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宝与二堂哥来到骡马市,只见满地屎尿横流。
兄妹俩看了好几匹马都不尽如人意。
不是马匹老了就是病了残了,几匹稍微看得上眼的马,要价都非常高,比平时贵上三成。
姜泉对这些马贩子看碟下菜十分不满,于是询问小堂妹:“要不下次再来看看?”这些人明显欺负自己与小堂妹年纪小,故意抬价。
樱宝目光注视着一大一小两匹瘦弱马身上,说:“咱们去看看那两匹马多少钱?”
如果瘦马年龄不大,价格不高的话,她想都买下来。
姜泉顺着小堂妹的视线看过去,皱了皱眉:“那两匹看着不太好,大马身上的毛都秃噜了,小马像是生了病,养不活的。”
“去看看嘛,实在不行就不买。”樱宝避开地上的屎尿跑过去,询问马主人:“你这两匹马都几岁了?”
马主人一听有人问马,连忙抬头,结果瞅见是一个矮不愣登的小女娃,瞬间垮下脸,勉强回道:“大马十八年,小马三年了。”
对上几岁的小娃娃,他连撒谎都不屑。
“那这两匹马怎么卖啊?”樱宝问。
马主人:“大马三十两,小马二十两。”
姜泉跟了过来,听马主人这般报价,有点不满:“你这马都瘦成啥样,也要三十两?”若加上典卖税,那这匹瘦马岂不近五十两了?
马主人瞪姜泉一眼:“我便是要价二十两,你也买不起。”
通常来买马的都是有钱的成年人,这两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哪里是买马人,无非好奇问一问罢了。
樱宝却接话道:“你这匹马真要二十两?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一匹健康成年马售价通常在四五十两之间,若加上马匹交易税,就得六十来两,再配个车架,少说也得百余两银。如果自己真用一半的钱买到,还是很划算。
马主人没好气道:“你们现在付银子,我便卖给你!谁说话不算话谁是畜牲。”
先前有人出二十两银子他没舍得卖,结果眼看罢市也不见有顾客询问,真是急死他了。
如果这孩子真用二十两银子买去,自己也省的再送马去兽医那里看诊。
毕竟治疗这匹马得不少银子,他实在不想再投钱给一匹没用的老马了,多留它一天亏一天。
“那这匹小马呢?”樱宝摸摸小马的脑袋问。
马主人斜一眼小马,叹口气道:“小马最少十八两,再少不能卖。”
小马最近一直窜稀,他用草药治一段时间也没起色,索性拉来一起售卖,省的死家里,连这十八两也拿不到。
樱宝满意了,一挥手,“这两匹咱们买了,你去叫牙人来吧。”
姜泉一听就急了,拉拉小堂妹,低声埋怨道:“这两匹马看着就不好,咱们花几十两买回去,万一死了岂不亏大?”
马主人偷瞄到姜泉的不乐意,飞快跑去骡马市牙房拖来一名牙人。
牙人自然识得这两匹马不对劲,也没说什么,假模假样拍拍马匹,笑眯眯喊姜泉与樱宝去牙房交钱。
这钱一交,契约签定,钱货两清,便是第二天两匹马都死了,也与他们牙行无关。
樱宝见牙人写的契约无误,这才从自己的小包包里一锭锭往外掏银子。
两匹马连契税一共五十九两,她掏出六锭十两银子,还是吓到几个牙人与马主人。
他们全都好奇地盯着小娃娃的包包看了又看,不懂她包包里装这么多银子,为何之前一点看不出来。
姜泉早就对小堂妹装东西的本事习以为常,不耐烦催促道:“快点儿找钱。”
小堂妹买了两匹病马,他心里纠结的要命,脾气也就变大起来。
牙人们也不介意,赶紧找了一贯铜钱。
然后就看着小女娃将那些钱全揣进包包里,连买马的契书。
一名牙人促狭道:“小娘子,你要不要再买一个车架啊?算你最便宜。”
他想看看,这小娘子的包包里还会不会拿出银锭子来。
另一牙人白他一眼,暗地踹他一脚。
小娘子与她哥哥花好几十两银子买回去两匹没用的马,还不定会不会被她家大人揍呢,这家伙竟然还忽悠她买车架。
估计车架没用上马就死了,这不是缺德坑人吗。
樱宝仰着脑袋笑眯眯问:“真的最便宜吗?你要骗我你就是狗。”
这名牙人笑容僵住,但很快就说:“一定不骗你,走!跟我去瞧瞧,你要是不买也是狗。”
姜泉简直快被小堂妹气死,但又知道自己说话不管用,只好跟在小堂妹身后去看车架。
樱宝挑选一个全新带车棚的车架,铁质轮轴,卖车架的要价二十五两。
樱宝转头看向牙人:“你说要给我最便宜的价格。”但凡在骡马市售卖的物件,牙人们是有估价权利的,所以这二十五两里头有不少浮动空间。
牙人面皮抽动一下,朝卖车架的努努嘴,说:“按最便宜的价格给她,不要浮头。”
意思他不要这个车架的提成,让卖车架的按最低价给她。
“那就二十两吧。”卖车架店主无奈道:“已经没赚头了。这车架轮轴都是钢做的,光两个轴承就得不少钱呢。”
牙人问小女娃:“怎么样?伯伯我说话算话吧?”
樱宝点点头,让人把老马牵来套车。
所有人都瞅着老马,就怕老马还没出马市就趴了。
姜泉也担心,他不是担心老马在马市趴,而是担心出了马市老马再趴。
樱宝也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兴高采烈跑去交银子,办理契税。
这车架也要缴税,足足交了二银子的行车税。
然后牙房所有人都盯着女娃娃,看她从包包里往外掏银子。
这次她掏出两个十两银锭子,外加一堆铜钱。
一名牙人实在忍不住,凑到跟前问:“小娃娃,你这包包里还有钱吗?”
樱宝抬头望他一眼,弯眉微笑:“伯伯你真想知道?那你给我两百文。”
牙人:······
他闲的蛋疼才花两百文问人家包包里有没有东西。
另一个牙人从腰包里数出两百文,拍在桌上说:“给你两百文!我就要看看你包里有多少东西!”
他今儿要是不弄清楚,估计饭都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