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人啊?名气有多大,可别把我吓死”
宗洋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西门世家的铁老太太?”
小轩不耐烦道:“听过啊,她不是还有个瞎了眼的儿子吗?”
宗洋觉得有点像班门弄斧了,脸上有点热热的,故不再说什么,又把眼光投向前面的阔地上。
这时只听年轻人淡淡道:“你那宝贝儿子五年前逼死我最爱的女人,我昨天去找他算账,他又把我的天方画戟折断,你说,这笔账我该不该和他算?”他说这话大气凌然,全没有一点害怕胆怯之意。
年老的那个人抖了抖手中的紫鱼皮宝剑走上前道:“还有,他还曾经上我天涯山盗我宝剑,幸亏我下人发现得早才未让他得逞,这样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老妇人顿了顿道:“你们说的这些可有证据,没有真凭实据胡乱地冤枉好人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年轻的那个人气的眉毛都倒竖起来了,嚷道:“真凭实据?你问一下你的儿子不就知道了吗?他干过的丑事晾他也不会否认”
老妇人转头看着还在地上躺着的儿子道:“雪儿啊,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瞎眼儿子干别的不行,说谎话天下第一,只听他张口便道:“娘,你别听他们在那里胡乱嚼舌根子,儿都不认识他们”
老妇人看着年轻人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看你们俩就是没事找事,存心找死”
年老的那个人道:“你儿子是个鬼头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你的铁弓被我们折断了,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老妇人沉声道:“你们俩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配和老夫叫板吗?”
年老之人一把抽出宝剑,但见宝剑寒光乍然仿佛自湖底捞出的一面铜镜,羽穗抖动,剑身森然,他剑一划动已如一条毒蛇般地凌空虚劈而来,但见剑光闪闪如鱼龙腾跃百鸟朝凤,老妇人微一定身,抖动一袭灰袍迎着剑光闪身猝进,年老之人奸笑一声忽而改变攻势,一举刺出三剑,剑气带起的尘土犹如狂风黄沙漫天,也不知人在那里剑又在那里。
待风沙停了,老妇人的半边道袍被削去一大截,再看年老之人倒在地上
手托着剑柄大口大口地在吐血,原来他胸前中了老妇人一掌。
原来就在他们刚才拼斗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早已窜到瞎儿子身边左右手一用力‘嘎查’一声喉骨断裂,瞎儿子连哼也没哼一声就已气绝。
老妇人气血上涌,眼珠瞪得足有铜铃那么大,自腰间取下一把小铁弓,搭上箭,一箭射出,但听羽箭飕飕刺破空气的声音,羽箭已穿破年轻人的脑门而钉在对面的树上,年轻人瞪大眼睛至死也不相信她还会有一张弓,顿时血流如注,喷出的血花像是一朵梅花的开放,他半截身子正好倒在了瞎儿子的身上,老妇人还没有出气,这时候年老之人看形势不对早已撒腿向林外跑去,远远地只看到他的一道影子,老妇人又搭上了一支箭向林外射去,箭一出去,她就跑到儿子的尸体旁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婉令人悲恸。
林外只听一声惨叫,先前逃跑的那人倒在地上没再动一下就此死去。
老妇人抱起儿子的尸体向林外走去,边哭边道:“儿啊,你让娘以后可怎么过啊,你那死鬼爹死的走,现在就剩下娘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间上了”
冷风从枝缝间吹过,沙沙的仿佛冬日雪花落在房顶上的声音,地上的血迹已干透了,几具尸体也许也会随着雨水的增多而慢慢腐烂变质,可是活着的人呢?死了的人是从来不会管及活着的人的感受的,也许从来就没有人这么想过,此后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想,这个世间本来就是这样,这儿有痛苦哪儿自然就有欢乐,这儿有欢乐那儿自然就会有痛苦。
宗洋从树丛间钻出来时浑身都已湿透了,枝叶上密透透的水迹打了他全身都是,小轩痛痛快快地吸了口气道:“每天都会打架,每天都会有人死,这就是武林,这就是天下”
若是在平常绝对没有人会在意她的这句话,可是现在此时此刻,这不就是真实血淋淋的现实吗?
枝头上的那个鸟巢里‘吱吱呀呀’地叫,大概孩子饿了在等母亲回来喂食,可是它们的母亲呢?睁着乌楞楞的眼睛倒在血泊中。
小轩一跃而起,顺势取下鸟巢,但见三只还在襁褓中的小家伙见人就把嘴张的老大,希望给点吃的,它们的毛还没有完全长出,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
睛嗷嗷待哺。
小轩道:“我要把它们带着直到养大再放它们重回大自然,不然它们就只有等死了”
宗洋感慨道:“这样最好,人和鸟都是生命,没有母亲的日子当真还不如死了的好”
小轩道:“哦,原来你也没有爹妈,难得有此感受呢”说完顿觉失了口,忙道:“对不起啊,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啊”
宗洋沉吟一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小轩忽然眨了眨眼睛道:“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你就想调侃你几句,这样才觉得对得起自己,你说奇怪不奇怪?”
宗洋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到这里究竟干什么?”
冉静比较内敛,此时插口道:“也没什么,我们宫主把我们俩许配给你了,所以你去哪里我们自然跟到那里”她说完觉得有些害羞,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宗洋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两个女孩要许配给自己呢?宗洋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这到底是飞来横福呢还是飞来横祸?
宗洋不解道:“为了什么呀?”
小轩不像冉静那样自敛,反而像没事似的道:“这还能为什么,你人好罢”
宗洋睁大眼睛用手指指着自己道:“你说什么?你说我人好?我才不好呢”
小轩逗着巢里面的小鸟,有意无意地道:“你不好那也没办法啊,这是宫主的命令,我们怎能违抗呢?”
冉静也道:“违抗命令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也不想死啊”
宗洋突然道:“不行,我得找她说清楚,这样对你们不公平”
冉静一把拉住他,没想到一把拉住的是他的手,赶忙松开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宫主早就回去了”
宗洋感觉她的手软绵绵的,像温玉一般,他周身像有电流流过一般,麻酥酥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宗洋只好停下刚迈出的脚步,叹了口气道:“那看来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过你们俩跟着我可不许耽误我办事儿啊”
小轩和冉静同时道:“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