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魏湛让舅舅派人去镇上买来好些礼物,全是孩子玩的小叫鸡,陶响球,木陀螺,竹蜻蜓等,分送给村里的小伙伴。
又另买了笔墨纸砚等,送与虎子元宝二妮樱宝几个。
王献又备了二十匹布,当作照顾魏湛的谢礼送给姜家。
姜老汉推辞不过,只好接了。
第二天一早,姜家人将魏湛送上马车,樱宝瞧见温三夫人带着两女儿坐在一辆骡车上,骡车后头还绑了好几筐干金耳,似乎要跟王献他们一起离开。
走了好!
樱宝不想跟这疑似书中女主的人纠缠一起,免得自家成为她们的踏脚石。
这次村里的金耳产量极低,而周管事不知为何没来,所以村里人的金耳都卖给了温三夫人。
也不多,加起来不过四十多斤的样子,温三夫人竟以十两一斤的价格收购,可把村里人高兴坏了。
但因温三夫人没有现银,她便以温家的名义打了四百多两的欠条,还请陈族长做了见证。
村民虽疑惑,可温四夫人还在这里教书育人,便也没怎么犹豫欣然接受。
姜家的金耳没卖,一是数量不多,二也是想等等周管事再说。
这做生意就要讲究个诚信,万一周管事来了收不到金耳,岂不让人觉得陈村人不讲信用。
姜三郎家的金耳则都在樱宝的洞府里,她更不会拿出来卖给温三夫人林氏。
王献带来的马车终于驶离。
魏湛趴在车窗口嚎哭不已,让姜家女人都忍不住抹起眼泪。
“我会很快回来……呜呜呜呜……虎子元宝,你们不要忘了我啊。”
虎子哇哇大哭,跟在马车后头一路撵出去好远。
他跟魏湛最亲密,因为一直与他同吃同睡,已经将其当成亲兄弟一般看待。
魏湛见虎子撵来,哭的更凶,要不是王献死死抱住他,他都要跳下马车再也不回去。
村里女人们见状,纷纷唏嘘不已,目送几辆车子渐渐远离。
…
过几日便是腊月,姜刘氏与三个儿媳几个孙女坐在廊下晒太阳,边缝衣裳边嘀咕:
“快腊祭了,哎,今年祖宗可要饿肚子咯。往年还能有个猪头羊头,再不济供奉两只鸡两条鱼,可现在,家畜都被流匪霍霍的不剩几个,连村里老牛也被该死的贼人杀了吃肉,哪里还有东西供奉祖先神灵哦。”
周氏:“实在不行,还有几只鸡,到时候杀一两只做祭品。”
“那怎么行。总共就剩几只鸡了,开春还指着它们多下几只蛋孵小鸡呢,哪里能杀。”
姜刘氏立马摇头否定。
这阵子家里花了不少钱,特别是姜大郎与二郎两家,既盖房又买日用品,还要打制一些必备的家具,几乎将家里银钱花光。
大妮与二妮主动将手里银钱贡献出来,给家中添置物件。
好在姜三郎家找回不少粮食,完全够一大家子吃到明年夏收,让他们不至于像其他村民那样去外县购粮。
可眼看快到腊祭,祭奠祖先的牲畜必不可少。
如今别说牲口了,连鸡鸭鹅都找不出几只,即便花钱也买不到。
“要不去捞鱼吧,去年不就捞了好多鱼嘛,吃不完还可以做熏鱼腊鱼呢。”大妮给阿奶出主意。
姜刘氏眼睛一亮,“对哦,你二叔三叔最会捕鱼,等他们回来就问问,看他们有没有空。”
用大鱼做祭品也不算辱没神灵祖先,祭完还能拿回来烟熏,可以吃到明年开春。
下晌,姜三郎与大哥二哥回来,就听老娘说了这么一嘴。“三郎,马上腊祭了,你们还去不去捕鱼?”
姜三郎:“到时候看。”
捕鱼要鱼饵,每回都是小闺女准备,他不知道闺女还有没有那种鱼饵。
“什么叫到时候看?后日就腊月了,咱们得早点儿预备起来。”
姜刘氏道:“你爹一早就跟我唠叨,你大伯那边情况不好,他家屋子都被烧了,手里也没银钱,要不是前阵子送点儿粮食过去,他一家都得去讨饭。
所以这祭品的事,你爹就揽了下来。”
姜三郎挠挠头,无奈点头:“好吧,我抽空看看。”
回到家,脱下沾满污泥的外裳,换上干净棉衣。
“宝儿与小杰小武呢?”姜三郎没瞧见儿女,随口询问。
春娘将脏衣裳放在一旁,给丈夫盛来一碗粥。
“在屋里写字呢。”春娘在桌子对面坐下,“娘说让你们再去捕点鱼回来,回头腊祭要用,你咋说呢?”
“那就捕呗。”还能怎么办。
姜三郎一边喝粥一边思量。
记得上回闺女用金耳碎屑拌在麦麸里做的鱼饵,要不自己也这样做点儿?
正好家里还有一些精品金耳,就弄点品相不好的试下看看。
第二天一早,姜三郎端着一盆拌好的鱼饵来到大哥家。
“大哥,今儿叫几个人一起去捕鱼,你去不去?”
姜大郎哪能不去,连忙点头:“去!”
“那好,我叫声二哥。”
姜三郎直接在院子里大叫:“二哥!去不去捕鱼?”
姜二郎立刻应答:“当然去!你准备啥时候?”
“现在吧,我回家拿抄网跟绳子,你们带两把铁叉就行。”姜三郎喊完就回了家。
东村人见姜三郎又去捕鱼,呼啦啦跟了好多人过去。
就连很多女人孩子也跟去凑热闹。
姜三郎自己拌的鱼饵很管用,只要撒下去两把,过不了多久就有鱼儿游过来觅食。
村民尖叫着,用箩筐竹篓篮子捞鱼,倒也捞上来不少。
姜三郎兄弟三人更是捞捕不少,大大小小的鱼几个背篓都装不下。
东村人在河边的动静吸引来西村以及周边村子的人。
西村人趁着大家都没注意,也悄悄拿箩筐在边上捞,还别说,竟也捞了好几条。
这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很多人都回家拿了工具过来。
一时间川河边人头攒动,随着姜三郎的步伐慢慢往前。
等东村人反应过来,已经阻止不了其他人的掺入。
“你们可真不要脸!偷咱们的鱼!”东村人忍不住骂道。
西村人反唇相讥:“哪个是你们的?这条川河是大家的,里头的鱼人人有份,你能捞咱们就不能捞了?”
“那你自己去别地儿捞去呗,干啥跟着咱们走?”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爱走哪走哪。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