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达夫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眉毛挑了起来，像是在让我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对于所谓的企划费用我没什么兴趣。我那个公司虽然不大，但是一年的开销也要一百多万，这笔单子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报酬，一百五十万上下，也就抵掉我一年的费用。但是这样一来，势必有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我要把精力全都放在这个上边，接下来让我创造真实利润的时间就不多了。”
方达夫点点头，“这个我考虑过，也估计到一百多万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你已经被童话公寓撑大了胃，你先说说你有什么其他的合作方式……”
“你看这样行不行，回头我会提交一个企划书给你，如果你觉得可行，就这样进行。我初步的想法是，你把整个小区的销售任务外包给我，我提供一个保证金，如果房价低于我们的核定价格，就从那个保证金里扣除，但是高出的部分，我们另外商讨利润分成。”
方达夫托着下巴，眼神颇具玩味的看着我，似乎想琢磨透我的想法。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也就是说，你要拿着当初跟老宋合作的方式跟我合作。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你不再是空手套白狼，而是先要进行投资。”
我微微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其实，不同的是上次是走了政策的漏洞，而这次，我是正当的投资。并且，对于未完成的施工，我也将参与设计，这是一个全然不同的操作，跟童话公寓可以算是两码事。”
方达夫笑着用手指轻叩桌面，“哈哈，石石，终于你还是也要开始跟我打心理仗了。不过，我想，你总归需要一个合理的能够说服我的策划吧？或者至少有一个创意。”
我也笑了，却并不开口，而是将眼睛紧紧盯着方达夫。我是想看看方达夫在我的逼视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如果一直针锋相对，不选择避让，那么接下来估计我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愿意把这个既得利益给我。
很幸运，方达夫见我迟迟不开口，终于又笑了。“好了，你不用试探我了……我是个商人，不会看着利润不要。如你所言，那儿周边的房价普遍在两千五左右，我想要知道你目前有自信能够将房价提高多少！”
我这才伸出一只手，拇指摁住小指，其余三根手指笔直的竖着，“百分之三十！”
“你的意思是能够将房价提高到三千二左右？”方达夫显然很有兴趣，身体也略微前倾。
这是一个好迹象，从心理学上说明此人对于话题很感兴趣，想要知道更多的内容，并且在全神贯注的思考话题相关。
“差不多吧，可能更高。如果按照正常的销售思路，十五万平有效面积，即便因为亮点集团的强势进入，导致房价短暂下滑，但是毕竟下滑有限，你们接手之后，利润怎么也超不过五千万。房价能推到多少？两千六？还是两千七？而如果房价达到三千二，很显然，整体利润将超过一亿两千万，刨去你们之前可能达到的五千万，还剩余七千万。七千万啊，我们就需要做一个合理的分配了……”
方达夫依旧满脸笑容，“你能告诉我你想要得到多少么？”
我坚定的摇摇头，“不知道……这必须等我回去之后，跟公司的人一起做一个初步的预算，我总不能在自己的成本投入是多少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告诉你我需要得到的数目。”
“你真的那么有自信能把房价推到如此不合理的地步？”方达夫显得不够相信我。
我淡淡一笑，“不是自信，是有把握。还是那句话，有钱人，譬如你这样的，通常只选最贵不选最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你能告诉我你昨晚在那个红房子里的消费大概是多少么？”
方达夫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到这个，而且在他看来，可能这个问题跟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完全没关系。
但是方达夫想了想之后，还是回答了，“五万块附近。”
我的身体后靠，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点上，吐了一口烟之后，我说，“那么，要达到同样的效果，在五星级酒店的ktv里，或者就在上海最有名的金碧辉煌吧，需要多少？”
方达夫笑了，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昨晚那一套，除开我身边那个小影星不谈，正常的夜总会，包间消费不会超过五千，小姐的台费五百一个，出场就算两千，总共也不过一万多块，两万块都顶到天了。这就是我所说的有钱人不选最好只选最贵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打算把那个小区打造成富豪们的别院？可是，石石，你该清楚，那里边可是有百分之六十的经济适用房啊，那儿将要居住的，都是些城市里的底层人民。”
我眨眨眼睛，“一道围墙就可以解决不是么？一个标地，为什么不能是两个小区非得是一个？”
方达夫的身体也开始向后靠，他的瞳孔向左上角飘去，心理学上这说明他在思考问题。很快，他眼角含笑看着我，“我大致知道你的构思了……但是我为什么要跟你分享利润呢？我一个人拿不是更合适？”
“这里还有很多细节的问题没有解决，比如具体的建筑问题，比如建好之后的营销问题，比如房价的具体战略问题，比如市场的调研问题……问题很多，方向也很繁杂，成本的核算必然要被你考虑进去。如果你自己操作，自然无可厚非，但是其实最终的效果一样，你能得到的利润不会增高。我刚才就说了，我必须等到回去，将详细的企划方案写出来之后，经过研究审核，才会知道自己该找你伸手要多少钱。方总应该不会急功近利到如此地步，甚至都不给我参与的机会吧？我最终给出的分成报价，绝对不会高出你做出的核算。两相持平，你就不如把销售外包，省力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