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水鬼?”衡其的心蓦地跳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
这正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犄角反怕狼”的俗话。这小子第一次感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后怕,摇摇头,转身走回了木楼……
天色黝黑,河水平静得听不见哗哗的流水声。衡其惬意地在水里游着,脑壳里美滋滋地转着念头:“他妈的这水真凉快、真舒服,大热的天洗这么个凉水澡实在是爽啊……”
他游得正酣畅,忽然前面“泼剌”一声水响,水花溅处,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从水里冒了出来,向他张嘴就咬……
衡其唬得肝胆欲裂,手蹬脚踹,拼命向岸边游去——没想到水底下忽然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腿,顿时把他骇得如同一只鸡被捏住了脖子似的骇叫:“有鬼呀,有水鬼……”
他拼命一挣扎,只觉得“扑通”一声脊背撞到了地板——原来是从床上摔落到了地上——刚才分明做了一个梦!
“臭小子,有你个大头鬼呀,天都大亮了还不起来……”李诗茵双手叉腰瞪着他道。
“衡其做了什么‘黄粱美梦’呀?是不是梦见了‘乌龙睡雪’、‘鸾凤和眠’呀?”“怕是正在和他塌鼻豁嘴的新娘上演‘鹊桥相会’呢,可能是太激动,一不留神就马失前蹄了!”“是呀,和你‘马仔’kiss也不用弄成这样子嘛。”随着话音,门口同时伸进了几颗油猾脑袋,正是钱老二、龙运鹏、刘勇、钟礼兵等人。
衡其揉着腰道:“你们咋呼个啥,还不把我老周给扶起来!”
“衡其,你梦见什么鬼了?看把你吓成这卵样?”钱老二上前捞起衡其道。
“唉,别提了,我梦见我到小河里洗澡,忽然间就来了个……”衡其话未说完,忽听外面有人嚷道:“不好了,出人命了,有人掉到河里淹死了!”
众人全都吃了一惊,连同衡其在内都一窝蜂涌到门外。
淹死的是“汉奸”陈献忠。他此刻正直挺挺地躺在河岸上,华军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虾皮、国文、吴小文、宋老干围在他旁边指指点点。刘婷、夏红等女孩子则吓得躲到一边不敢看。
衡其挤进去道:“这个死‘汉奸’怎么给淹死了,我都还没喂他吃屎呢!”
众人纷纷指责衡其道:“死衡其,人都死了还在这说风凉话,你才去吃屎!”
华军放弃了努力道:“没治了。”
这时小珍、冬香、小红也赶了过来。小珍也察看了一下“汉奸”的情况,无奈地摇了摇头。冬香道:“姐姐,他是怎么死的?”小珍面色凝重道:“确系溺水身亡。”
众人议论纷纷道:“看他穿得整整齐齐,倒象是不小心落水溺死的。”“难道是他跑到小河边来小解?”“不可能,他住的房子离河边那么远,随便哪里都解决了,哪里还用跑到小河边上来?”
衡其则盯着那河水直打鼓:“我的妈呀,莫非这河里真的有脏东西,要不然汉奸怎么会无缘无故给淹死了呢?难道自己做的那个梦……那这也太唯心主义了!”
小珍嗅了嗅汉奸的身上,忽然警惕道:“他的身上怎么会有那股味道……”
“姐姐,怎么了?”冬香、小红一齐惊讶道。
“这是我们明月山庄的另外一种迷香——‘杯弓蛇影散’,同‘一步就倒摄魂散’的效果完全相反,它不是使人在最快的时间内昏迷,而是让人迷失心智,产生幻象,同时行动失控,乱走乱闯,毫无知觉地涉足险地……”
虾皮道:“你是说他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来到小河边失足落水的?”
小珍点点道,扫了众人一眼,忽然严肃道:“昨天晚上你们中间有人下河洗了澡!”她进一步盯视着衡其道,“就是你,你昨天晚上下河洗了澡!”
“冤枉!”衡其大叫道,“我是到了河边,可是我并没有下水,我连裤腿都没有打湿,不信你们可以问八婆,问钱老二、问高媚真!”
李诗茵道:“我可以作证,臭小子昨天晚上一直呆在房间里,并未出去。”
钱老二道:“是呀,我也可以作证,衡其不可能下河洗了澡,虽然打完牌那会我看见他出去了一会,但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下河,这小子虽然贼大胆,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白天又曾被小珍姑娘警告的情况下,我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高媚真也点点头。
华军道:“小珍姑娘,这小河里到底有何奥妙?”
小珍寒着脸道:“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将这其中的缘故解释一下,这小河中乃有我们明月山庄所布置的一道机关,遍洒‘杯弓蛇影散’和其他四十八种药丸,靠药力维持,在这万花谷的外围组成了一道无形的结界……”
“结界?”众人皆大吃了一惊。
“结界是什么玩意啊?”龙运鹏摸着后脑勺道。
曾国文道:“这个我知道,从哲学上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界,那是笼罩在每个人的周围的一种氛围,一种感觉,精神和情绪,甚至是天气,是自己的世界,结界的边界即是这里与外面世界的屏障。那结界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但是属于你的。结界有大有小,有的坚固,有的软弱。乐观走运的人的结界充满阳光、一片灿烂美好;倒霉的人的结界黑暗充满风雨。世界上的人很多很多,他们的结界互相交错、重叠、挤压、排斥、吞并、融合。有的人的结界坚不可摧……”
“什么乱七八糟……还是说具体一点吧!”不知是谁鼓噪道。
华军道:“这个东西还得我们练武的人来解释……简单说就是运用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形成的一个特殊空间,也可以理解为屏障,或者是一道墙,它意在对某范围内的空间进行保护或者阻隔,它可以攻击也可以防守,因人而异。”
“这也太唯心主义、太神了吧?只有玄幻小说里才经常用到这种超现实、超自然的东东,现实世界里应该是不可能有这玩意的!”刘勇批驳道。
谢可道:“现实世界里也还是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未知的,我们不能把我们还不知道的东东一概斥之为‘迷信’、‘唯心主义’,那样是会犯主观主义错误的,这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的态度……既然小珍姑娘说这里有结界,那我们还是听听小珍姑娘怎么说吧。”
小珍道:“小珍家境贫寒,又是女流,自幼就不曾读过什么诗书,对你们这些秀才所说的‘哲学’、‘马克思主义’并不明了,小珍要说的是,我们用这水下的机关制造了一个结界,正如天穹笼盖四方,这个结界也有如一个小小的天穹,笼罩住这万花谷,盖因离此不远有一个‘雷泽之地’,常有妖物出没,此妖物法力高强,常侵我万花谷,明月仙子姐姐不得不合我全派之力布下这个结界,用以阻隔妖物的侵袭,而人畜出入结界却无事。”
“妖物?”众人更是吃惊。
虾皮不得不继续用马列主义破除迷信、武装这些人的头脑:“我看所谓结界不过是明月仙子她们的所谓‘真气’、‘内力’所凝结,仍然是物质,不是虚无飘渺……至于说到‘妖物’,那很可能是一种身体结构比较特殊、形状比较怪异的史前生物或者外太空生物……总之,我们一定要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法则、用科学的世界观来看待我们所面临的这些问题……”
龙运鹏赞道:“还是虾皮马列水平高。”
“别上政治课了,汉奸死了,咱们应该怎么处置?”刘勇叫道。
“还是请小珍姑娘洒点化尸粉,化了吧,既不用火葬也不用土葬。”曾国文叫道。
“反对!这太不人道了!”王庆忽然哭着来到众人面前。
龙运鹏感动道:“王庆是汉奸的好朋友,汉奸死了,王庆难免兔死狐悲,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话?什么叫‘兔死狐悲’?你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众愤青纷纷对龙运鹏口诛笔伐。
衡其道:“咱们的同学已经‘死’了好几个了,虽然他们现在也许已经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正乐哈哈地看咱们的‘戏’,咱们也得对他们或多或少表示哀悼哀悼……刘成名、李汉男、农民都死于非命,咱们连一次追悼会都没给他们开过,这无论怎样也说不过去,汉奸死了,咱们无论怎样也得给他举行个悼念仪式,也好让他入土为安,大家以为如何?”
“同意,今天晚上咱们就给他守灵,明天再择个风水宝地安葬!”曾国文响应道。
虾皮道:“尸体臭了怎么办?”
“臭不了的,明天就让他去‘极乐世界老二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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