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的月夜,夜空中的浮云随风聚散,冯亭出了中军大帐后骑着白马走在通往上党军营地的道路上,明天早晨上党军就要和赵军一起进攻秦军位于合家的营垒,尽管有赵括亲自指挥作战,可战斗的艰巨性可以想象的到,冯亭的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急促的战鼓声和将士们的厮杀声。
“叔父,明天您也一同去吗?”冯劫看到叔父回来,赶紧过来牵住马匹,道:“都说庐陵君是个天下无敌的猛将,明天就能看到他的风采了,不知道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冯亭微微一笑道:“有庐陵君领兵打这一仗,过程虽然一样会艰苦些,不过取胜应该没有任何悬念,我想秦军应该不会对小小的合家投入巨大的兵力,只要赵军收复了长平河两岸的有利地形,长平之战的形势对赵军就有利了。”
冯劫晃着脑袋,道:“叔父,白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秦军以前也没少欺负咱们上党人,平心而论秦军的战斗力确实高出我们,也比赵军强上一些,叔父跟秦军交手的次数也不少,我们还是不能太乐观啊!”
冯亭很欣慰侄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熟的想法,夸赞了几句后说道:“可你不要忘了,庐陵君一人就足以抵挡成千上万的秦军,我很是佩服庐陵君的心胸,因为以庐陵君的武艺,做个先锋那是最恰当不过,庐陵君能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里,把军权继续留给廉颇,这正是长平之战的希望之所在啊!”
山风摇曳着树木,满山的绿叶早已凋落,没有凋落的树叶也变了颜色,把山麓染成了一片黄红,看起来就像是火焰山一样壮观。
上党军的士卒们一个个英姿勃发,因为赵括对他们照顾有加,此时他们身上穿着厚实的冬衣和铠甲,手中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器,走在初雪浸染的山道上,士气如虹。
乐间摸了摸屁股,被打了五十军棍让他走起路来好像在上刑,可看到上党军趾高气扬的模样,他哼了一声,大声喝道:“拿出点精神来,别让人看扁了。”
赵括很满意手中五千军卒的状态,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状态,士兵在没有经过鲜血洗礼之前,首先要憋着一口气,把士气吊起来,这样打起仗来才有精神头。
山地作战,骑兵能够发挥的作用非常小,因此赵括这五千人都是步兵,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合家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可赵括这一部赵军还是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才抵达这个秦军的据点。
赵括并没有让军兵做试探性的进攻,既然志在必得,那么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要把这个秦军的据点给拔除了。
战鼓声和喊杀声犹如惊雷一般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只见谷道里旌旗飘扬,寒光闪闪,不时有血花纷飞……
赵括手提双锤,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双锤一轮一砸就破开了秦军布下的栅栏等障碍物,为赵军进攻扫平了第一道障碍物。
秦军的反应也不,慢,赵括这边刚刚砸开栅栏,羽箭便如蝗飞来,赵军害怕主将有失,将厚实的盾牌竖起来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防御阵型,掩护着赵括继续前进,而后阵的冯亭也组织己方的弓箭手还击,一时间箭来箭往,惨呼声此起彼伏。
驻守合家的秦军主将叫黑,黑的行事作风比较谨慎稳健,因为才被任命为此地的主将,当看到赵军突然对合家发动了攻击后,黑马上让亲兵给山脚外的秦军营寨报信,同时收缩防御,希望能以弓箭手来拖延赵军的进军速度,等待秦军大部队的支援,只要秦军大部队兜转到赵军的后方,这支三五千人的赵军将被就地围歼。
不得不说黑的想法非常不错,可是他面对的这支赵军的主将却是赵括,赵括怎么可能给秦军足够的时间迂回包抄呢!
赵括看了看战场上的形势,回头对冯亭说道:“放弃盾牌防御,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秦军的营垒里面。”
冯亭知道这么做虽然会给己军造成一定的伤亡,可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秦军的营垒,点头道:“君上只管头前开路,我等紧随在后。”
赵括点点头,链子双锤陡然放开,抡圆了之后,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钻探机,以极快的速度向秦军的营垒接近,沿途的障碍物在双锤的打击下纷纷粉碎。
赵军士卒见自家主将如此勇猛,听到号令后扔掉手中厚重的盾牌,紧随在赵括身后向前杀去。
黑站在高处看着赵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营垒逼近,心头就是一凉,弓箭手虽然给赵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可赵军的推进速度实在太快了,尤其是那个打头阵的赵军将军,简直勇猛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秦军辛苦布置的防御工事在那双锤的打击下如豆腐渣一般不堪一击。
“手持长矛长铍的士兵,马上出击赵军的两侧。”黑觉得赵军前阵的士气和实力实在难以抑制,眼下只能从左右将赵军的先锋和本阵分割开,然后以优势兵力歼灭赵军的先锋。
秦军的战斗力果然是战国诸雄之最,黑一声令下,两千秦军分别从左右杀出,长矛长铍组成的兵器之林极具杀伤力,就像是锋利的野兽獠牙硬生生插进了赵军的阵中。
“哈!”一名秦军士卒将手中的长铍狠狠的扎进对面赵军士卒的身体里,锋利的长铍一下子割开了赵卒身上的皮甲,随着长铍抽出,一道血箭喷薄而出。
赵卒倒地身死的瞬间,他身边的战友飞快的劈出手中的利剑,将那名秦卒手上的长铍铍头斩下,左手一探抓住了长长的木杆,使劲往怀里一带,那名秦卒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前一栽歪,心口窝已经被赵卒一剑洞穿,双眼顿时失去了光彩。
这名赵卒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瞬间的胜利喜悦,身上便被两支长矛洞穿,接着被甩飞起来,落地后已然七窍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