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还有透彻心扉的寒意,而这些,我能感觉到就是从这名老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老人一直埋着头,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我发现老人一直低着头是在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棋盘,不对,说是一块棋盘其实是被人硬生生的把地板挖出空缺雕刻出的棋盘模子,我有些奇怪,这棋盘上却没有棋子,没有棋子的棋盘有什么好看的?
我正疑惑着这老头在干嘛,这时忽然感觉小腿处一吃痛,我立马惊得转过头一看,刘雨正用一种很不满的眼神看着我,她骂道:“还不去拜见天王?!”
我一愣,立马又看了看这个一身白衣的老头,心中真的很难将“天王”这种牛逼的称呼与他结合起来。
这时候,我看见老人缓缓的抬起头,我总算是看清楚了,老人的脸上颇有一些皱纹,脸上的皮肤也白的有些过分,白花花的胡须显得他十分沧桑,他看了看刘雨,轻声说:“你先退下,本座想与这位小兄弟单独聊聊。”我听的出来,刚才在外面听的声音就是这声音,雄浑而有力。
刘雨听老人这么一说,虽然有些不愿,不过还是十分恭敬的朝老人低头回道:“是,尊主!”说罢,刘雨又瞪了我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的这间屋子,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现在整个屋子内便只剩下我和老人两人,这里面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怪的。
我发现老人自抬头之后便一直盯着我看,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看得我十分有压力,我朝老人讪讪一笑,招呼道:“老人家,你好,小子便是肖峰,不知老人家找小子来有什么指教?”
老人看着我哈哈一笑,说:“本座只是想看看鬼手张灵收了一位什么样的弟子?小兄弟,你走过来一点,让本座看看你。”
我有些不明所以,便朝老人走近了几步,可才走近几步,我的身体竟然忽然不受控制般的被一股吸力猛地朝前滑去,我顿时一怔,等我稳***形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老人跟前,我看见老人正朝我淡淡的微笑,而他的一只手此时也握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十分吃惊,刚才发生了什么?是这老头把我吸过来的吗?这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还会有这种功夫?
老人捏着我的手腕,很快,他的表情微变,变得有些惊讶,老人又抬头看着我,瞬间一出手,飞快在我的身上四处拍了拍,最后停在了我的胸口,老人在我的胸口似乎摸了什么东西,他只是摸了摸,脸色便变得十分的震惊,接着,他放下手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没有想到,张氏一族的下一任门主继承人竟然是一名外姓弟子,莫非张氏一族已无人了吗?”
我听老人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吃惊,奇怪的看着他问道:“老人家,你在说什么?”
老人笑罢,便盯着我看了看,说:“小子,本来本座还只是认为你最多不过受过张灵的指点罢了,不过刚才本座查看过你的身体,发现你体内的真气尽得张灵真传,而且张灵肯将龙符传授于你,证明你是他认可的弟子,只是我很惊讶,张灵怎么会破例收你这个外姓弟子?”
老人的话我只能听懂一半,他的话跟当初将军见到我时所说的话十分相似,他们似乎对于师父收了我这个外姓弟子来说十分的惊奇,同时,对于我身上会有龙形玉佩更加吃惊。但是,我是外姓弟子和龙形玉佩的事情,师父都没有跟我提到过。
我突然发现,好多事情,我竟然都没有一个外人了解得多。不过老人既然知道这么多关于师父的事情,那么确实可以证明他和师父有些渊源,说不定他跟师父还真是故友。
我朝着老人说:“老人家,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师父这么多事?”
老人渐渐停止了笑容,看着我笑道:“小子,你既然知道张灵为本座疗过伤,却又不知道本座是何人,张灵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呵呵,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本座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听见别人称呼过我的名字了,自己也都快忘了,不过知道本座的人,都习惯称呼本座的名号——雪魔。”
老人的语气十分的平淡,但我听到他名号的那一刻,瞬间感觉到周身的气温都低了八度,寒意逼人,看到老人的这白衣白发白胡须,加上他全身不断释放出来的寒意,雪魔这个称呼形容他,简直不为过啊。
我有些骇然,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那种武侠故事当中的剧情竟然出现在了现实当中,而且还让我狗血的亲身经历了,我现在竟然面对着一位武林前辈,还被关押在地牢当中,这是不是要传我毕生功力的节奏?
呵呵,我想多了。
不过我看了看这位前辈手脚上的锁链,光是看看都觉得很难受,如果这人就是师父跟我说的那个寒气高手的话,那我就太惊奇了。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这人的功夫极高,一身寒气几乎没有人能够靠近他,败在他手下的高手多不胜数,他一个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人困在这里?还有,他和那抱婴女鬼又有什么关联?
我都想不明白,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终于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老人家,是什么人把你关在这里,还有这锁链……”我低头看着锁在老人手腕上的粗铁链,心里有些心悸,这简直是虐待老人啊。
谁知老人却是自嘲了一声,说出了一个让我大跌眼镜的答案,他说:“这是本座自己锁上的。”
自己锁上的?我勒个去?谁会用这么粗的铁链子把自己锁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这不是自虐吗?
我听到这个答案心里顿时震惊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人,说:“为什么?”
老人忽然哈哈一笑,然后沉了一口气,看着我笑问道:“你这么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我确实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困住自己?
老人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好,本座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本座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被奸人所害。”
我听得一惊,被奸人所害?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老人,看样子老人似乎还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老人沉了一口气,缓缓的说:“这事情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当年本座正直青年,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那时本座效力于军方一支特殊部队,代号雪狼,凭借一身寒气绝学在战场上屡建奇功,短短几年时间在部队当中名声大噪,在军区,只要提起我雪狼的名号,绝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听得惊奇,老人原来竟然还是特种部队的军官,但是老人说起这段往事,脸上浮现出一股嘲讽的笑容,他似乎并没有觉得是在说自己的光荣史一般。
老人继续说:“本座的突出被军方上级看中,当时他们找到我,让我参与一次极为机密的特殊计划,当时参加这次计划的队员全部都是从全国各个部队挑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几乎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这次计划说是美国人在东南亚的某地设置了一个秘密的研究基地研究生化药物,为了东南亚国家的安全,上级决定让我们去破坏他们的研究。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我们潜入研究基地控制他们的研究成果,美国人的科技确实不是我们国家可以比拟的,他们在东南亚设置的基地防御十分严密,我们为了控制这座基地,花了不少时间,不过最后还是进入了控制中心,不过当时进入的时候颇为奇怪,控制中心竟然空无一人,我们才发现,这基地里面的所有数据在我们到来的前几分钟已经被人拷走了,当时本座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的行动十分机密,从进入基地到控制研究室都非常迅速,敌人根本没有机会作出反应,除非有人泄密。”
老人此时的脸色颇为难看,他接着说道:“正当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基地突然发生了爆炸,整个基地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被夷为平地。”
我大惊,忙问道:“然后呢,你们逃出来了吗?”
老人自嘲的摇了摇头,说:“所有的队员几乎无一生还。”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老人,无一生还,那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淡淡的解释道:“当时本座从拼尽全力跑出基地,也被炸成了重伤,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不过天不亡我,本座顺着河流漂到了一座村庄,被当地的农人救起,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我明白似的点点头,老人的经历果然是险象环生,不过,这跟他把自己锁在这地牢里面有什么关系吗?
老人继续说:“我在调养期间,一直都在思考着那天的任务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可是一直都想不明白,直到本座伤好,找回了军区,军区的人得知我还活着的消息都十分的震惊,本座本想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些关于那次行动为什么会失败的消息,结果,等待本座的却是一连几个晚上的审讯,他们不停的问我还有没有人活着,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都接触了哪些人……本座当时十分气愤,我作为一个为国家不顾生命去完成任务的军人,回来之后面对我的却是质疑和盘问,最后更可笑的是,在他们审讯完之后,给本座安了一条叛国罪,立即执行?哈哈哈哈。”老人笑得很张狂,但是我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抹怨毒和仇恨。
“当本座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简直快疯了,我提出要见首长,可他们根本不予理会,当他们掏出枪要处决本座的时候,本座才知道这是上头要我的命,虽然我不明白上头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本座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恐怕和那一次的行动脱不了干系,本座当时夺了枪逃出了军区,逃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见到他才让本座明白了很多。”
“什么人?”我忙问道。
“是那一次行动的组织者,也是当天行动的队长,他没有死,他好好的活着就站在本座的面前。”老人的表情十分愤怒,他缓缓说道:“原来整个行动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是他背叛了我们所有人,队员们的死全部是他一手造成的!”
老人的脸色有些阴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嘴角的肌肉一直在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