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玮,他之所以没有中毒,并不是独他特殊,所谓百毒不侵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芮玮一
当发
觉酒中有毒,在昏迷的当儿掏出七叶果猛嗅,七叶果的香味能解迷药之毒,等铁网帮众来擒
他时,完全清醒。
芮玮足过处,无人再敢拦他,白燕生产后,体力仍未完全康复,此次无影门收了秦百龄
极大价钱,秦百龄指定要无影门四女齐出,看在钱的份上,四女同来。
至于那名丑尼姑即是
白燕的母亲——素心,本来无影门行事一向接掌一线的年轻女子出面,老而退休为尼的母亲
只服侍女儿,不参加接上的生意,丑尼姑之随来因见女儿白燕体弱,跟着照应。
白燕不能久战,自知拚命维持下去,一个不小心立即丧命,当芮玮以残臂叟面目现身时
,虽然芮玮化装术逼真,但言谈举动不能完全掩饰,只要亲近的人便可看出。
白燕替他生了儿女,亲近的程度哪有认不出芮玮的道理?本来她还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
,等芮玮伸出伪装的残臂,白燕便再无怀疑了。
她危急下,自然而然地叫芮玮来助她,虽然她知道拆穿芮玮的真正身分恐怕不妙,可是
一到危险,谁还顾到那么多?
围着白燕的数十人早看到芮玮神勇无匹,而且杀人手段惨烈无比,见他走来,无不内心
惴惴。
芮玮心知白燕脾性高傲,不到生死关头决不会求自己助她,他救人心切,一接近金掌一
翻一砍,如把快刀般,连斩七人。
只见那七人脑袋像球落地,四下乱滚,快得就似一招,七个大好头颅便此异处。
芮玮拿定以暴制暴的手段,要杀就杀得敌人心胆俱裂,果然不错,剩下围攻白燕的大半
敌人,一个个惊吓的退得真快!
他们怕极了芮玮,那支金掌就像一把神刀一般,要杀谁,谁就完蛋,简直不能以武学常
理来推理,芮玮左掌使的功夫怎会厉害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芮玮会合白燕,白燕业已抵敌得心力交瘁,索性坐倒地上。
丑尼姑关心女儿,赶快走上直如奴仆般,替白燕浑身推拿,芮玮放下右臂挟的那名尼姑
,她不是旁人,正是野儿化装的。
四周是敌,但芮玮在的缘故,谁敢攻过来,双眼睁得老大看芮玮掏出七叶果给野儿闻。
这实在不象话,这么多人围着,难道就眼见敌人自由自在的救人?想是一个不怕死的帮
众首先喊了声:‘杀呀!’
这声杀奋起众人的战斗心,猛的数十个一齐涌上。
不说芮玮,就是丑尼姑——素心也无动于衷,他相信身旁芮玮在,一切将安然无险,看
都不看一眼,继续为白燕推拿活血。芮玮右手拿七叶果放在倚靠自己膝上人儿的鼻端,蹲着
身子,直等身后一名持剑的敌人攻到,才左掌倏地向后伸出,分毫不差的抢握到剑柄上,持
剑那人撤手都来不及,竟是手掌剑柄一起被芮玮握牢。
芮玮不管那么多,不耽误分秒,一把扯过,像使剑般的自然,只见那人着剑柄飞起,剑
身再递出时,布下一道道剑幕,正是那招‘不破剑’。
立时围攻的前面一排,被剑光划过,无一幸免的被腰斩,阻了后面的攻势。
跟着宝剑飞舞的那人,已被一层层剑幕断成十八节。十七节飞出剑幕外,只剩下手掌一
节仍握在芮玮持剑的掌心中。
能将剑光布下十八道,简直匪夷所思,围攻众人只听说布下二、三道剑网,内功已到顶
尖儿,十八道,那不是顶儿尖又顶儿尖了。
这想想就胆寒,再不怕死的人,再有杀敌的勇气也无能为力了,上去明明一个死,你一
千万个不怕死又有何用?
只见围着还是围着,却无一点动静,一个个变做泥塑的人,脸色恐惧的看着场中五位敌
шшш▲ ttκǎ n▲ C 〇 人。
野儿醒来,白燕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四人齐时站起,芮玮丢下宝剑,宝剑主人的手掌还
牢牢握在上面哩!
白燕懒慵的向芮玮说道:‘烦你接下三位姐姐,使咱们会合一处。’
芮玮点了点头,脚步才一动,四周围攻的人已吓得连滚带爬的散开。
白燕的大姐:银月,二姐:桃根,三姐:菊吟。
她三人武功各有独到之处,在场敌人没有一个是她们对手,但这时杀得手臂酸麻,形势
已很危殆了。
芮玮一路行至,所到之处,围攻她三个的帮众纷纷退散,不一会儿齐都会集一处,没让
他芮玮动一招半式。
简召舞看得肚子差点气炸,自己虽拥有数千部下,都是一群饭桶,可是能怪他们吗?芮
玮确实太厉害了,教自己也不敢上去阻拦呀!
芮玮领头,不能说是突围,大步走出,后面跟着野儿,丑尼姑五人,秦百龄昏迷未醒,
仍被丑尼姑抱着。
一直走出大厅,外面静静地站立三位须发银白的老头。
芮玮打量那三人凝稳的气度,便知他们三人身手不凡,远非厅内所有敌人所可比拟。
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前面中间那人道:‘就这样走吗?’
芮玮道:‘不是这样走怎么走?’
那老头道:‘你威风出够了,杀的人可不在少数,可是咱们自知留你不住,现在你走,
可以,请吧!’
芮玮道:‘我的朋友呢?’
老头道:‘只要她们愿意随你走。’
芮玮笑道:‘那你还拦什么?’
老头气度凝厚道:‘不是你的朋友却不能走!’
芮玮道:‘谁?’
老头指着丑尼姑怀抱的秦百龄道:‘他,现今太阳门掌门。’
芮玮道:‘不错,他不应该随我走,他不是我的朋友。’
老头道:‘咱们知道,所以要留他上来。’
芮玮回转身还没说话,丑尼姑叫道:‘此人,老身一定要救他出去!’
丑尼姑素心是白燕的母亲,也就等于自己的丈母娘,芮玮不得不买她面子,回过身来,
摊手道:‘没办法,他虽不是我朋友却是我朋友的朋友。’
老头道:‘这么说,咱们出手抢人的话,你要阻拦喽?’
芮玮摇头道:‘我不阻拦,秦百龄本就是我的敌人,你们杀他刚好,他死活全不关我事。’
老头道:‘很好,咱们交朋友,我姓固,单名鹏。’指着身后两人,‘他俩我的拜兄
弟,单鹤,简虎。’
芮玮抱拳道:‘在下芮玮。’
此时简召舞走出,见本门三长老竟与芮玮拉交情,寒着脸道:‘固长老,姓芮的是咱们
的敌人!’
芮玮冷眼一扫简召舞,暗哼一声。
固鹏道:‘本门敌人只有太阳门弟子,旁人都不是敌人!’言下有点责怪简召舞乱结仇
人,惹上芮玮这种强敌。
简召舞自知此情况对己不利,部下是怕极芮玮不敢斗,而自己没有三长老相助,再怎么
也不敢与身手迥异往昔的芮玮作对。
固鹏走过芮玮客气的向丑尼姑招呼:‘法师,请将秦百龄留下。’
丑尼姑哼道:‘我不留,你待怎地?’
固鹏道:‘法师,他与你有何关系?’
丑尼姑硬绷绷道:‘你管不着咱们的关系。’
固鹏顾忌芮玮神奇武功,可并不怕她,仍容忍道:‘要知此时情况于你们极为不利,咱
们不愿留难只要留下秦百龄,假若没有太深的关系,还请法师赏个情面。’
芮玮也暗怪白燕母亲不识好歹,固鹏说的对,自己凭惨烈的手段震慑简召舞数千部下,
但若他们真正拚起来,己方情势大是不利,要说对方像慈悲庵弟子会死墙阵的话,只怕谁也
不能生离此地。
丑尼姑大声道:‘说不留就不留,你有本领先将我杀了!’
固鹏在厅外见过他们身手,除芮玮外无一是自己之敌,暗忖:‘我要杀你并不为难。’
抱拳道:‘我决不杀你,只是法师坚持不留人,本人只有抢了。’他声明这点,即是告诉芮
玮我不伤你朋友。
丑尼姑凛神戒备,固鹏左掌虚幻一招,右拳倏地肘底穿出。
此一招无比神奇,却是扎实的一招,加上出招快捷,甚难轻易躲过。
丑尼姑抱着秦百龄,无法放手相敌,横步一掠闪开。
固鹏势必夺人,早已忖度好丑尼姑闪避的路子,所以一等丑尼姑闪动,先已抢掠,只见
丑尼姑这一闪仍未脱离固鹏掌势范围。
固鹏怕震伤丑尼姑芮玮出手,突然收变拳劲,变成鹰爪,抓住秦百龄的身体。
这一抓实,立即十成掌劲运出,预备一举夺下。
丑尼姑功力不如固鹏,剎那间她也自知把持不住秦百龄的身体,于是她大喊:‘快!’
不用指明,白燕已知母亲求助自己,她无影门虽不看重母权,此情此景,论在同门份上
亦该一助。
倏地白燕双掌拍出。
白燕掌法最精,天下掌法只要让她看一遍便知破招,本身掌法不言而喻,定然严密之极
,使敌人非救不可。
果然,固鹏一见白燕掌法来势,不敢再抢,放手拆招。
芮玮怕白燕不敌固鹏强劲雄厚的掌力,一步踏上,左掌倏伸而出拦在二人中间。
他左掌具四照神功之能,随便一记普通招式,便能化腐朽为神奇,逼得固鹏退开,也消
却白燕的掌势。
白燕本只奇怪芮玮功力突然飞进,却未亲身体验,现在体会到芮玮金掌的神妙,大惑起
来,心忖:‘这是什么功夫,怎么毫无破绽可寻?’
却不知只是一招最最普通的掌法,只是到他芮玮左掌手中,便成一招连她具有无不能破
的眼光也蒙怔起来。
固鹏惊惧之情犹胜白燕,他退后不敢再攻,即道:‘不能交个朋友吗?’
芮玮道:‘我朋友固执不让,还希尊驾放手。’
固鹏怒道:‘秦白龄可是你敌人?’
芮玮道:‘可以这么说。’
固鹏道:‘你就这样不卖面子,容纵朋友护卫自己的敌人?’
芮玮道:‘我朋友要护卫,却是没法的事。’
固鹏道:‘朋友重要,还是敌人重要?’
芮玮笑道:‘当然朋友重要。’
固鹏语气逼人道:‘为了朋友安全,何不让我夺下秦百龄,我替你了结敌人,你们也安
然离开,何乐不为!’
芮玮道:‘你意思要我放手不管?’
固鹏怒火渐渐上升,大声道:‘不错,这样咱们是朋友!’
芮玮道:‘就因朋友重要,我不得不管,所谓爱屋及乌,我朋友一定要卫护我敌人,目
前我只有插手一管了。’
固鹏恨透太阳门,不得秦百龄心有不甘,怒喝道:‘姓芮的,你这样太不将咱们瞧在眼
里了。’
芮玮道:‘不是小瞧尊驾,尊驾认为芮某是个朋友的话,可否容忍一时?’
固鹏道:‘此话怎说?’
芮玮道:‘此时留情,任我朋友将秦百龄救去,将来再寻秦百龄的晦气如何?’
固鹏猛一摇头道:‘不行,放虎归山,凡我月形门弟子决不答应!’
白燕突道:‘大哥,不要跟他啰嗦,你要向我母亲就向到底,跟他多说,他不买你账,
无济于事!’
固鹏冷笑道:‘姑娘意思,不惜再斗!’
白燕回以冷笑道:‘不这样,你们肯安心让咱们离去!’
固鹏道:‘你们要走,决无人再留难,只是不能带走秦百龄!’
白燕冷冷道:‘可惜家母非带走秦百龄不可!’
固鹏怒道:‘这就不能善休!’
白燕冷笑道:‘所以我劝大哥还有什么好啰嗦的!’
固鹏大声道:‘要知再斗,就不那么容易了!’
白燕嗤鼻道:‘口说无用,斗呀!是不是怕再惨死数名弟子?’
固鹏委屈求全,只要秦百龄,就因再斗,虽然不致于让他们脱去,却顾忌门下弟子,以
芮玮身手,留下他们,势必要耗上数百名弟子的性命。
固鹏却不是怕事之人,被白燕一激,望着芮玮道:‘尊驾意下如何?’心想你只要坚持
一点,她母女俩不会不知好歹,非要救走你的敌人不可!
芮玮笑道:‘你就买她母女两人一次账吧。’
固鹏怒道:‘你这样容纵她们,她们到底是你什么人!’
芮玮指着白燕道:‘她是在下之妻。’
芮玮公开承认白燕为妻,白燕又惊又喜,只觉一股甜意透到心头,而另一人相反的,一
股酸意酸到心头。
她——与丑尼姑同一出家法号的野儿——素心,素心自被芮玮护离慈悲庵后,相偕到武
昌,闻说简召舞有女弥月之喜,化装而为,本想见机刺杀简召舞。
此意芮玮早存胸中,一则铲除恶人,免他主持月形门、铁网帮后,势力渐壮,为害江湖
,荼毒武林。
二则报杀妻妾之仇,还加上差点杀死自己之恨。
宴中,芮玮以残臂叟的身分,坐在挨这主位的第一桌,有很多机会可杀简召舞,然而芮
玮一直迟迟不动手。
到底简召舞是他一母所生的异父兄弟,半个手足之情,此令芮玮狠不下心肠铲除此獠!
当丑尼姑——素心带四位蒙面女子出现时,不说芮玮,素心也认出其中一名女子在绝谷
底见过一面。
她替芮玮生了孩子,她一出现,虽已出家的野儿心里就不舒服,再说她与芮玮的关系,
芮玮已向自己解说清楚。
原来那日在慈悲庵外伤心的会面,是因芮玮体内存着摄魂饼毒质的关系,并非厌恶自己。
现在芮玮已经吃了解毒的女香叶,才能与自己走在一起,说来芮玮与她关系并非纯情
所致。
这点自野儿了解后,野儿不再误解芮玮,自觉到这地步与芮玮相处,仍是其乐融融。
然不见白燕无所谓,白燕出现,隐藏在野儿内心的芥蒂涌生,暗恨怎么如此巧,她也在
宴中出现。
野儿暗暗观察芮玮的表情,发觉他俩人虽无纯情,想是孩子之故,自然而然芮玮脸上流
露出爱意。
宴席进行时,芮玮频频注视白燕,野儿心里伤感得拚命喝酒,若非此故,野儿素不饮酒
,不致于也被含迷毒的花雕所迷倒了。
此时芮玮又公开承认白燕是他妻子,素心怎不感到一股酸意酸到心头,说得更痛点,
那一‘妻’字好像一个毒蛇突然在她心上咬一口。
固鹏一听拚死要救秦百龄的丑尼姑是芮玮的丈母娘,那还有什么谈头,难免再斗了,于
是固鹏道:‘姓芮的,我兄弟三人会会你。’
芮玮站出身来,免得相战时伤到野儿她们。
固鹏、单鹤、简虎,三位加起来将近三百岁,他们三人是正牌的月形门弟子,同如梦大
师一代的人物,也是当年月形门解散后,硕果仅存的三位老前辈。
他们本过着隐士生活,虽也广收门徒,却从不亮月形门招牌,其原因怕太阳门寻仇,虽
然没听说太阳门弟子出现江湖过,但总小心为是,难免也有太阳门弟子隐居起来,倘若打着
月形门招牌,就是公然向隐居的太阳门弟子挑战了。
太阳门弟子和他们一样想法,也是不亮太阳门招牌,各自隐居,就像秦百龄明是太阳门
正传弟子,江湖只知万里飞虹的名头,可绝不知他的底细是太阳门弟子。
其后秦百龄在云南一带招兵买马成立一派,消息灵通的江湖人氏固知万里飞虹做了掌门
,却不知他成立那派叫什么名称。
秦白龄不敢遽尔宣布太阳门之名,也是怕实力未成遽遭月形门攻来,直到认为实力差不
多了,才率门下弟子,径至月形门根据地——鹦鹉洲寻衅。
要知太阳、月形两门,世仇之深,大有不共戴天之恨,只要是两门正传弟子,虽无半点
冤仇,一当明白对方是对头弟子,立时仇毒怨深,打起来更是不死不休!
不像简召舞虽学了月形门武功——玄龟集,自命月形门弟子,招集隐居弟子自封掌门,
却无仇恨太阳门之心,在他心中毫无太阳门是本门世敌的观念,复立月形门只为充实自己势
力而已。
凡太阳、月形两门真正弟子,自幼便灌输仇恨对方的思想,只要两门真正弟子仍流传世
上,两门世仇之念永不可能磨灭掉。
也因仇恨太深之故,双方瓦解后,由团体力量化成个别力量,自知个人力量有限,却不
知对头力量如何,所以都不敢亮出各自门派的身分了。
因此之故,数十年来,江湖不听太阳、月形之名,江湖人氏总以为两派之名已成历史陈
迹,哪知双方弟子仍有不少存在世上,而且一代传一代,都不忘世敌之名。
这些隐居身份的正传弟子,只要有实力的弟子出来登高一呼,立即便相从云涌,再度结
成有力的团体力量。
像固鹏、单鹤、简虎三位,虽已隐居数十年之久,年纪皆近百龄,早应淡泊身外仇恨,
然自听到月形门弟子在长江复立以实力雄厚的铁网帮做后盾,便立时摒弃家当,率领家小、
弟子,投效而来。
固鹏他们决不能让太阳掌门眼看成阶下囚而被救去,就是拚了老命也要抢回,倘若秦百
龄被擒,便是月形门极大的光采,自来这两门之间,还没有擒到对方掌门的战绩!
现在只要折服芮玮,秦百龄手到擒来,可是他们三人知道芮玮的厉害,不怕别人笑话,
三位辈份甚高的月形门弟子围攻一人。
只见固鹏、单鹤、简虎,凝神注视围在中间的芮玮,他们虽然不顾老脸,围个年纪相差
数辈的年轻人,却还提心吊胆,哪敢一丝半毫的大意。
芮玮神奇的金掌之功,实在过于厉害,令他们三人存不到一半得胜的希望。
芮玮也不敢大意,眼前三人武功,沈厚得令人莫测高深,胜了还好,倘若万一败了,自
己和野儿她们将无一人逃得性命。
他有点懊悔为了仇人秦百龄,竟拿七人的性命做赌注,这赌注下得太大了,也太不值得
了!
可是又有什么话说,素心老尼坚持要救秦百龄,不看僧面看佛面,白燕到底是自己有实
无名的妻子,这赌注只好冒险一下了。
只是有点奇怪,为何素心老尼坚持要救秦百龄,莫非她与秦百龄曾有密切的关系,又莫
非秦百龄清楚无影门底细的缘故,就因素心老尼这层关系?
芮玮杂想一现脑际,立即摒除,暗忖:芮玮呀,这是自己七人性命交关之战呀!
固鹏一声低喝,首先发难,快得像闪电,单鹤、简虎二人随即跟出,三人出招先后之差
,微之又微,几同一人从三方面攻到。
他三人中每一人的武功,已足骇警武林,像这样同时攻到,等于总和三人的力量,芮玮
武功再神奇,绝无法抵敌三大绝世高手意和的力量。
然而芮玮左掌之功,已至功参造化的地步,三人虽然连手攻到,但那微之又微的相差,
到芮玮眼中变得十分明朗,也就是说他们三人配合得再快,仍不成总和力量,好像一个一
个有先有后的攻来。
所以芮玮能够应付自如了,左掌挥出一片金光,众人只当他施出一招,却是三招分敌来
攻三人。
倘若芮玮只施一招,绝非三人连手之敌,快得无人能够分辨的三招,就似以一化三,三
个芮玮分战固鹏、单鹤、简虎他们。
一个照面,固鹏他们自觉胜利之望荡然无存,本来嘛,他们一对一来讲,绝不是芮玮那
只金掌之敌。
但他三人也不简单,每出一招皆是隐居后,苦研数十年而成的绝代高招,面对具四照神
功的金掌,仍能支撑下去。
转瞬数十照面,芮玮只觉压力渐重,因他三人连手同攻,其间旁人无法看出的先后相差
,越战越微。
芮玮以一化三的能力同时要越提越高,否则赶不上其间之微,三人力量变成一人,那么
自己就败定了。
可是时间一久,对芮玮来讲绝大不利,芮玮心想,自己以一化三过于费力,万不能再让
战况延展下去。
战到第七十三招时,芮玮下决心,心知再不当机立断,三人越战越顺的配合变成一人时
,自己一定一招便败下阵。
当七十四招一到,芮玮金掌上倏地多出一把短刃——鱼肠剑。
芮玮出兵刃,对方三人空掌,却无一点自惭心,心想你们虽是空掌,却是三人,拿出兵
刃并不为耻。
鱼肠剑一出,第七十四招变成剑招,前七十三招,皆是掌招,芮玮一身武术,最精的便
是剑招,剑招之中又以海渊八剑为所有武功之最。
而且那一陡变的剑招,却又是海渊剑法中,他所练成的压轴一招——大乐剑。
这变化使芮玮的能力陡增不知几倍,但见那一招施完,芮玮稳站阵中,停下手来,他知
道自己胜了。
不错,的确胜了,固鹏他们停下手来,因他们也知道败了!
若非芮玮手下留情,他们不可能仍像现在发呆的站着。
只见破布,数十碎片的飘飞。
固鹏、单鹤、简虎三人胸前,皆开了天窗。
蓦地,芮玮一声低沈的惊呼:‘月形门!’
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三位月形门弟子。
固鹏、单鹤、简虎,赤露的胸膛上皆有一个青记,形成半月。
芮玮一直不认为简召舞组织的月形门为真正的月形门,所以当被围时,无论铁网帮众了
,月形门弟子好,一律照杀。
但若真正的月形门弟子,他绝不敢杀,自己左掌练的四照神功也是月形门之术,以月形
门之术杀月形门弟子,万有全在天之灵焉不痛心跺足!
芮玮就因简召舞派出的一百二十名弟子,名称上是月形门弟子,虽然他心中不以为是月
形门弟子,仍出手相助,他不能让月形门弟子五字的名号,输在月形门世敌——太阳门手中
此时看到固鹏三人胸前的半月形青记,还有什么怀疑,他们真是月形门弟子,自己不能
不帮助他们还与他们为敌。
于是他面向素心老尼道:‘前辈,请将秦百龄交我。’
丑尼姑道:‘你拿他作什么?’
芮玮沉声道:‘交给固鹏他们发落!’
丑尼姑怪叫道:‘什么!你,你帮他们,不再帮我?’
芮玮叹道:‘前辈,我敬重你是白燕的母亲,所以才力加维护,可是现在不行,在月形
门弟子面前,我应有责任将他们世敌的掌门交给他们!’
丑尼姑大叫道:‘为什么!’
白燕也接问句:‘到底为了什么?’她见芮玮不再维护自己母亲,心中十分不快。
芮玮大声道:‘因为姓芮的也是月形门弟子!’
此言一出闻者莫不惊讶,简虎不以为然道:‘尊驾不要混充我月形门下!’
固鹏却道:‘三弟,他的确是月形门弟子!’
简虎脸上透出不相信的神色,单鹤接道:‘三弟,你难道还没看出,他败我兄弟三人那
招,是我月形门绝招海渊八刀吗?’
简虎‘啊’的一声叫道:‘不错,果然是,他改成剑法,我竟看走了眼!’
简召舞突于此时,大声道:‘月形门弟子听令!’
固鹏、单鹤、简虎同时躬身,应道:‘在!’
却见芮玮大剌不理,虽然他也是月形门弟子。
简召舞大怒道:‘芮玮,你敢不听令!’
芮玮撇嘴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