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里正带着数名乡丁很快赶来。
验查完尸体与受伤匪徒后,孙里正一张老脸笑成菊花。
“哎呦三郎啊,这可是大功一件呐,哈哈哈。”拍拍姜三郎的肩:“老夫已经让人快马去县城送消息了,估计下晌就会有人过来接手这批流匪。”
姜三郎点头:“这次能抓获这么多匪徒,除了咱们村村民奋战迎敌,还有好些西村村民都参与了,邻村几十名工匠也都帮了忙,里正叔写笺文时,一定写上他们名字,名册我已经拟好,还请里正叔一起附上带给明府。”
“好说好说。”都是川河镇的乡民,他们立功跟自己立功一样,孙里正哪有不应。
下午,一队二百余乘骑兵踏尘而来,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将领。
他们在孙里正带领下来到南坡。
樱宝与大妮二妮还有温姐姐被奶奶拘在屋里不准外出,她便趴着窗户朝外偷看。
但外头人太多,乌泱泱一片。
有族长爷爷,孙里正,老爹姜三郎,几位族老,还有西村村正陈长盛,以及陈银叔他们,将两个将领及几名士兵簇拥在中间。
一群人去小屋提出匪首,之后便出了院子。
樱宝想看看那将领到底是谁,便趁奶奶不注意溜出屋子,顺着阶梯爬上围墙。
站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却也只能瞧见那些士兵与将领的脑壳顶。
士兵们将那些贼匪一个个绑了,串成长长的葫芦串,那贼匪则被送进一辆囚车。
那领头将领跟孙里正说了什么,孙里正一个劲儿地点头。
忽然,年轻将领抬头向围墙望来,目光与樱宝对视。
樱宝眨眨眼,终于看清这人的长相。
十八九岁,剑眉星目,若贴上三缕胡须,与十几年后的都督一模一样。
没想到这人年轻时是这般模样。啧啧,还是不留胡子更好看些。
“宝儿,快下来!”春娘站在院内喊她。
樱宝应一声,慢吞吞下了围墙。
回到屋里,继续与温姐姐一起看书。
匪首被带走,东陈村人并没觉得轻松。
相反,他们更加提高了警惕。
因为流匪并不只一个匪首,肯定还有同伙。
族长与几个族老一合计,决定也在南坡盖房。
这里至少有个铁桶似的姜家,万一贼匪来了,大家可以跑去他家躲避。
于是,南坡更加热闹,所有东陈村人都在南坡选了宅基地,紧锣密鼓地请人盖屋。
就连好几户西陈村村民也来了南坡,要求也在此建房,结果被姜三郎拒绝。
只因这一片全是东陈村的田地,西陈村人来此建房势必要占用东陈村的地盘。
哪怕他们占的是荒地也不成,到时候两村搅和在一起还不乱套,管理起来也不方便。
而且,若搞两村合并,西村村正陈长盛也不会答应。自己管辖的村民跑隔壁村建房,还要他这个村正有何用?
十天后,姜大郎从平江县买粮回来,跟老父与三弟他们说起路上见闻。
“这一路上的驿亭都增加了不少人手,不时在官道巡逻,看到衣衫褴褛的就带走盘问,若是遇到一群没有路引的流民,直接斩杀。”
姜老汉瞠目结舌:“那要真是逃难的呢?”
“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他们拿不出路引,便是来路不正,被杀死也没处说理。最近流匪闹的很凶,各县都人心惶惶,这一路上我就遇到两波流民被当场杀死。”
姜大郎叹口气:“听口音,那流民像是周河县那边的,唉,也是他们倒霉,正好赶上朝廷在剿匪。”
姜老汉摇摇头,“若非实在过不下去,谁又想背井离乡逃田啊。”
但话又说回来,流民聚集在一起作乱即是匪祸,虽然之前境遇可怜,但四处作恶也确实可恨。
他们聚一起不仅四处烧杀抢掠,还营人妻女。
盖屋的工匠们说,他们村死了好几个人,都是流匪所杀。
流匪还抓了好些女人,糟践之后还将人虐杀,简直畜牲不如。
这么看来,那些流民也并非无辜。
一晃一个月过去。
樱宝已经陆续将家里物件全部放出来,每次都悄悄引二堂哥去发现,再借他之手抬回家去。
姜家除了姜三郎,都觉得十分神奇。
“你说怪不怪?明明我在竹林里找过无数遍,啥都没找到,偏偏二泉一去就能找回一大堆东西,还都是三郎家的。”
姜老汉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姜老太太听到耳朵起茧。
“你想说咱家二泉是狐大仙?”姜刘氏没好气道。
姜老汉轻咳一声,“什么狐大仙不狐大仙的,我就是好奇。二泉,你跟阿爷说说,到底咋回事?为何你一去竹林就能找到你三叔家的东西?”
姜泉:“我咋知道。”他也纳闷呢。
但发现宝藏的感觉实在太好,他简直有点着迷。
明天,不,今天他还想再去竹林一趟,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东西,哪怕一件家俱也行。
不过,去的时候必须带上樱宝。
姜泉试过好几次,只要带着樱宝,自己就能找到大宝藏。
一旦自己一个人去,或者和其他人去,定会无功而返。
难道说,其实樱宝是自己的幸运之星?
“樱宝,回头二哥带你去竹林刨冬笋好不好?”姜泉一脸讨好地望向小堂妹。
樱宝:“不去,我要和温姐姐写功课呢。”
如今温夫人母女住在姜三郎家,开始日常授课。
所以樱宝上午上课,下午还要写字念书,已经很少有空去竹林那边。
姜三郎还请人在南坡盖个学馆,方便村里孩子念书,只不过学馆还未完工。
姜泉见小堂妹拒绝,有点失望,只好自己扛个凿子去竹林挖笋。
其实这时候挖笋有点困难,但也不是挖不到。
只要找准地方,刨挖出的冬笋笋芽比春笋更鲜嫩。
姜泉来到竹林边,左右看了看,找一处落叶厚的地方开始刨挖。
正刨着,忽听背后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姜泉忽地转过身,就见两个衣衫褴褛的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你们干啥?”这么静悄悄的走到自己身后,是想偷袭还是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