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买完东西往家赶的静月哪会想到,自己已经被别人盯上了。刚才她由于太全神贯注与凌大明“斗法”,直接忽略了那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降低了警惕性。
一路无事回到千荒山下的小庄子,还没进家门,静月就看到大门外停着一辆深蓝油布的双驱马车,一个精瘦的汉子坐在马车上打盹,见到有人靠近,也没有睁开双眼。
“家里来客人了吗?”冷雨跳下自家马车,扶着静月下来,
宋战明看了一眼马车和马车上的人,没说什么话,直接让冷眉将自己家的马车赶到院子里。
静月带着疑问走进家门,就看到院子里祖父和一位中年俊美大叔在下棋,家里其他人像以往一样,各干各的事情。
“月儿回来了,快来见过京城的贵客,这是萧五爷。”宋老爷子一见静月进家门,就停下手中的棋子,抬头朝她望去。
静月心底一惊,她通过阅读《溪朝史志》得知,现在的皇帝就是姓萧,再看这位帅大叔腰上的青龙玉佩,得知他一定是位王爷。因为当今皇上佩戴的是金龙玉佩,而皇室的王爷和皇子佩戴的是青龙玉佩,以眼前这位大叔的年纪,他怎么也不可能是皇帝的儿子,只能是皇帝的兄弟。
祖父介绍他是萧五爷,也就是说他在家可能排行第五,而当今皇上的同母胞弟,人称贤王的萧硕便是五王爷。皇家王爷来到罪臣所待的荒山干什么?
静月先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按照平时苏氏所教的名门闺秀的礼仪,给萧五爷见了礼。
“不必多礼,来,月丫头,这是伯伯给你的见面礼!”萧五爷犹如晨钟的声音在静月耳边响起,这话中的亲近和示好,让静月心生警惕。
对方知道她的性别,并不让她惊讶,但是一个溪朝国最尊贵的王爷,这么亲昵地称呼她,可就有点不寻常。
静月抬眼看了一下宋老爷子,发现对方理都不理她,一心只放在棋局上,这是让她自己解决呀!
“怎么?嫌弃伯伯的礼物轻?”萧五爷举着手中的翠玉青龙扳指看了看,不轻呀,这可是最重的礼了。如果不是眼前的宋老狐狸不收,他也不会借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的手送出去了。
静月哪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她只是觉得这礼物有点诡异,因为她明显听到萧五爷说要送她礼物的时候,家里男人的动作都停了一下,眼睛不能观察,并不代表她灵敏的耳朵出了问题。
“多谢五爷厚赐,但请恕静月无理,这份礼物静月不能收!”不知什么情况,静月还是觉得拒绝比较好。
“哦?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不能收?”萧五爷并没有生气,而是对静月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他在来千荒山的路上,就已经知道大将军宋战远的小女儿,病了半年之后,痴病突然好了,而且人也变得机灵了许多。今日所见,他又觉得自己得到的消息可能不太准确,凭他多年的观人经验,眼前这文静温柔的女孩子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静月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静月虽不识玉之好坏,但也知道贵人所赠之玉必定珍贵异常,如果就此砸碎磨粉,岂不可惜!故此,静月不敢收!”
萧五爷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下疑惑,这丫头唱的是哪出戏?他故意不解地问道:“为何要砸碎磨粉?”
静月脸上一红,显得有些为难地说:“静月自病症好了之后,就有一怪癖!”
“什么怪癖?”
“只要拿到好玉,必定忍不住将其砸碎磨粉,然后以鸡蛋、蜂蜜相调和,覆之脸上!”我做美玉面膜,你可管不着吧,只要你敢送,我就敢砸。静月在心中坏心地想,偷偷地笑。
这下别说萧五爷,院子里其他的人也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怪癖,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不过,萧五爷脸上很快就闪现一丝尴尬,这个扳指可不能砸,看来也送不出去了。
宋战远有些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女儿,他没想到女儿胆子会这么大,不但直接拒绝贤王的礼物,还敢说出要砸碎磨粉的狠话。有种,是他宋战远的女儿!
萧五爷的确如静月所猜的那样,就是溪朝国大名鼎鼎的贤王。他此次千里迢迢来到粟州这千荒山,就是要送出这枚青龙扳指,可现在看来,宋家男人性子倔,个个狡诈如狐,就连这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少女,也不能小窥。
叹息一声,贤王只得无奈苦笑地说:“既然如此,伯伯也不强求你收下了。那就送点俗气点的东西,萧森,拿五千两银票出来!”
一出手就是五千两,够大方!静月这两天还在发愁没银子过冬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来了一位财神爷。虽然拒绝了她最爱的玉扳指,心中有些小小可惜,但银子也不错,总不能拿了扳指去当了吧!
如果此时贤王和众人知道静月心中所想,一定都会忍不住指责她:“你个败家孩子,那扳指能当吗!能当吗!你知道那是代表什么的扳指吗!败家孩子!”
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此时静月的心中都是欢喜,在这个地方,有了银子就好办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