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城军们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对男女的厉害,所以,即便是近战,也仅是前头兵那长矛长枪等长身武器进行阻击,后面的少量弓箭则寻机突袭,以求真正伤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这种战法,已经极大地限制住了中心两人的发挥,两人不知道已经格挡掉了多少个矛头枪头,也不知破掉了多少偷袭的箭支,已经是疲于应付,小有负伤。
楚三娘心知,对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剩下的,不是怎样去击败敌人,而是该考虑如何突破重围,逃脱出去。
但是,放眼四面全是敌人,想登高,风险太大,楚三娘已经焦急起来。
突然,她闻听背后咔嚓一声,心一紧,低声道:“阿呆,怎么了?”
停顿了一下,阿呆才抑制着回应道:“手里剑断了一截……还能用。”
什么?
楚三娘大急,阿呆武功的记忆只算部分恢复,手中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换一柄刀或者矛,还能在四围的轻功中支撑下来吗?!
显然,攻击的城兵也发现了此点,那厢的师爷以及一些野莲帮人哈哈大笑,指着阿呆道:“太好了,他的剑断了,往死里攻击!”
负责指挥的长官皱皱眉,却没驳斥,毕竟,师爷再讨厌,也算城军的一员,阵营是明晰的,所以虽然慨叹被围攻的两人的不凡,也不可能放过,而且先前他喊过话让对方受缚,却没获得答应。
楚三娘心道:怎么办?真的要投降吗?还是两个人中的一个死命掩护,让另一个突围出去?
忽地,她听到一大队的马蹄声音,侧眼一看,竟发现有一大群人骑着高头大马,从一个方向,城兵的后方逼近了过来。
这些人装备齐全,体格也显然比城兵胜了不止一筹,而且,散发着一股疆场所特有的的杀气,尤其是其中一人,面白无须,却着甲带袍,透漏出一股大将气质,左右护卫也是不凡。
楚三娘直觉性地感受到,这群人就是从沙场而来,未染鲜血,恐怕还要赴前线而去的,他们突兀出现在这算是和平区域的城池之内要做什么,莫非是因着现场的这档子事?
楚三娘一时浮想联翩,倒没去琢磨怎么突围了。
而城兵们发现不明军队的现身,也小有震动,疏于了手上攻击。
那负责围攻的队长显然是识得深浅内情的,见来人身边还有似仆役般的王都统和府君等,心内一惊,忙收兵刃前去解释,府君板着脸,手一指身旁,道:“你不是该对我们说道,而是该对周大帅请罪!”
这队长虽心里有底,还是一动容,转往周都督,一把跪下,请罪道:“小的等连一二闹事者都没有制住,以致惊动大帅,请大帅降罪。”
这一下,不仅是队长,其他围困阿呆二人的士兵也跪下了,一齐道:“大帅恕罪!”
那些野莲帮过来的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多数还对这大帅的身份欠缺认知,加上以前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不知威仪礼数为何,竟然有人大叫道:“大帅,那两个人是叛逆,是犯上作乱的刁民,请大帅惩治他们!”
那同样矮下了头的师爷则知道些厉害,听了不知轻重的“叫唤”,心里暗骂,不过,他也难以明白,洪帮主自主离场,现在也没有回归,这些军队应该与他无关,那么,往下的事情会如何收场呢,这“大帅”会帮他们吧?毕竟自己等属于城军……
但,怎么心头就有那么一分不妙的预感呢?
周都督未去管这些细节,仅是向中心的那二人看去。
楚三娘是为女子,可以略过,背靠着他的那男子,才是重点,村夫打扮,应该就是先前奏报中以寡敌众的主角。
再一细看,其体格高大,手持断剑,双目赤红,浑身凶杀,面对着人群毫无虚弱之态,仿佛天生为将者。
第一印象,很满意,周都督暗中点了头,至于争执到底为何,倒是次要了。
而楚三娘和阿呆,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楚三娘对来者的介入也抱着希望,一看对方疯狗狂咬,正合心意,忙对着揭露道:“叛逆的是你们才对,出身于下三滥的野莲教,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前不久,更是为了能进入军队,而趁夜入数个村镇进行抢劫洗劫,最后纵火伤害到人命,才凑到了费用,由罪犯摇身一变成了城军,这种事很简单就能查明,我们是为了揭发除恶才入城的,问心无愧!”
什么?
楚三娘这样一讲,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明真相者相互议论,混在队中的那些野莲教人则惶惶然,师爷更是害怕,他本就害怕楚三娘和阿呆揭发出己方底细,所以一力要擒杀二人,现在还是被讲出来了,难道这一点就是方才不妙预感的来源?
师爷生出退意,不觉向后退去。
楚三娘心目通灵,指向正退却的师爷大声道:“那人就是野莲帮做第二把交椅的,拷问一下他,实情便知!”
众人抬头一看,被指定的人正要逃匿,恐怕所述就是事实了。
师爷哪还敢耽搁,脚步大放,撒丫子就逃。
其他野莲帮人自然也不例外,四散逃去。
周都督本来对原因不想理会的,现在一听,也忍耐不住了,一皱眉,看向旁边西子城负责的二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府君一慌,当即对王都统发飙道:“王都统,招兵的事是你负责的,怎么回事快向大帅详细道来!”
王都统腿一软,跪倒在地,不敢有半分隐瞒,不住跪拜道:“大帅请降罪,一切都是小人之过,小人知道他们来自野莲帮,但绝对不知他们的钱来历如此污秽呀!最近城池又缺兵缺财,一时间就没有详查,容得他们入了城军,是小人的错……”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都统,周都督一时也不好说什么,这一切,考究原因,恐怕就需要算到自己身上了,突然之间向各城池加要兵员、粮食财资,负责征召的人自然就要动用一切手段,而去接受某些变相行贿的募捐,或者是为某些职位的明码交易,这总比要大肆搜刮民财要好些,出纰漏也不稀奇,所谓野莲帮人身份的转换,即因此而起。
府君也听得一哆嗦,他忽然发现,自己也被牵扯了进去,虽然现下官府各方面的招人宽松了些,毕竟不是明律允许作弊的,走后门者还是需要向多方上贡的,那么,野莲帮进献的资金恐怕就有一部分被截留成了自己这个城池之主的分子。
周都督不想深究,只是道:“罢了,往后谨慎自律些就可以了,只是,一旦发现不法者,绝对不能容情……你们两个,动用全城兵力,搜索抓捕从那个野莲帮进来的所有人,不得放脱一个!”
府君擦了把汗,一踢还跪着的王都统,斥道:“大帅下令了,还不快去办!”
王都统也深觉逃过一劫,起身后,咬牙切齿,对下面人道:“全城搜捕野莲帮来的人,拒捕者格杀勿论!”
本来这样就可以了的,哪知道周都督又对身边人道:“咱们也该出把力,出城去通知大军,快速封锁四面城门,不容许任何人出城,有强行出城者,视作叛逆……府君,都统,本督已经为你们做辅助了,可要把事办好。”
谁也没想到周大都督竟然为如许小事而大动干戈,万军围城。
府君等只是汗颜道谢,周都督身后将领虽觉不太值得,也没有反对。
于是,惊动半城人以及城外军队的这一事情,竟如此快速的逆转并初步完结。
对楚三娘和阿呆自然也不存在围攻了,两人的危机算是真正远离。
楚三娘尤其松了口气,她总觉得,这位大帅对自己这方面,有些太信任了,甚至最后的那大军围城助捕的动作,都像是一种讨好亲近。
不论如何,对方都是帮了关键大忙,楚三娘于是遥对周都督拱拳道:“谢过大帅明察秋毫,主持正义,了断公案。”
周都督淡淡点头,却道:“但是,你二人毕竟是在反抗官军,这叛逆之罪并不能消除,不过本督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表现若好了,不但免罪,还会奉为上宾,如何?”
嗯?这是何意?
楚三娘一愣怔,似乎联想到了些什么,又见对方后来的那些军兵不知不觉间将自己二人围困了起来,知道没有拒绝的余地,就道:“大帅请道明。”
周都督哈哈一笑,点出一名武将,道:“此为我军中力将,姓左,外号‘坐半山’,若能在他手下支撑十招不败,就算你们的,便由那位小兄弟出战,如何?”
周都督明着指向阿呆,这下,楚三娘心中判断更明晰了,就低声对阿呆道:“阿呆,这位将军恐怕是想考究你的功夫,你不需要太过使力。”
避战不可能,太招摇的话,也容易跟军队牵扯上,也是不妙。
不过,阿呆却似乎没有听进去,直接就向着对面走了几步。
而对方出来的那大将身高体阔远超常人,加上身上盔甲雄厚,手持重型狼牙棒,走动间就如同一座小山,踏地有声,果然不愧为“坐半山”。
这样的对手,不可力敌,所以,周都督言说支撑十招就算赢,倒不是自大。
而见阿呆手中剑只剩三分之二长度,周都督又忙道:“小兄弟剑断了,不妨使用我的佩剑。”
哪知道,阿呆根本不领情,也不看他,只是盯紧坐半山,淡淡道:“不必了,十招是么?”
周都督丝毫不以为忤,反觉这是一种气概。
但楚三娘却对此心焦无比,害怕阿呆轻忽对手或过度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