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一个生死拿捏在自己手里的女人,可以说出这么倔强的话,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进了客栈。
店小二的热情的招呼,云锦只点了些简单的菜,没有要酒,喝酒经常都会坏事,云锦也谨慎,不难看出,他正在办的事,也就是劫持我,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在这家小客栈住了下来,云锦似乎相信了我,没有要求守在我房间里以防我跑路,而是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我吃饱喝足了就容易犯困,反正也无事可做,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于是我只好睡觉。
睡到半夜,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迷迷糊糊之中,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很漂亮的脸正看着我,虽然这张脸漂亮到有点像娘们,比起楚彻的俊朗坚毅柔和许多,可我没心理准备,一时还是受到了惊吓,惊叫了出来,那人有些受挫的摇摇头,撇嘴说:“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难道你不觉得我帅得很耀眼夺目吗?”
我倒,这男人还真是自恋得可以,虽然他穿得也算有品位,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蹲在我床前看我睡觉,我没好气的说:“你是耀眼夺目,不过不是帅得,是丑得。”
自恋男好像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被说丑,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很久,然后手衬着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痞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说我丑的。”
我于是笑得格外开心的说:“那我还真是荣幸之至。”
自恋男也跟着我笑说:“我突然觉得我来找云锦是对的,我不来找他就不会遇见你这么好玩的人了,我叫原峥,你可以叫我小峥峥。”
小峥峥,你令堂的,你可不可以再恶心点?
我胃里一阵泛酸,差点吐了出来,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我操起枕头就朝自恋男丢过去,大声吼道:“你给我滚。”
枕头被原峥闪身躲开,他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那样子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等丈夫出来主持公道,我彻底的失控了,很暴躁的又操起另一只枕头朝自恋男丢过去,这一次自恋男没躲开,而是接住了我丢过去的枕头,还很下流的将枕头拿到鼻子边闻了闻,做出一副陶醉状说:“嗯,上面还有晚晚的味道,我真幸福,晚晚,我以后会天天把它带在身边的,我发誓。”
我也发誓,如果这时我有刀的话,我真的很想捅死他,我生平第一次有了想砍死人的冲动。这人纯粹就是以惹怒别人为乐,真是低级的恶趣味。
我努力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不让自己表现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压了一会儿太阳穴之后,我换上那种很做作很夸张很僵硬的标准假笑表情说:“小峥峥,麻烦你一件事。”
原峥可能一下子受不了我的假笑,浑身抖了抖,不过还是很淡定的说:“晚晚吩咐的事,我一定照办。”
“我麻烦你------滚啊!”我前面几个字还是说得很斯文,最后两个字就爆发出我本性的高昂,以及我愤怒激动的情绪。
饶是原峥这货涵养多么的好,多么的淡定,我估计他现在心里头也不好受,果然他愣了一下之后,用有点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恢复到吊儿郎当的痞子样说:“晚晚这么快就不想见人家了,人家好伤心哦。”
神啊,你打个雷劈死这货吧,我求你了。
很明显的,我低估了原峥的变态程度,我败下阵来,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个不要脸的人撵走,不过不用等我再想出办法,云锦来了。
白衣飘飘的云锦,成熟稳重喜怒不形于色,不用对比都知道,他比有些花花公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心里这么想着,表现出来的就是看原峥时多了两分鄙视,也许我做得太明显,原峥皱起眉,很幽怨的说:“晚晚,你是觉得我没有云锦好看吗?”
我再次假笑,不做回答,还用我回答吗?这么明显的事,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吧?不过我心里倒是对这个原峥多了一点好感,这个人虽然形容放-荡,但这种人至少不会这么闷,比如某人。
见我这个反应,原峥更加幽怨的看向云锦,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之后,还很无耻地说:“他到底哪里比我强了?是不是因为他下巴比我尖一点?可是我也有条美人沟的啊。”
原峥下巴上的确有条美人沟,他也的确算是男人中的美人,阴柔多过刚毅,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好的受君。
不过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同性恋这回事,至少在我来这段时间以来,我看到的还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没有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郁闷了,我如果和男人在一起,我自己心理上过不去,我如果和女人在一起,自己现在这个身体过不去,不管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苦逼的命。
我懒得搭理原峥,倒是很想知道云锦这个时候来是找我,还是找原峥,可能对于我和原峥的对话内容实在不能再保持缄默,云锦略皱眉看着原峥说:“你跟我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我承认云锦比佛祖管用,原峥似乎也很听云锦的话,又说了几句肉麻的话,才抱着我的枕头跟着云锦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生活我很早就习惯了,所以也觉得没什么好悲伤的,不过我现在真的要悲伤了,因为我发现,两只枕头都丢了,我没有枕头睡觉,地上那只孤零零躺着的枕头,我是肯定不会捡起来再用的,算了,先就这么睡了再说,睡一晚背应该不会痛的。
我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帐,隔壁的灯一直亮到第二天都没有熄,看来云锦和原峥谈了一晚上的事,说实话我很好奇他们谈什么,不过鉴于好奇害死猫的理论,我选择了回避。
其实很多时候,人对于一件事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的时候,往往都选择回避,以为避开就不用去面对,但是总有一天,回避掉的东西还是会出现,并且到不可避免的时候,往往都没有好的结局。
隔壁的谈事一晚上不睡,我也烦躁失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原峥来敲门叫我时,我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打着呵欠去开门,这个样子对于现代社会的人来说,已经是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了,可是这位原峥君似乎一下子还不习惯我这个原始的状态,他表情有点僵硬,像是被人侮辱了贞操一样说:“晚晚,姑娘家还是要注重仪容的,你这个样子,我看了不要紧,要是邻里乡亲的看到,还不说你不重修饰,以后一传十十传百,你就难嫁出去了。”
操,这货一大早的就来找不痛快,比唐僧还唐僧,再说我嫁不嫁得出去,管他什么事?
我伸了个懒腰,用很不愉快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原少爷,我已经成亲了,并且连儿子都能跑能跳了。”
原峥看我的表情有点复杂,他缓了一会儿才说:“我听说你失忆了看来是真的,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你儿子其实,不是你亲生的。”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我有点激动的抓住原峥的衣襟,有点近似咆哮的吼道:“你说什么?楚昭不是我亲生的?”
这他妈什么国际大玩笑?我为了那个胖子放弃了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机会,结果他告诉我说,那个胖子不是亲生的?这怎么可以!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场面真的很失控。
原峥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失态,笑得有点僵硬的说:“是,他是你捡来的,不过那孩子倒是真的很喜欢你,很黏你。”
后面这半句是原峥安慰我的话,我一下子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原峥有点忧伤同情的看着我,似乎想劝我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一时站在哪儿干晾着,可能他其实还知道更多,只是现在不想说出来。
我也懒得去问,不管怎么样,以前向芸晚的生活和我是没有关系的,我也不想让自己背那么多的心债,楚昭如果不是向芸晚亲生的儿子,那么我就这么走掉,心里也好受一点,只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希望楚彻能善待他吧。
我松开原峥的衣襟,装作看得看开无所谓的说:“我要梳洗了,原少爷请便。”
原峥立刻又痞笑说:“要不要我帮忙啊,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