场给了她难堪,宋珩想,自己也是绝对不会给那老匹夫好颜色看的。

且,她的朝服也到了手。

北雍从未有过女子为官,女子穿着男子的官服显然是不应的,所以这段时日之内,宫内的丝织坊为了这独一无二的女官朝服也是想破了脑袋,折腾了许久之后,倒也是弄出了一件适宜女子穿的朝服来。

朝服,官印,这也就确定了她宋珩是真的已经成了北雍的从三品官员,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的阻挠。

正在宋珩想着的时候,有喧哗声在驿馆之中响起,本应负责南嘉使臣的仆役和东极使臣的仆役吵吵嚷嚷的一窝蜂似的往外头涌。

宋珩正想询问,这早已经闲得快要发霉还想抱怨“为什么一定要到晚宴上才有热闹看”的晚晚一下子精神抖擞地窜了起来,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然后拽住了一个正要往者外头跑的仆役,“怎么回事?!”

晚晚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想要看热闹的开心,那被拽住的仆役一回头见拽着自己的人西芳国的公主殿下,他急忙行礼。

“回公主殿下,听说这南嘉国的使臣和东极国的使臣一同到了城门口,正在争着谁先入城呢!”

“真的?!”

晚晚那眉眼都已经是快笑弯了的,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朝着驿馆的大门而去,那赤足在地上蹦着,脚上的铃铛一串一串地响着,裙摆因为晚晚的跳动也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她欢乐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即便她不认识路也无妨,因为整个金陵城中的老百姓也都全部朝着一个地方涌去,一个一个交头接耳,不断地说着话,揣测着南嘉同东极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手打斗了起来,这一旦打斗了起来之后,是南嘉胜还是东极赢,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宋珩眼瞧着晚晚在人群之中渐行渐远,她是半点也不敢怠慢,她飞身掠上屋顶,目光牢牢地锁定晚晚,其实要在那么多人之中找寻到晚晚,其实并不算太难,因为在北雍之中没有人有晚晚那般的穿着,今日的晚晚穿了一套如春花一般艳丽的衣衫,一袭桃红的衣衫绣着花儿,袖子只到肘上一些,那群也不过堪堪过了膝盖,光洁的小腿露了出来,像是藕段一般的鲜嫩。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装扮,在北雍是没有第二个女子的,独一无二。

宋珩脚尖快速地在屋顶上掠过,而晚晚的速度也是不差的,在人群之中左闪右躲的,仗着女子原本就比较娇小的缘故,很快就挤到了前头,一直挤到了最前面,被侍卫拦截的人群前头。

宋珩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看着城门外头,东极的车队同南嘉的车队一同堵在外头,像是两只小牛一样互不相让。

而城门内这负责接引的大臣早就已经是苦了一张脸,因为劝谁先退一步都不对,而负责接待南嘉使团的不是旁人,正是三皇子百里绍宇,宋珩瞧见这个天塌下来都不曾皱过眉,总是带着笑脸的三皇子眼下的眉头皱得都能杀人。

百里绍宇也瞧见了宋珩,他走过来了一些,语气埋怨无比地道:“你可知,我眼下恨不能是杀了这两队人,不然就是一拍都把他们给拍回老家去!”

百里绍宇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招待南嘉使团的活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差事居然是苦到了眼前这个地步,这早不来晚不来的,都赶在一处来了,这也实在是太过于凑巧了。

眼下互不相让,他这个招待的大臣又怎么做都是一个错,百里绍宇在见到这种情况,干脆就大手一挥,干脆让这两个使团自己商量去。

东极的二皇子孤成鸣是个性急之人,且也不甚看得起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凤血歌,他站在马车上,大声地朝着坐在马背上,一手捏着缰绳,一手轻抚着身下马匹的鬃毛,好像是半点也没有听见孤引成鸣的叫嚣声。

“你只是一个臣子,而我身为皇子,理应你该让我先行。正所谓君臣有别,我是君,你是臣,见面你也得朝我行礼,凤血歌,你若是识相就应该早些退开,别在这边碍人!”

孤成鸣大声道,他就是要让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他凤血歌再怎么身份也不会比他们这些个身体里头流淌着皇室血脉的人高贵,臣就是臣,一日为臣,终身为臣,永远都不会改变,即便他凤血歌是南嘉的暗帝,哪怕他有一日是登上了皇位,那也是乱臣贼子!

凤血歌抬着头,看了孤成鸣一眼,那目光清冷,高贵清华,皎皎如月,却像是一把已经出了鞘的上古名剑,一剑霜寒十四州。

他那一头雪白的发迎风维扬,他缓缓地开口,只说了六个字:“要么让,要么死。”@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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