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元溪睁眼注视着前方。
阿挽笑的温柔,双腿屈起跪在长廊上,面对面望着他,“元溪,我想你了。”
丰元溪眨了眨眼睛,双眼慢慢的放空,目无焦距,小师妹和裴安哭哭啼啼的声音完全不能将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回。
许是太想那个没良心的丫头了,居然出现了幻觉,还以为听见她叫他了。那个小迷糊指不定真的记差了时间,过去了那么些个时辰,应该要投胎转世了吧。
丰元溪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眼里却是温柔的能拧出水一般。我的小姑娘,这回是真的要等你长大了。你这个乌鸦嘴,等找到你,非打屁股不可。
阿挽木讷的看着元溪的反应,笑容僵在脸上,手僵硬的抬起,在丰元溪眼前挥了挥。
看不到她吗?元溪这个笨蛋,她在他跟前了都没发现吗。
阿挽缓缓朝他靠近,每一步心都被拧的发疼。近丰元溪的耳边,忍着哭意,小心又亲昵的唤着,“元溪,元溪……”
“元溪,你听得见的是吗?你一定是惩罚我不乖乖听你话是吗?阿挽错了,以后都乖乖的。以后不会乱吃东西了,你快和我说话。元溪,丰元溪……你听到了吗……”
阿挽放声大哭,没有眼泪,眼眶却红的不像话。她蜷着身子窝在元溪的怀里哭,她在等着有一双大手会抱住她,哄着她。
阿挽使劲的蹭着丰元溪的胸膛,想张口在男人的颈项处咬出一排的牙印,这回她一定不会心软的,谁让他开了一个那么大的玩笑。她的元溪怎么会看不见她呢……呵呵,这不可能的啊。
小嘴张的大大的恶狠狠的阖起,两排牙齿咬的生疼。可是,心口更痛……痛的她不想再看见他。
她看着丰元溪起身走进屋里,把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外。她又忍不住揉揉眼睛,跟了进去。元溪把属于她的东西都放进了木箱子里,装好后就默默的站在属于她的大柜子前,“她走了,连你们也不带走。留着徒增伤感,可我连她是谁都不知,要怎么把你们烧给她。”
丰元溪的无奈,她也无奈,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阿挽伸手去抚摸那些承载着回忆的东西,意料之中,她连这些东西也碰不到了。
阿挽静静的坐在檀木椅上,看着同样在思考着什么的丰元溪。
夜幕降临,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许萧逸和裴安,许萧逸把一个哭的花容失色的女子拉到丰元溪跟前。女子边朝丰元溪爬去边求他饶命,“王爷,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不是我的……”
“杀了她。”丰元溪未加多语,抬脚将人踹开。女子捂住胸口,直直喷出一口鲜血。
阿挽面无表情的看向疼痛得面部狰狞的女子,这是上次为她梳头的侍女欣雨。阿挽心下明白,想来就是她害死的自己。可这又是为什么?她上次明明还让裴安带她去领赏了。
算了,这之于她也没有意义了。
许萧逸靠在门框,看着丰元溪眼中的阴冷,沉声道,“还有人,但不是府里的。阿挽……我带回尚县。”
丰元溪点点头,“厚葬。”
无论怎样,小女孩都让阿挽在他身边多生活了一个月。
阿挽跟着裴安去了前厅,给躺在棺材中的小女孩深深的鞠了个躬,希望你来世能投个好人家。看着王府里的下人个个都面染悲痛,阿挽微微笑起,大家都别难过了。
这回,阿挽一个人逛了大大的王府。都是熟悉的地方,却是头一回一个人。飘荡着飘荡着,阿挽又情不自禁的回到了主院,看着屋里亮着的烛火在窗子上映出丰元溪的身影,阿挽静静的在长廊坐下。
现在她真的只是一个人了,一个不人不鬼的事物。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再也没有元溪了……
“咕,咕……”寂静的院子,鸟儿的声音格外清晰。
阿挽循声飘去,来到院子的大树下,“大黄,裴安怎么把你放这儿了呢?”
阿挽探头看了一眼,笼子里苹果粒没了,水也没了。不知怎的,小姑娘噗哧笑出声,“断粮又断水,难不成是要饿死你来陪我。”
小姑娘自知大黄听不见她说话,仍是想寻着逗趣。看到丰元溪她要难受,那倒不如就调戏大黄。“臭大黄,我死了你也不知道哭一下。亏我对你那么好,哼……”
“臭阿挽臭阿挽……”
“哎呀,还敢回嘴……”阿挽蓦地一愣,瞪大眼睛,“臭大黄,你再……骂我一下。”
“哼……”大黄一如第一次,很不给面子的拿着屁股对着她,“臭阿挽。”
如果是以前,阿挽一定想把大黄最为得意的黑亮羽毛给拔个干净。可这回,她只想抱着大黄好好的亲几口。
阿挽又试了几回,她确信,大黄是真的可以听见她说话的,能不能看见还有待考究。
她现在还需要让大黄告诉元溪,她在将军府,她还活着。阿挽迫不及待的想教大黄说话,可是她又担心着被其他人听到可如何是好,这让阿挽犯愁了。
阿挽还没个好主意。丰元溪离开了院子,去了临近的沁草园,现在住着元溪的师傅颜霍和师妹颜宁。颜宁并非是颜霍的亲生女儿,只是他当年来带丰元溪回尧山途中捡来的女婴,也就自然的跟了他的姓氏。
“师傅的意思是,阿挽并非转世投胎了?”丰元溪不可置信的看向抚着胡子,悠闲喝着茶的自家师傅。
“宁儿,给你师兄去拿饭菜。”颜霍不疾不徐的照例喝着茶,能看这个老成的混小子失控实在是有趣。当然他也是有十足的把握,那个叫阿挽的小姑娘尚在人世,不然他也是心疼徒儿前几日那副死样子的。
颜宁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跑出门,能让师兄吃下饭就好。
丰元溪忍着焦虑,看着颜霍跟个老神棍似的画了一堆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桌子上的竹签子不停的转动。待颜宁拿着饭菜回来时,渐渐地,竹签子也慢慢的停下。
颜霍眼睛一瞄,快速的收起装备,朝丰元溪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先用膳。
丰元溪蹙眉,盯着颜霍沉默不语。
“好了好了,真是养了个仇家,”颜霍敌不过丰元溪的眼神压迫,坦言,“小姑娘应当只是离魂了而已。魂魄和身体分离,魂魄在外有游荡时,身子就像是沉睡了一般。为师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是离魂散早已失传,迟迟不敢下定论。”
“但……”颜霍指了指一旁的羊脂暖玉手镯,接着道,“上头的气息非人非鬼。你说她不怕光照,而且你居然察觉不到,更加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颜宁听的糊里糊涂,讶异的问道,“那可不是活死人吗?”
颜霍点点头。
丰元溪完全不在意,眼里流动着希望的光彩,“那她现在在哪里?”
颜霍习惯性的摸摸胡子,“为师方才卜了一卦,她的身子应该离将军府的老槐树不远。槐树通鬼神,这附近槐树不只一棵,却单单落在将军府,那说明那是离她身子最近的地方。”
“那魂魄呢?”若小姑娘还在,怎么会不来找他呢。
颜霍凝神沉默了许久,无奈的摇头,“若真是鬼还容易找,现下却是感应不到的。”
丰元溪浅浅一笑,无碍。不管她是谁,在哪里,他都会找到的。既然有了个范围,那就先把将军府翻个遍再说,或许小姑娘这会儿就是被自己的身子给吓到了,躲哪儿哭着等他来呢。
而这个被丰元溪预测吓傻了的小姑娘,这会儿正挠着脑袋使劲的想法子如何把大黄送到丰元溪的屋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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