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樱宝早早起床,梳洗过后就出了门。
姜泉以为小堂妹要回医署,想送送她。
“不用,我去县衙一趟再回医署。”樱宝可不想让二堂哥送,因为有他在,自己便不好取出苹果来。
姜泉无奈,只好眼睁睁看着小堂妹蹦蹦跳跳跑远。
县衙其实离县学不远,樱宝没一会儿就到了。
左右看看无人,她取出一只装满苹果的背篓,往县衙门口走去。
县衙门口守门的都已经认识这个小姑娘,见她要见大令,也没说什么,直接进去禀报。
没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名婆子,要领樱宝进去。
樱宝留给两衙役两个大苹果,这才跟着婆子进了内院。
“姐姐!”姜杰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姐姐,欢喜道:“你来啦!”
樱宝摸摸他脑袋,“我送苹果给你吃。”
姜杰惊奇:“咱家苹果已经长这么大了?”
“不是咱家的,我从外头买的。”樱宝将背篓放下,与弟弟两个抬到廊檐下。
吴老先生与儿子吴道子站在廊檐下,笑眯眯望着樱宝:“好久没见你来了,今儿倒是稀奇。”
樱宝嘿嘿笑道:“我估摸老先生与大令的养身药丸子要吃完了,特意送过来的。”说着从包包里取出两包药丸子,一个给吴老先生,一个给吴轼。
吴老先生赶紧将药包揣进袖子,摸着胡须道:“吃早饭了么?与咱们一道用点儿?”
“好啊。”樱宝也没客气,跟着吴老先生与吴道子走进客厅。
早餐很简单,一碟切开的咸鸭蛋,一碟咸菜丝,还有一碟蒸咸鱼。主食是大米粥与白面馒头。
樱宝喝着粥,就听吴道子问她:“你现今去医署上学,学的是什么?”
“我学禁咒术。”樱宝咬一口馒头。
吴道子慢慢夹几根咸菜丝,问:“为何学禁咒?”
樱宝:“因为我喜欢禁咒啊。”想了想又道:“其实是有个讨厌鬼一直跟着我,我只好学禁咒了。”
吴道子抬眼看向她:“讨厌鬼?”
“嗯!”樱宝将陈甜甜的事告诉了吴道子:“她原先已经留在青宫当宫女了,不知为何忽然来了琴川县,还与我分在一处学医,你说怪不怪?”
吴道子与父亲对视一眼,全都皱起眉。
确实很怪。
“所以我就学了禁咒术,哼!就不要跟那个陈甜甜在一块儿。”樱宝逮到能够倾诉的人,一股脑将心中怨气说出来:“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狐狸精,专门来吸我精气的呢。”
吴道子哑然失笑:“狐狸精也是吸食男子······”忽觉自己不该对个小闺女说这种话,又改口道:“哪有什么狐狸精,她来此不过凑巧罢了。”
樱宝撇撇嘴:“才不是凑巧。”
肯定有什么深意,陈甜甜才返回琴川县。
要不,自己就猜她会不会进阴阳科吧。
如果她在之后日子,想法子进入阴阳科,那肯定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说不定她靠近自己就是抱着很大的目的。嗯,如果不是吸取精气的话,还有一种可能,她想夺取自己的气运。
话本子里不都是有气运之子气运之女这一说嘛。
而自己有神奇洞府,肯定也算这个世间的气运之女吧。
那么,那个陈甜甜是想夺取自己的洞府吗?还是说,她想夺了自己的气运,才能平步青云?
吴老先生吃完粥饭,放下碗筷,这才对樱宝道:“你既然学了阴阳科,就该多看看列异传或者玄怪录,或者看看太平广记,此中玄妙或许能解疑惑。”
前次,一位京中老友来信,说起萧家曾让钦天监为一个少女测算星运,最后算出那个少女是代王的福星。可不知为何,萧家竟将少女送返原籍。
如今看来,那个少女便应该是樱宝口中的陈甜甜了。
樱宝点头:“嗯。”她确实要多看看鬼怪之类的书籍,再从中找出蹊跷之处。
自己重生绝对算的上怪谈,而又拥有一个洞府更是奇异。
偏偏那陈甜甜就像狗皮膏药那样粘着自己,这绝对有什么猫腻。
而脑袋里的话本更是让她胆战心惊。
一个不留神,估计就入了人家的套。
若不是这些话不能说给外人听,她都想跟吴老先生讨教讨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用完早膳,吴道子从自己书房翻了一会儿,找出几本怪谈类书籍交给樱宝,让她带回医署看。
之后又道:“樱宝,我今年年底可能要卸任回京续职,到时候我父会带着姜杰游学,待他八岁再送他回来参加县试。”
“你要走了?”樱宝睁大眼睛,心里有些难过。
吴道子摸摸她脑袋,道:“嗯,任期已满,不得不走,小樱宝,我还没谢你帮我治好了病。”
如今吴道子脖子上的瘤子已经消弭,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看起来很是儒雅,人也比前几年看起来年轻许多,完全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这都归功于樱宝送给他的养身药丸子。
“不用谢,我们还没感谢吴老先生教授我弟弟学业呢。”真论起来,吴老先生与吴道子给予自家的更多。
正因有本县大令罩着,自己的铺子在琴川县才无人敢觊觎,她才敢跟萧陌叫板,她家在川河镇才安安稳稳发展到现在。
而她的弟弟姜杰,更有可能因为吴老先生的教诲,以后会走上仕途,成为大官人。
吴道子笑笑,没再说什么。
他父亲教那孩子可谓呕心沥血,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灌输给他,而那孩子也很聪慧,教什么会什么,还能举一反三,比自己小时候强多了,老父亲恨不得将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揣肚子里回炉重造。
唉,想起来都是泪,不说也罢。
樱宝见时候不早,向吴道子与吴老先生告辞离开。
吴道子便让家仆吴瑞用马车送小姑娘回医署。
回到医署后,樱宝悄悄走去阴阳科课室,果然没见到师父。
周大师今儿要去道观作法,她是知道的,所以早上就没回来,放心去县衙一趟。
坐在课桌旁,拿出禁咒书籍大声朗读,不时拿眼瞟向窗外。
就见二师兄摇摇晃晃走进来,看到她就一瞪眼:“早晨去哪里了?竟然不来做早课?”
“没去哪。”樱宝拿着书一本正经道:“我去洗衣裳了。”
张闵表示不信:“哼!你犯戒了!”
“我才没有!”自己早上就吃了一碗粥与一个馒头,连咸鸭蛋都没敢吃,他怎么知道自己犯戒?
张闵朝她桌子对面一坐,“你犯了妄语戒!哼!我一早就在河边练禹步,根本没见到你去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