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峰后山,有一苍穹崖,顶处有一溪流,其汩汩流过桃树林,汇成一道白绢一般从崖上飞泻而下,形成声势惊人的万丈瀑布,而由于山势过高,瀑布倾落到半山腰,便被山风吹得飞花碎玉,散落东西,瀑布到了山下潭边,早已见不着,只可感受漫天的毛毛细雨。
幸双雪手中碧玉玲珑笛横起,站在那高高的苍穹崖,让落花飞舞,蝴蝶盘旋,水声隐隐。
她的笛声演奏出一股萧索,声清孤高,如皎皎明月,浩浩清风。
笛声过处,周边的环境起了变化,水流变得缓慢,如同要停止不前,清风吹过,树叶如同铁石心肠半刻不动,草木惆怅,丝丝入扣,再也纠缠不清。
只片刻,桃花林上便踏剑落下个白衣少女,她一身雪白,恍若九天上的神女一般,她不是别人,正是李葳蕤。
只见她莲步轻抬,身姿妙曼,每一步仿佛都像走在人的心中,无法忘怀,天姿国色也无法形容这种姿态。
但脚步声再细,幸双雪又如何不知,只道是龙云或者其他师兄弟罢了,毕竟苍穹峰没有女弟子,只有她一人,如果是在别峰,她是决然没有反抗余地的,凡是门中女孩,到了适龄,均要进入玉仙峰或者仙女峰学艺,这也可以说幸君华是个强势的人,就如同她女儿一般。
“是龙师兄么?”幸双雪淡淡说道,但她刚转身,见是李葳蕤,这面色就冷了下来,因为她对这个女子从来就心中不满。
李葳蕤是清玄门最为卓尔不群的女子,她有着绝世的风华,绝代的容颜,还有年轻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实力,甚至手中那把元屠阿鼻剑,在女弟子中也是翘楚,一身的光环无不将她比了下去,如果没有她,自己将会是清玄门中的唯一。
转身离开,或许根本不需要理由。
站在苍穹崖,李葳蕤迎风而立,却不伸手拦着插肩而过的幸双雪,她内心并不清高,只是她不善于说话罢了,她虽然不是清玄门资质最为出色的人,但她是整个清玄门最努力的人,修行之刻苦,无人能出其右,在清玄门中数万弟子中,近年来脱颖而出的三个最为顶尖的弟子,那绝对不是偶然。
因此,整个清玄门老一辈的长老,甚至暗地里将她比作当年破门而出后,开山立派,惊才绝艳的茹清。
她很安静,静得出奇,与幸双雪的冷不一样,她的冷是在心里,根本不需要掩饰,淡淡的就从眼神中透出,直驱人心。
“窥元镜……我已经请来了,你不愿意和我谈谈么?”她的声音无疑是美妙的,如同晨起的飞鸟般婉转,绕林盘旋久而不息,然而,她的过于宁静,却让这句话饱含冰冷,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心冷冻成冰。
“李葳蕤!你这是威胁我么!”幸双雪如何能耐住被人威胁,转过身一脸的羞怒,事出必有因,既然对方已经把窥元镜作为敲门砖,定然是有情报所仰仗了。
“上月,万绝峰附近。”没有理会对方的口气,李葳蕤转过身,薄薄的嘴唇中挤出了几个字,仿佛她那冰冷的眼神并无一丝情感。
“不!我没去过万绝峰!我什么都不知道!”幸双雪一咬牙,绝然否认。
“你现在还要顽抗么?虽然现在我不知道长孙亦长老是不是云飞辰所杀,但只要窥元镜一照,难道还能不知?杀死清玄门长老,就是对抗清玄门,你认为你能替他扛下所有罪责么?你是清玄门弟子,如何能帮着他?你就不怕被幸师叔逐出师门么!”李葳蕤眼中的冷直接击碎了她的骄傲,一句话吐出来,让她愣在当场。
“我!”
噗通一声,幸双雪跪了下来,两行清泪下,凄楚而可怜,恍然无助。
“原来真是如此,正道门的韩锦师叔恐怕也是他下的手吧。”李葳蕤叹了一声,原来一切的一切,均是在她假设当中,天资非凡,计计连环,说的便是她这种步步为营的人。
“师姐……求你了,别查下去了,不是他的错……不是的……他逼不得已的……”幸双雪跪在地上,泪水流离,梨花带雨。
“没有谁是逼不得已的,算了,这事情我帮你压下,待清玄会武的时候再说,倘若我现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那你好之为之吧,到时这事情我会直接与掌教真人说明。”李葳蕤丢下这句话,祭起飞剑破空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我?”幸双雪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心下不知道是该轻松了还是该害怕。
深渊湖底,戾气在逐渐的减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将几样东西归为己有,飞辰并没有直接将这阵中法力撤掉,他甚至还暗暗加强了阵法的运转,预备着如果出现阵型反噬,就拿宝物来祭阵也在所不惜。
“你这少年可真是够小心的,既然老夫不打算现在出去,那便是不出去,何必作此姿态?”轩辕凶在阵底下的阴气锁妖壶里不屑的笑道。
“嘿嘿,轩辕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有地方修炼不急着出去,可你那十万厉鬼就没这么大耐心了,明知是死,都是连着这么多年冲击大阵,啧啧啧,难能可贵呀,你是聪明人,难道飞辰小兄弟就该是笨蛋了么?”那乐正依也是爱逞口舌之利,一串话出来气得对方冷哼一声。
紧守住阵型,飞辰也没有敢去动那把陷仙剑,如果将陷仙剑拔出,剩下了三把破烂的混沌原铁剑,那诛仙剑阵图定然是撑不住了,如果轩辕凶一旦同时让十万厉鬼力冲阵,就是自己有两把天下至宝,也是挡不住的,故而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端坐在自己刚刚收服的阳气锁妖壶前,飞辰一念神识进入壶中。
入了壶中,只见壶中一片混沌,方圆不知几何,许是未经自己祭练,无法幻化出什么来,而当他悬浮于壶中时,远处便有两人凭空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