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孩童躲在巷道的角落里正冲着宗洋笑呢,宗洋走过去正准备好好的替他爹妈教训他一顿,孩童见他走来,非但没有跑,反而好像故意在那里等着他,宗洋不禁觉得这孩子不但狠毒,而且又有胆识,至少比一般孩子要可怕的多。宗洋走近了,孩童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童颜的笑道:“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烧饼里下了毒?”,宗洋笑了笑道:“你的指甲里藏要毒粉,刚才你在和那个人接手时,你趁机弹在他的手上,它却全然未觉,不过你拿的烧饼里可能并没有毒”,孩童高兴的大笑道:“你真好眼力,毒粉果然藏在我的指甲里,不过这回算是便宜他了”,说着他咬牙切齿仿佛对那个人充满了极大的仇恨。宗洋道:“他也是做小本买卖,卖一个烧饼也挣不了几个钱,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痛恨呢?”,孩童道:“我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珠子,掏出他的心下酒喝”,宗洋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心底下的仇恨之气太重了,顺势伸出手一把握住孩子的手腕,绵软无力,绝非有武功的样子,孩童眼睛一翻道:“大哥哥是不是想试一试我有没有武功?”,这孩子太精明了,宗洋也不由的有点不好意思,宗洋道:“你一点武功也不会,万一遇上真正的高手,就凭你这点雕虫小技,十条命也早就没了。”,孩童满不在乎的道:“绝招还多着呢,你要不要试试?”说完他抬起右手,袖筒里的竹管里面如闪电般射出数十枚寒针,宗洋站着据他只有一尺的距离,这寒针的速度之快,他是万万也躲不过去的,用手掌挥去几枚,但是还是有数枚刺中了前胸,针上显然淬了剧毒,宗洋只觉眩眩晕晕,之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在他闭上眼睛之前,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个伙计式样打扮的人从巷子里奔了出来,跑到了孩童身边,只听孩童大笑道:“凭这点本事也敢出来混江湖,有十条命也早就没了”,接着他吩咐两个伙计道:“把这个人带回去”。语气之老成,就像是一个久经江湖的老手,但是他的年纪才不过十几岁啊。
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宗洋觉得自己面上火热热的疼,面前生着一个大火炉子,焰焰烈火烧的焦炭噼里啪啦直响,他的手上脚上全都被绑在墙上,胸口敞开着,一帮手下打扮式的人正在围着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点头哈腰,谄笑献媚。宗洋的心底里打了一个冷颤,落在这么一个孩子手里还真不知道怎么死去,孩子见宗洋醒了,微微一笑道:“大哥哥你可醒了,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啊”,宗洋扫了他们一眼,只见这些人个个都如毒蛇般冷笑,宗洋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孩童一双眼睛盯着他,直到他说完才淡淡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呀?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爹爹当初抛下我和我娘和一个婊子跑了,这么些年来我娘恨透了天下所有的男人,她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而你昨天居然还欺负我,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敢欺负我呢,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你算什么东西?”其他人也附和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落魄的江湖浪子”。
宗洋
心里想今天算是完了,落在这帮人手里,他用尽全身功力想挣断绳子,可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因为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全是牛筋勒索,只能越挣扎越紧,眼前的大火炉子里窜出的火苗差点儿烧到他的眉毛和鼻子。
不知何时宗洋注意到孩子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正向自己走来,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恶毒的笑意,走近的时候宗洋又看到刀刃上趴着一只蓝色的蝎子,豆大的眼睛滚圆的肚子显然已蓄积着毒液正等待注入活体内,孩童晃了晃手中的刀道:“我用刀尖割破你的皮肤,只要流出一点血液,蝎子都会拼命的往上扑,让它吃个饱,然后再杀了你。蝎子是不喜欢吃死人的血的。”宗洋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他也只有认命了,偌大的暗室里自己的性命就把握在这个十岁的孩童手里,宗洋的心里有些憋屈,又有些难过,难过并不是因为他害怕死亡,而是他不情愿死在一个孩子手里。
他已感受到了冰凉的刀尖在摩挲着他的皮肤,他仿佛已看到那只巨大的蝎子等的口水都流在了刀刃上了,他实在不愿再睁开眼睛看着孩童得意的微笑。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生命马上就断于霎那间时,暗室的外面忽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宇儿,不出去练武,呆在这里干什么啊?”,孩子听到女人的声音先是一惊,转而变成了一个乖巧懂事的样子道:“娘,孩儿在这里抓几只蜈蚣,师傅的药引需要蜈蚣。”女人听完叹了口气道:“要好好听师傅的话,娘要去会一个人,傍晚时分能赶回来”,孩童故意撒娇道:“娘回来可得给孩儿买几窜我最爱吃的冰糖葫芦呢”,女人声音温柔道:“买,当然给宇儿买了”,孩童稚嫩的声音道:“孩儿先行谢过娘了”。之后听到女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名叫宇儿的孩子现在显然已没有心情再理宗洋了,他把蜈蚣收好,匆匆地带着其他人出去了,宗洋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这个谁又能料到这个孩子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呢?宗洋又在担心。暗室里静的即使有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他独自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感觉死亡的地平线就在眼前,只是时间的问题,今天呢?还是明天呢?他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外面的光线也照不进来,宗洋只感觉肚子里空空荡荡的已在‘咕咕’的叫了,火光照在脸上,更加加剧的他的饥饿,石道里偶尔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宗洋也不知道自己实在听到还是在梦里听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道里终于听到了有细微的脚步声,仿佛是个女的,宗洋心里一阵胆怯,心里想又不知是什么人来折磨自己了。一袭红衣走进了咯咯笑道:“宗哥哥,你怎么落得这般模样”,宗洋知道她在取笑自己,心里没好气地道:“我自己乐意这样,你也管吗?”,来人正是古桐月,古桐月听完他的话也并没有生气,又笑道:“好好好,我不管你,那你就等着那个小魔头继续折磨你吧”,说完就要走,而且似乎真的要走,一点儿翻头的意思也没有,这回该宗洋着急了,宗洋道:“你真的忍心抛下我走吗?”,古桐月故作镇定道:“你不是让
人家不管你的嘛,现在求我也没有用,我走了”,说完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去,宗洋现在真的着急里,口里央求道:“桐妹,好妹妹,你放我下来吧,我都快饿死了”,古桐月背对着他偷偷地掩着嘴笑。
古桐月终于把他放下来了,全身舒展的宗洋拉着她的手似乎有许多问题要问,古桐月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出去慢慢聊”,宗洋跟着她出了暗室并一路向村外的小树林跑去,宗洋本来虚软无力,这一顿跑直把他累的气喘吁吁,终于跑不动了坐在一块光溜溜的岩石上不再动了,古桐月道:“你不怕他们再把你给抓回去吗?”,宗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都这么远了,他们赶过来也得一段时间,你也过来歇一下吧”,古桐月无奈地坐在他身边,宗洋问道:“你不是回去成亲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古桐月撇了撇嘴道:“那是我爹爹派人把我抓回去的,再说了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人”,说完她把嘴瞅道宗洋的耳边道:“我假装答应了,但趁他们不注意时,我又偷偷地遛出来了,你说我聪明不聪明?”宗洋道:“聪明,你聪明的不得了”,古桐月见宗洋的表情全然没有半点儿称赞她的意思,感觉没趣地道:“我知道你不会去找我,所以我就来找你喽”,宗洋见她不高兴陪笑道:“你走了只给我留下一封信,你当然无法想象我有多么担心了,这不,我正要去找你,一出来就遭此不幸,竟被一个孩童给暗算了,你说丢人不丢人?”,古桐月脸上现出了笑容道:“你可千万别小看那个孩子,你知道他是谁吗?”,宗洋看着她摇了摇头,古桐月继续道:“他的母亲就是近日武林中所说的‘菲魂仙子’,可以调动‘幽魂使者’,你知道‘幽魂使者’都是些什么人吗?”,宗洋又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宗洋头一次听说,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很新鲜。古桐月又道:“‘幽魂使者’是那些早已死去但尸体还未完全腐变的武林中人,他们的大脑内被注入一种毒液,可以自始自终地为主人效命”,宗洋越听身体越冰冷,武林中的怪事,奇事他也遇着不少,但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宗洋叹了一口气道:“那‘菲魂仙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古桐月地头沉思了半天道:“现在还不知道,最近她也未在江湖上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据传闻说她指挥着‘幽魂使者’”,宗洋道:“那如果她为坏人办事,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古桐月显然并不想讨论江湖中的事了,故意扯开话题道:“管它什么‘幽魂使者’不‘幽魂使者’,我们不管了。宗哥哥,你想不想知道少林寺玄空大师是怎么死的?”,宗洋看着她道:“怎么死的?”,古桐月站起身来道:“我们先去找点吃的,边走边说”,宗洋现在反而不觉得饿了,拉着她道:“你就告诉我吧,我现在就想知道”,古桐月嘟了嘟嘴道:“可是现在我饿了”,宗洋没有办法,只好一路跟着她找寻食物。
日暮已沉,昏鸦已归,天边残留着最后的一点绯红,远处苍山林立,仿佛留恋这最后的一点儿霞光而不忍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