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方才情势来说,碧薇以为真是逃不过此劫了,不想如今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真是世事难料。听了寇莹的话后,碧薇心想:“想必是苍天有眼,叫我今日命不该绝。”并道:“能否安然脱困,还言之尚早,不过我到宁愿信了你的话,让咱们遇难成祥。”
左右卫都是身中箭伤,此时走动牵动伤口,鲜血流得满身都是,都是苦不堪言,好在他们体格健壮,又动手封了要穴,暂无性命之忧,可身上的武功却是大打折扣,再也发挥不出往日的神勇了。就这样,碧薇四人随着魏威及其手下,一步步缓慢移向城外。
魏威边走边用刀压在承狄脖子上,让他命其亲兵卫队都留在城里,一个也不要跟来。承狄此时命在他掌中,无奈只得让手下不要跟来。
如此又走出约百步开外,魏威料想此时城楼上的弓箭手已很难威胁到自己了,于是低声对承狄道:“二爷,若非万不得已,我也断断不会如此待您的。眼下我只想活命,别无伤您的意思,至于您与碧薇皇后之间的纠葛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在中间搅合了,只要您答应从今往后别与我为难,我这就可以放了您,您看怎么样?”
承狄小命现在魏威手里攥着,心里恨透了他,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点头答应道:“好,就这么办,本王保证今后不与你为难便是,不过你可得把碧薇皇后给本王留下!”
魏威听了说好,然后放开承狄,对残余部下朗声说道:“兄弟们!且听我一言,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想再吃皇粮军饷已是不成了,如果谁还愿意追随我,就随我落草当山大王去,如果想从此解甲归田,也请自便吧!”
众兵丁听了,你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了主意。少顷几个人亲信举手带头说:“我等愿意追随随魏统领。”其他人听了也都随声响应起来。
魏威见了很是高兴,转身面向碧薇躬身施礼道:“娘娘,臣下自知罪该万死,今后再也没脸侍奉驾前了,怪只怪时值乱世,人人为求保家活命,多少都干了些违背良心道义之事,这也是被迫无奈的,请娘娘勿要记恨!”
寇莹气道:“娘娘,咱们别理这个无耻小人!”
碧薇惊魂未定,斜眼看着他冷冷道:“大丈夫为人处世当顶天立地,越是乱世越应该洁身自好,你好自为之吧!”言罢背过身去。
魏威讪讪笑了笑,转面对左卫拱手道:“兄弟对不住你了!可无论怎样,我还是把娘娘给带出城,这也算是我兑现了之前许下的诺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吧!”
魏威言罢,率领众便走。左卫知道自己此时负伤,很难保护娘娘,于是叫他带上娘娘一段。但魏威一心想甩掉碧薇这个祸害还来不及呢,哪儿肯理睬,见他冷笑说了声抱歉,便率众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道旁的密林,从此隐匿江湖。
就在魏威放开承狄的一萨那,他早
就一溜烟地跑远了。城楼上负责瞭望的夏兵,见主帅安然无恙归来,立刻派出大队骑兵出城去迎。待两下汇到一处,承狄扳鞍上了自己的坐骑,就又立刻杀了回去。
黑漆漆的官道上只留下孤零零碧薇四人,他们眼巴巴见魏威一众跑得无影无踪,而身后城楼那边又传来许多马蹄声,知道夏兵转瞬即至,无奈之下哪容多想,只得互相搀扶着躲进了道边的林子。
还没跑出去多远,夏军快马便吆喝着从后面赶了上来,将他们四个团团围在当中,再也走脱不得。随后赶到的承狄,方才还是灰头土脸的,此时已端坐在高头骏马上,一面挥舞着马鞭吩咐人速速去追杀魏威,一面恶狠狠地对碧薇凶道:“娘娘千岁!看你还往哪里跑?拿命来吧!”说着抡起狼牙棒抢上,搂头盖脸就朝碧薇砸了下去。
左右卫和寇莹见势不好,都拼着性命不要一起扑到碧薇身前。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嗖!”一线金光划过夜空,紧接着,承狄感觉掌中的狼牙棒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时“嗡”地一声飞了出去。
承狄自负力能举鼎,平日在两军阵前所向披靡,就是全力砸在坚冰顽石上也不至脱手,而如今却被小小暗器被震得险些坠马,好容易坐稳,只觉得双臂发麻,连虎口都迸出血丝,不禁大骇道:“什么人!”
碧薇四人抱作一团,正闭目等死,不想再次得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承狄定了定神,举目四望,但见远处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身着白色长袍,头戴面纱,手执拂尘的道姑,飞身穿林而来。看她姿态翩翩,浑身散发着异样光彩,宛若仙姑下凡一般,看得在场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还不速速走开,难道在等着本仙姑大开杀戒吗?”这句娇斥警言如惊涛骇浪般从林中呼啸而过,直震得群马狂嘶乱了阵脚。碧薇和寇莹也被震得使劲儿捂住耳朵,左右卫不知何故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承狄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认定来人是天女下凡,吓得他哪里还顾着杀人,一拨转马头,率众落荒而逃。也赶巧,他才一回城,就得到夏王派人来催他速速带兵随他南下征讨的王令,于是又马不停蹄地点兵直奔南城去了。
在路上,承狄回想起这一晚发生的事件,觉得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两次明明眼看着就要亲手杀了碧薇,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懊恼不已。于是传令下去,叫手下亲兵都要守口如瓶,因此碧薇他们逃出京城这件事,就成了数年来的不解之谜,就连一直负责追查此事的四爷承汉也一直蒙在鼓里。
回头再说碧薇四人得救后,见一白衣道姑飘身立在面前,忙都叩首谢她救命之恩,连碧薇也朝她端端深施一礼。
那道姑见了,忙将拂尘往后一搭,轻轻将碧薇搀扶起来,含笑道:“娘娘千岁快快请起!如此大礼,贫道可承受不起呀!”
碧薇当时只是一
身庶民女子的打扮,为掩人耳目还特意涂了满脸黑灰,耳听白袍道姑一开口就称自己为娘娘,不禁诧异道:“道长怎知本宫的身份?”
道姑微微笑道:“实不相瞒,打方才你们一出城,就引起了贫道的注意,之后在路上发生的那许多事,都被贫道一一看在眼里,如今又见了你的容貌,当然可以肯定你就是美名远播的华国皇后了。”
碧薇听罢恍然“哦!”了一声,进而一边礼貌地向她请教尊号大名?来自哪里?一边仔细端详起女道长的模样来。乍看她一头长长的银丝披在脑后,似乎已有很大年纪,然体态容貌却宛若少妇一般,尤其肌肤莹白如雪,实在令人啧啧称奇,又想世外高人修炼得法,必定容貌特异,哪儿能与凡俗人物一般。
见碧薇问起自己,白衣道姑举掌额首道:“贫道来自西域天山,道号雪仙子,俗名白翩羽。今日能有缘救下碧薇娘娘,也真是三生有幸啊!”
听了雪仙子的话后,碧薇还没怎样,寇莹眼中到是大放异彩。之前她在宫里做事,从未对武功什么是有过丝毫兴趣,然昨日听主子碧薇说让她陪自己去天山,并且也要学武时,还多少有些抵触,可方才亲眼得见雪仙子飞身而至,若不是她喝退大敌,娘娘跟自己早就没命了,进而突然对高深武功无限向往起来,心恨不得立刻学到跟道姑一样的武功。当听她来自天山,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心说这不正是娘娘想要投奔的么,真是撞大运了,于是忙笑嘻嘻悄悄拉了拉碧薇的衣袖,小声嘀咕说“娘娘!您还不赶快拜师。”
其实,碧薇比寇莹更无比兴奋,只是她身为一国之后,总要矜持一下,不能一见面就立刻提出向人家拜师的请求,那未免也太唐突了些。可心又想,此等良机真是千载难逢,如何能够轻易错过?怎么办?
碧薇正满面绯红琢磨着怎么求雪仙子收自己为徒时,却见雪仙子突然收起笑意,板脸面向对左右卫斥道:“黑白无常,你们作恶多端,本仙姑找你们多时了,不想你们居然躲到了娘娘身边,今日总算落在我手里,还不乖乖受死。” 雪仙子说着将眼一瞪,挥舞拂尘顷刻就要痛下杀着。
其实,左右卫方才第一眼见到雪仙子到来时,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因此早已吓得心神不定起来,此时听了雪仙子这话,立刻双双跪下连声求饶,说他们早已改邪归正多年,日行一善从未间断,还望仙姑以慈悲为怀,高抬贵手饶了他们一命吧!
碧薇和寇莹虽然和左右卫相处日短,但觉得他们真可谓是两条铁铮铮的汉子,连日来,他们为护着自己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看他们就要受死,哪能坐视不管,忙一齐来为他们求情。
雪仙子见碧薇屈尊来为他们求情,这才暂时收起拂尘,指着他们道:“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两个人从前可是江湖鼎鼎大名的败类……”接着便将他们过去斑斑劣迹跟碧薇大致介绍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