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去洗澡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抱着头想着王茜刚才的话。
她究竟想说明什么?难道真的打算跟飞飞效仿娥皇女英,让我坐享齐人之福么?这即便不是个笑话,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可操作性的事情。
不可否认,在这些日子里,我也曾经想过是否可以这样左拥右抱,将我喜爱的女人悉数的收入囊中。可是,理智告诉我,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说我只是打算做一个逍遥的散人,也许这事儿还有的商量。可是当我已经决定了要去承担四个家族合而为一的责任的时候,这件事就成为了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
试想,有没有一个政府可以放心的让国内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的当家人,顺利的转换国籍?换句话说,只要这个当家人的国籍产生了变化,那么他名下的所有产业的性质也就发生了变化。且不说这些资本的转化会面临多少的阻碍,单单就是如此之大的国内资产的流失,就会让现任的政府忧心忡忡。而这种忧心忡忡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政府从此以后放弃对于这个家族的帮扶,更可能的是开始不断的打压这个家族,任何一个家族的兴起保持和消亡,都跟政府采取的态度有着直接的关系。家族的势力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跟一个国家背道而驰啊!
所以,王茜所说的移民阿拉伯,这种想法根本就是极其天真的。不单天真,还有些可笑。
那么。如果非要行娥皇女英之实,就只剩下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三人永远都不结婚,只是采取家庭的方式居住在一起。可是,这样一来,就像是我之前所言的,无论对于王茜,还是飞飞。又或者是我自己,都不公平。事实上还远远不止我们三个人,对于我们王石两家,甚至白家,甚至吴家赵家,都是不公平的。这里边的弊病显而易见……
于是,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飞飞,或者是不是想过要将飞飞也留在身边,其实就显得一点儿都不重要了。
有的时候,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是绝对不能率性而活的,他的身上,担负着太多太多的责任。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这个角色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混乱。
正想着,王茜用浴巾擦着头发推开了卧室的门,看到我躺在床上抽烟,便笑着对我说,“你去洗澡吧……”
我点点头,将脑子里刚才盘旋的所有事情都清除了出去,既然已经知道不可为,那就没什么好想的了。三年地从商经历。让我明白了,可操作性地必要。一件根本没有可操作性的事情,那就不该被列入考虑的范畴。
进了浴室,我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然后推开卧室的门……
可是,原本神色坦然的我却被一下子弄懵了头脑,因为我看到飞飞和王茜赫然一起躺在床上,笑眯眯的小声交谈着。
我靠,她们俩想干嘛?
看到我进来。飞飞冲我办了个鬼脸,居然堂而皇之的说到,“好了,茜姐姐已经答应了,我们今晚三个人一起睡!”
我黑着脸,“开什么玩笑,不要胡闹,飞飞你赶紧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飞飞求助似地看着王茜,王茜淡淡的一笑,可是我却能从她的笑容里看到几分牵强,“石磊,我们俩已经决定了,我和飞飞都不介意一起跟着你,分享你一个人!”
我将手里的浴巾往旁边地担衣架上一扔,很认真地说,“我介意!”
飞飞和王茜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飞飞先开了口,“大叔,这可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哦,我们两大美女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我不管啦,反正茜姐姐已经答应我了,你没有权力反对。”
我实在是有点儿无言,但是理智很清醒的告诉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异常坚决的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那你们在这儿呆着吧,我出去。”说完之后,我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房门。
换了衣服之后,我离开了自己的家。
其实倒是考虑过在原本准备给飞飞的那间卧室里睡的,但是仔细想了想,恐怕飞飞和王茜是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这种根本就是尴尬的局面,特别是飞飞,她原本就是那种很彪悍的什么都不顾的性格,如果我继续留在家里,她一定会执着的站在门口敲门。因此,我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离开这间房子,自己到外边去睡。
就在附近找了个宾馆,开了间房,然后手机响了。
“石磊,你这又是何苦?飞飞说你不要她了,一个人躲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哭。”王茜的声音有点儿犹豫,似乎拿捏不定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王茜,我们能不能不谈这样的问题?我说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好吧,我承认,齐人之福也很诱惑我,可是这件事的确不行。我知道你心里多少也有点儿不情愿,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样子的考虑,最终会答应飞飞这种很无理的要求。但是,我的态度很简单,那就是我只会同意跟你一个人在一起,而绝不会去让你们效仿娥皇女英。你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也都不要去做,飞飞哭就随她去,迟早会有这样的一天。她的心智还太不成熟,出于对我的依赖才会如此,等到她再懂事一些,特别是遇到一个好一些的男孩儿,她一定会改变的。只是你,倒是多少有些让我失望。你怎么也跟飞飞似的那么糊涂?”
王茜半晌无语,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自己挂上了电话。
躺在宾馆的床上,我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而是想着明天到了上海,应该做哪些事情,又该如何去做……
早晨八点多钟,我起来洗漱停当。给王茜打了个电话,她已经准备好了,便让她在门口等我。
开着车接了王茜,我问她,“飞飞怎么样?还在家睡着?”
王茜点点头,“嗯,小妮子昨晚闹了挺久,后半夜才睡着,估计是哭累了。”
我无奈的一笑,“算了。不去想她。”
“嗯。我给她留了个字条,让她醒了就自己呆着,告诉她我们要去趟上海。”
“你是不是还告诉她我们要去见她的父亲。安慰她也许见过她父亲之后事情还有转机?”
王茜很坦然的承认了,“是,我是有这样说。”
我摇摇头,苦笑一声,“王茜,你以为你这是在为我好为飞飞好,可是这次你真的错了。你要是为我们好,就不该给飞飞任何的希望。我知道你也难做,一来你也喜欢飞飞,不忍心看到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如果我们三个人再这样纠缠着,反倒是会给她更多的伤害。当然,你不希望飞飞恨你,所以你才……唉,算了,还是等从上海回来,我自己跟飞飞谈谈吧。”
王茜不说话,使劲儿咬着下嘴唇……
中午左右,我们到了上海。
把王茜送回她在张扬路的家。午饭之后。我开着车自己去了白大少的公司。
站在前台,我微笑着对前台那个身上穿着一套湖蓝色的职业装地女孩子说,“你好,麻烦你通知一下白大少,我想要见见他。”
那个女孩儿抬头打量了我一下,大概觉得我不是那种贸然前来的人,很职业化的问我,“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么?”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预约,不过你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最好给白大少打个电话,就说我是石磊,我想就算他今天预约全满了,也会推掉别人来见我的。麻烦你……”
女孩儿稍稍一愣,但是为我语气里的那种坚定不移腔调所感染,最终虽然有些犹疑,但是还是拿起了电话。
很快,女孩儿在简单地说了一句“董事长,有位石磊先生说要见您。”之后就挂上了电话,站起身来,很有礼貌的对我说,“董事长说请您进去……请随我来。”说完,自己走了出来,在我前边带着我往里走去。
顺着狭窄的回廊,很快就来到了白大少的办公室门口。
这是一间几乎全封闭的办公室,除了一扇普通的门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从外边看到里边地窗户之类。
那个女孩儿很客气的跟我说,“抱歉,请稍等……”随后摁响了门上的门铃。
门上传出咔哒一声,女孩儿微笑着推开了房门,然后一伸手,“石先生请进。”
我走进去之后,看到女孩儿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又是轻轻的咔哒一声,门被关死了。
很自然的,我听到了白大少的声音,“很难得啊,石公子怎么会想起来找我的?”
我笑着转过头,这才发现,原来白大少这间办公室倒是布置的非常有情调,有情调到简直就不是办公室的地步。
这里,更像是一个奢华的宫殿,几乎所有的装修都是最顶级的材料,而且,除了我身后地那堵墙之外,其余三面都是明晃晃透明的玻璃。
我正面对着的,是一面通透的玻璃墙,窗帘已经拉开,外边的阳光美好的照射进来。但是,从屋内空调风显然并不强大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玻璃墙的隔热效果却是非常好的,外面那肆虐地夏日阳光,对于屋内的温度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而左右两边的玻璃墙,则能很清楚的看到,左边那间根本就是一个酒吧或者舞厅之类的,总之装修风格跟那个完全一致。里边的角落还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放着一套身架庞大的落地音响,看来是个小小的听音间。而右边的那间,则是一个卧室的模样,硕大的圆形水床,以及地上厚厚的带着茸毛的地毯。总之是卧室里该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整个办公室包括两边都被打造成华贵的金黄色,看来白大少对于这种象征着权力的颜色情有独钟。
当然,更为让人愕然的,是右边那间卧室的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是睡着了,被子仅仅盖住胸口,一双洁白的双臂露在外边,仔细一看。
居然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显然是北欧的血统。
我微微一笑,“白大少果然是最为懂得享受的人……”
白大少笑着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坐吧,石公子。”
我多少有些奇怪,“白大少就不怕这对面的玻璃墙会让外边的人都能看到里边的情况?”
白大少又是一笑,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小的水吧里倒了两杯酒,不紧不慢地说,“靠外边地两堵墙。都是只能从里边看到外边。却无法从外边看到里边的。”
我恍然大悟,不禁也有点儿恼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我早该想到,既然白大少能够把办公室打造成一个销魂窟的样子。就不可能不想到这样的细节问题。
于是我讪讪的一笑,接过白大少手里递过来的酒杯,摇晃着杯子,看着金黄色的酒液在杯壁上左碰右撞,“大中午的就喝威士忌,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
白大少点点头,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石公子本就不是个守常规的人,连跑到温哥华去强行带走我的女儿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样的小节自然不会去计较。说吧。你今儿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会仅仅是想来跟我示威,告诉我就连我的女儿都被你征服了吧?”
我看到白大少的眼睛里有几点寒光,从这个也能看出,他其实还是真的很在意飞飞这个女儿的。
“白大少如果觉得我是为了得到飞飞,才去做这样的事情,恐怕我真的就只能说你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风流成性的!而且,这番话好像我在温哥华的时候就对你说过了……”我悠悠然地喝了一口酒,又摇头叹息到。“这么好的酒,却没有雪茄相配,似乎缺了点儿什么……”
白大少笑了,走到水吧边又拿出一个盒子,从里边掏出两支雪茄,取出之后,用雪茄剪轻轻的修剪雪茄头,动作缓慢但却华丽。
“那么,石公子是不是觉得你们公司的那摊子事情是我做出来的?”修剪好了雪茄之后,白大少拿出一个喷射型的点烟枪,小心的用火焰将两支雪茄分别点燃,然后走到我面前,递了一支给我。
我结果雪茄,吸了一口,在手里晃晃,“雪茄不错,至少也要一两万人民币一支吧……”然后我顿了顿,才回答白大少的问题,“如果我认为那件事是白大少所为,今天我就不会坐在这里跟白大少聊天了。而是该坐在办公室里紧锣密鼓的考虑对策,究竟应该如何收拾残局了。白大少的手段绝对不会仅仅只有这一样,除非不动手,只要动手就一定是暴风骤雨式的连环攻击,我不敢大意啊!”
白大少又笑了,伸出杯子,跟我碰一下,浅浅的啜一口,“很好,石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么你今天这么悠闲,是因为知道那件事很容易解决?或者说你已经知道是谁捣的鬼了?”
我没有回答白大少的问题,因为不适合,而是反过来问了一句,“知道不知道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这不是你白大少做的就可以了。我想,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资格做对手的人,仅仅也只有我们两人而已了。其他的,我说实话也没放在眼里。如果他仅仅只是这一个小动作拿到点儿好处也就罢了,若是他继续捣蛋,我想我会让他后悔他产生这样的白痴念头的……”
白大少颇有意味地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些讶异,“没想到仅仅半年不见,石公子身上倒是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气概,可喜可贺,看来吴赵两家果然那是后继有人了。”
我哈哈大笑,“怎么白大少现在却越来越不风趣了,我记得你以前是个非常喜欢开玩笑的人,现在说话居然显得越来越沉重。难道最近生意上不太顺利?应该不会是生活上的不顺利吧?”我特意指了指里边那间卧室,嘴角有点儿揶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