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里面的人没有再讲话。

随着中年女子进到里面,从马车上下来,这是司马忆敏真正开始看这个曾经来过而如今陌生的城市中的一部分。

里面很宽敞,地上铺着青石板的路径因为下雪的缘故,有些湿滑,她拣了路径的边上走,那儿应该是些土地和干草,她虽然有武艺在身,但是,却刻意封了自己的穴位,所以,她此时,只是一个寻常女子。

如果不小心,也会摔倒,摔倒也会很惨。

中年女子在前面走得有些着急,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跟在她身后的司马忆敏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对方的身体笨重,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练过武艺的人,这一带险险把她也带倒了,她努力把中年女子往旁边一拽,幸好两边地上钝涩些,二人才勉强站稳。

中年女子脸上一红,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司马忆敏,不好意思的说:“陌姑娘,谢谢了,老是忘了这青石板碰上冬天下雪极是湿滑。”

司马忆敏温和的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中年女子看了看司马忆敏,心中叹息说:到是个心肠不坏的姑娘粗,可惜不会说话,虽然模样平常,到还周正,人也老实本份。

进到里面,厅内很暖和,大约生了炉火,有人正跪在地上,双后合掌,对着桌上的牌位跪拜。

听见人进来,那人起了身,回头看了看。

“这是相国府上的心怜姑娘,是相国大人最信任的贴身奴婢。”中年女子笑了笑,说,“这两天无名大人身体不舒服,所以由心怜姑娘过来替他给这儿的姑娘上香。这是由箫家担保的过来做打扫事情的陌姑娘,人到是极好,就是不能说话。”

司马忆敏轻轻点头,冲着面前的女子施了一礼,微轻,但不失礼貌,颇有些不卑不亢的味道。

然后,眼神安静的看着对面的心怜,她胖了些,有了些妇人的味道,愈加的妩媚动人。大概是来这儿要肃静些的原因,她的妆容和服饰还是清淡多些。

“噢,”心怜随意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司马忆敏,淡淡的说,“既然是萧家担保的,到也不好说什么,陌姑娘是吧?这儿可不是寻常地方,是皇室最在意的清静之处,要比其他你呆过的地方用心些。”

司马忆敏微垂下头,轻轻点头。

“不会讲话也好,免得多嘴多舌惹人讨厌。”心怜看了中年女子一眼,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两日宫里事情多些,可能主子们不常过来,你们要警醒些,不要松懈了。”

中年女子笑着答应着。

“又忘了,主子再三吩咐过,这儿不许高声喧哗,不许谈天说地,亦不许说笑,刚刚是谁大声在里面问话?”

中年女子立刻低下头,有些慌乱的说:“奴婢真是该死,这脑子实在是该收拾了!心怜姑娘可要多多担待。刚才是这院子里和奴婢在一起的一个奴婢,她也是无心。”

“好了,去忙吧。”心怜不再多话,也不再看微垂着头站在旁边的司马忆敏,抬步向外面走去。

“心怜姑娘,走好。”中年女子立刻跟在后面送着出去。

中年女子送了心怜离开,转身,一眼看见刚刚进来的司马忆敏正在低头拿着扫帚清扫院中地上的雪,笑了笑,这丫头到不是个懒的。

心怜的轿进了相国府,无名正坐在书房看书,这几日感了风寒,老是咳嗽,连早朝也不能上,想要去给司马忆敏的牌位上上香,更是不能成行,听见外面心怜进来的声音,抬起头。

“主子,奴婢回来了。”心怜进到屋内跪下行礼。

“咳,咳,”无名咳嗽了几声,一咳嗽就觉得胸口有些疼,停了一下,问,“已经办好了吗?”

“奴婢都已经办妥了,院子里还好,奴才们也还尽心。”心怜轻声说,“前日院中有位奴才因着家中有人过世离开,刚好有个萧家担保的女子顶了上,模样还周正,就是是个哑巴,到也好,免得奴才们多嘴多舌打扰到司马姑娘。”

无名点点头,抬手示意心怜离开,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

一直忙到晚上,才停下手中的事情,司马忆敏觉得有些疲惫,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洗漱然后再出来,帮着厨房里的人准备晚饭。

这儿人不多,诺大的院子总共才有七个人,而且全部是些中年女子,长得都还不丑,体力也是极好的。

雪一直下了两日才停,虽然不大,两日后也没过了脚踝,司马忆敏一直勤于打扫,院落里到没有积雪,多余的雪,按照规矩全部扫了出去,地上的草虽然黄了枯了,冬青却依然青翠可人。

雪停后,出了太阳,温度虽然很低,阳光下的雪意却极耀眼,不敢仔细瞧。

司马忆敏清扫过整个院落,有些累,坐在院中石桌旁休息,听到大门吱扭扭打开,因为下雪天寒,门框上结了冰,一开一关总有些让耳朵不舒服的尖锐声音,此时尤其明显。

门一开,正在院中做事的几个奴仆立刻跪下,头也不敢抬,司马忆敏犹豫一下,也跪下,其实是虚着,衣裙遮住了半蹲的姿势。

她的心有些紧张,是柳炎君吗?还是——

先是几个劲装男子走了进来,然后一个轮椅推了进来,轮椅之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头发散了满肩,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侧面冷漠如水,推着轮椅的是个略显柔弱的着淡紫白狐狸毛厚披风的‘女子’,面上遮了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温柔。

宝儿?他脸上的面具已经去掉了吗?

没有人敢出声,只听到轮椅在地上行过的声音。

申莫言突然感觉有人似乎在偷偷在观察他,立刻向着目光所来的方向看去,没有什么不同的人,不过是些院子里打扫的奴仆,他皱了皱眉,鼻子里不满的哼了一声,进到里面。

司马忆敏悄悄吁了口气,这申莫言竟是比以前还要灵敏,差点让他发现自己看他的目光,幸好他看过来时自己低下了头,且前面有人挡着。

原来母亲所说的申莫言受了重创,就是双腿不能行走?怎么会这样?就算他受了什么再重的伤,以柳炎君的医术应该不会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