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经验,大概是要细辨一下怎么回事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但是,恰巧,在记忆尚算清晰的之前,六大派于那天魔山外,恰巧就遭遇过那类似的一遭!
所以,林如正等人瞬间色变,大叫道:“是骑兵的大军,快撤!”
哪想到,想撤离的百姓们往一个方向移到没几步,又被最前方的潮流给逼回来,而转向另一个方向,很快也是同样的境遇,因为,不论在哪个方向,他们最终都会观察到“敌踪”。
于是,不久后,无数百姓只得停留在原地,惶惑不安。
而那四面八方的未知“敌人”的铁骑也在距离百姓边缘一段距离外戛然驻蹄,一时之间,寒光铁甲,马嘶人齐,气势压人。
由此,整体上形成多层的分布,最内是陵荫城,中间是百姓,最外围则是突然冒出来的骑兵大军。
百姓群中,林如正一眼看到这些骑军旗帜上的番号为“萧”,直觉上联想起某个人,却又自我摇了头。
总之,城外的这两方人在对望,暂时都没什么动作。
而城内,则闹翻了天。
突然之间冒出的骑兵大军不仅震住了城头陵荫城守军,还使得城民们暗中相告,恐惧中议论。
而城主府内,闻听敌人抵达的消息,陵荫城主刹那间又惊又怒,忽然一把扯住报信人袖子,质问道:“不是说萧家军两天后才到吗!怎么倏忽而至?”
那人慌忙地回道:“大人,经推断,他们应该是趁夜急行军,以求迅速抵达并包围住陵荫城,骑兵主部先行了,后续部队应该后面才到……加上几天前咱们就关闭了四方城门,又被流民堵城,讯息内外传递出现误差,且无法亲自派人验证,就这样了。”
说到后面,陵荫城主放下了手下的脖领,没说话了。
毕竟,他奉死命令扼守陵荫城,自己又没打过什么仗,可谓惊弓之鸟,在不少日前闻听“流民”大军即将经过就封死了陵荫城,准进不准出,目的竟然是防止流民的奸细。
但如此一来,造成了城内民众人心惶惶,在讯息的探察上也出现失误,算是自作自受。
这样的话,陵荫城就必须单独依靠自己的力量不致沦陷,好拖住萧家军数天,以待后面的南陵城周大都督领兵前来。
挥走了送信的人,陵荫城主转向身旁师爷,求助般道:“师爷,你看怎么办?”
师爷心想我也就出出小主意,这统兵打仗的事哪里有办法啊,当然,他口上是不好这么说的,只是道:“想来咱这陵荫城还算坚固,他们的后援步兵攻城部队没有抵达前,骑兵也不会动手,而且,即便动手,一时也是攻不下来的,大人稍安心。”
只是,陵荫城主哪里真安得下心,失神坐在后面椅子上,忽然想到什么,眼一亮,大声道:“对,对了,还有那些贱民在的,他们正好阻在城池跟萧家军之前,利用他们!”
说实话,师爷并不认为那些百姓会起到什么作用,不过也不好推翻上官,而是道:“大人想如何做?”
陵荫城主一招手,师爷马上附耳过去,边听边点头。
不久后,师爷出门去依照吩咐办理,不过心中却道:“这真的行吗?且做来试试吧!”
城外,突然出现的军队,正是萧家军。
在先前,夕照城主归顺之后,白云侯势力算是一下统一了东面地域,由此,开始向其他地域进行扩张。
而研究大地图之后,决定先将突破点放在南面。
一则,白云侯原势力就比较偏南,往南攻,有地利之便,二来,江南向为鱼米之乡,物产丰饶,攻击力却不突出,打下来的话,对以后可能的僵持大有利处,三来,是听闻作为南陵城城主且自封“总领兵马数十万之大都督”的周凌正在更南方征剿敌对者,此刻出击,可攻其不备,打破其逐级防守,最终占据不败之地,另外的,盟友幽燕山的蛮王军队嵌入位置也有些居中偏南利于结成一片。
于是,萧家军作为一股,由萧云亲自带领,往陵荫城这边进攻,白云侯率白云军则攻向其他关键性地域。
而梁无忧、彩凤宫主等萧家军方,以及白云军的一些人也有的留防在北面,以作防御。
大的战略由此形成。
而这陵荫城,就是通往南陵城不可或缺的。
旗幡张扬下,是萧云、赵舍、任九重、太阴真人等。
剩下将领,包括诸葛治等谋士,则在后续的步兵部队之中。
萧云一看,陵荫城前,竟然围着无数的百姓,灾民?不像,依照自己先前所见过的那些散碎流民来比照,要衣衫完整、也有血色得多,但说是完全无威胁的,却又不尽然,不少外缘比较壮实的百姓手中,都握着正规的兵器,虽然有的锈掉了,也以及可增加武力。
小侯爷赵舍开玩笑道:“看上去,莫非是在围城攻击?哈哈,倒帮大忙,跟咱们一方了。”
其他将领也随声应和,不太放于心上的样子。
萧云没接这茬,忽然,眺望到另一方向上,有不少衣饰统一,带刀带剑的人,虽说大概经过了长途的跋涉,衣着不再鲜艳,甚至脸上的尘土,以及那份疲倦感都可感知到。
这些明显是江湖人。
只是,大股的江湖人怎么会混迹于百姓群中,而且看上去,浑然一体,就像作为一方行动了很久似的,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细辨那些服饰的款式,似曾相识,萧云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吩咐士兵道:“去问问百姓们从哪里来,因何在此。”
一士兵应命纵骑而去,不久回归,道:“回元帅,百姓们说主要是从洛城而来,想远途迁徙到没有战乱的地方,不过,行经这陵荫城地域时,粮食已经所余不多了,所以他们计量着,想从城内买到些粮食,不过,城主似乎不太愿意。”
迁徙么?
值此兵荒马乱之际,这倒是个有勇气的决定。
而陵荫城不愿交易,倒也正常,毕竟粮食是战略物资,不会说卖就卖的,而且是卖给“流民”。
一时间,萧云也不做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判断。
忽然,许多人指着陵荫城方向,叫道:“有情况,元帅请看!”
萧云忙纵目看去,就是一怔。
只见那陵荫城城头上,竟有士兵垂挂起一个巨大的字幅,上面写着:万恶的萧家军,不要伤害我城外百姓,放他们离开!
看这内容,再结合方才听到的百姓方解释,萧云等人不由好笑。
看来,这个陵荫城主是想动用反计之类计策,引发己方军队对于这些百姓的忌讳猜疑,从而可能采取某些激起矛盾的行为,不过,想到这个不着调的招数,看来,城内人也是急到家了。
而那厢,推断后发现陵荫城竟出如此阴毒计策,生怕被那“萧”字大旗的军队生出敌意甚至攻击的林如正等人大急,但是,由于方位所在,又不好有太明显行动,一时无法做什么。
不过,萧家军倒并没有担心中的做出什么,士兵们依然停立马上,军纪严整。
任九重看向萧云,道:“公子,如何应对,将计就计,让这些百姓离开,好让出场地吗?”
萧云静了片刻,忽伸手向后面的马背上,摘下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递于任九重手上,道:“任大哥,将这个交给百姓,算是支援他们往后的行程。”
任九重一惊,道:“公子?”
原来萧云所递来的,是袋粮食,骑兵队伍由于要先行,粮食补给跟不上,所以出发前,萧云就命每个人在马背上驼一袋粮食,以够数天之用,将领也不例外,且不可轻易互相赠予,以生成节约之心,而没有了这个,就意味着剩下的时间萧云就要饿肚子。
萧云再次点了点头,道:“比起咱们,他们更不容易,当此乱世,总要保存些善心人性。”
任九重还是意会了,也取下自己那袋,道:“那么我老任也随着了。”
这种“热闹”,赵舍怎愿放弃,也嘻嘻笑道:“那就采取自愿原则,我也捐一袋!”
说着,也将一袋粮食抛给任九重。
一下子,任九重接到好几袋粮食,苦笑一声,下了马到了百姓之前,将粮食交付,并转赠了萧云在他临走前的话:“心尽至此,好好保重,就莫参与别的是非了。”
而看到上将们如此做,下面的士兵也开始出现自愿者,上前去赠粮。
这种做法蔓延传递开来,渐渐的,赠粮者络绎不绝,很多都是由后方向前传递粮食,而最前方的士兵则成了往返不停的送粮兵。
至于接到手粮食的百姓们,想将身上财物当返礼给对方,根本没人去接。
所以,除了激动落泪,口出谢语,百姓们就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了。
到最后,干脆很多人喊着善人义军下跪了。
于是,天地之间就出现了这一遭看似奇特的场面。
另一个方向上,靠前的林如正等首脑也辗转接到过粮食,一打开掂量,都是实实在在的食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路以来所遭遇的官家人,从来都是对逃难的百姓不留情面的,自己这些人之所以还能坚持下来不被冲击,不过人数多,且有六大派弟子保护而已,但如此善待兴许是敌人的百姓的,这“萧家军”是何等圣人?
定闲师太一声佛号,道:“如此善心人士,咱们该亲自前去参见一下才好。”
不料,他们还没采取行动,整个百姓群就移动了,原来,是“萧家军”将封锁让开了一道口子,以让百姓出去,好清空还原成战场。
看看方向,进向上正经过萧家军首脑旗幡处所在,林如正便道:“不若经过那里时再去攀谈答谢。”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在那赠送粮食源头处的队伍前,定闲亲自上前道出身份并提出参见之意,将领竟然不现身相见,也不接受道谢,而是派人传话道:“诸位出身江湖,且敢将性命付长途以助不相干之民众,是为无私,我等军人,生而有使命,为民争一片天地以安身,是分内事,因之寄粮不过锦上添花,不敢居功……旅途漫漫,就不送了,诸位还是尽早赶路去吧。”
而骑兵相拥,旗幡遮挡,定闲等人无奈,只得最后拜了一下,随着百姓的大军徐徐行去。
不知为何,林如正听到不会见的传话后,松了口气。
假如他们真的见到了萧云这个曾经的江湖敌人的话,想起往昔之种种,会不会慨叹当初之幼稚可笑,热血徒耗,义气偏错呢?
这些,就不可能知道了。
而发现六大派等人离远后,被刻意拥围中的萧云也松了口气。
不与六大派相见,是自己的意思,天魔山下那一幕,犹未忘却,自己的姐姐,也正躺在剑灵山禁地冰天雪洞中,自己怎可能做到在此情况下与六派首脑安然相见而不心绪震动?
所以,不相见反而是最好的。
而若六派人知道自己身份,大约也会有逃避心理吧。
不过,萧云还是暗暗嘱咐那些百姓:希望你们能真的找到一方没有战争的净土。
而百姓那一方,即便远远离开了场地,还是在林如正等的统一指挥下,回身,再次喊:出“萧家军大恩,永世不忘!”
之后,才真正离去。
于是,在这战乱之中,双方唯一一次可能见面的机会消失了。
百姓群离开后,中间可能的战场也空了出来。
萧云长声道:“是时候,考虑攻城了……”
而城内,闻听萧家军铁骑竟然将糊口的粮食无偿送给了那些差不多是乞讨的“流民”,陵荫城主欢喜得哈哈大笑,拍椅子道:“这姓萧的,如此妇人之仁,必然失败!”
师爷也只得陪着笑称是,心中却嘀咕:“果然不愧是粮商出身的,一粒不让奉为圭臬,即便先前那几车粮食,上层是好的,下层也都是劣等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