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试试。”虹筝面色凝重的起身,将位置让给白爵。
虹筝很沉默,这倒是让夜攸蝉有些意外,她知道墨伊的情况可能有些糟糕,却没想到竟然糟糕到需要两位站在医术界顶端的人会诊。
白爵通过墨伊的味道和虹筝的脸色,已经从虹筝的神情里预料到墨伊可能已经超越了疑难杂症的级别。
手指搭上墨伊的脉搏,不消片刻,白爵的脸色瞬间煞白,猛然抬起头,看着墨伊的眼神有几分警惕,还有几分探究,然而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来自于墨伊的病症。
“什么情况?”夜攸蝉怎么觉得这情况不像是看病呢?反倒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你怎么看?”白爵收回手,看向虹筝问。
虹筝锁起的眉头从触及墨伊的脉搏后就没有舒展开过,看向墨伊的眼神里虽然没有警惕,但探究和困惑却很多,她在想,墨伊到底是从哪里招惹到那种毒的。
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活着的时候,虹筝有幸感受过那种特殊的脉搏,因为实在太特殊特别,到现在她都十分清晰的记得,当年父亲还很感慨的和她说,那种特殊脉搏,有些医者一生也许都无法遇到,因为太少有、太罕见。
“两位,能别打哑谜了吗?”夜攸蝉拍拍石桌,提醒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两位。
“蝉蝉,我救不了他。”虹筝回过神,眼神沉重的看一眼夜攸蝉。
夜攸蝉仰起头看着虹筝眨了眨眼睛,虹筝说的是救不了,而不是治不了,虽然相差一个字,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虹筝的意思很明显,墨伊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更不是咒和蛊,救不了就说明墨伊身上的问题,不在医生的能力范围内。
听到虹筝的话,墨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眼神里也没有丝毫波动,好像他早已知晓这样的结果一样。
只是毕竟是为了求医治病而来,得到这样的结果,墨伊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你也一样?”夜攸蝉看向白爵问。
“嗯。”白爵点点头。
自从身体恢复后,白爵就一直留在皇宫,一方面是为了虹筝而留下,一方面是为了还煌枢剡和夜攸蝉的救命恩情而留下的,他这人虽然思想上有些扭曲,但并不妨碍他明白何为知恩图报。
“可是你们知道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吧?”夜攸蝉托着下巴,不急不慢的问。
“是尸毒。”说话间,虹筝又看了一眼墨伊。“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沾染到尸毒?”尸毒实在太特殊,如果不是去到极为特别的隐世之地,根本不可能沾染到尸毒。
“……尸毒……”夜攸蝉抽抽嘴角,余光微微望天,敢情这是要开启盗墓的节奏吗?“尸毒也是毒,为什么不能治?”
“尸毒只是我们这些不能探究其中奥秘的人擅自取的名字。”虹筝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据我所知,尸毒都来自于至少千年以上的凶墓,这种墓的地理位置、内部构造要求都极为特殊,因会影响到周遭生灵的生存,所以多数凶墓都已经被破解,所以你到底是从哪里沾染到尸毒的?”她再次看向墨伊询问。
“不知道。”墨伊缓慢的摇头,响起低沉嘶哑的声音。
这下虹筝有点傻眼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墨伊浑身散发的气息太过无辜,让她不得不相信墨伊。
“我知道。”白爵想了半天,做了一些思想斗争,思前想后,外加反复确认,才决定开口。“是龙苍薄吧。”他看向墨伊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墨伊愣了愣反问。
“以前……应该是很久以前,我刚认识龙苍薄没多久时,我和他下了一座年代十分久远的凶墓,你身上尸毒的气息,和那座凶墓墓主的气息一模一样。”那时候墨伊还不知道龙苍薄冒险靠近墓主的原因,但现在看到墨伊,他想他已经知道了理由。
“枢剡哥哥,此处已开启新篇章。”夜攸蝉扯着一抹笑不出来的笑意,拍拍煌枢剡的手,有种即将被这世界的神奇击败的感觉。
“新篇章是打酱油的。”煌枢剡安慰的揉揉夜攸蝉的头发说。
“不,我有种预感,这事儿会没完没了。”夜攸蝉面色凝重的摇头,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哎,你说你,到底哪里得罪龙苍薄了,竟然会被下这么重的毒手。”这不是想要人命,而是想生不如死的折磨对方啊!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我不知道。”墨伊有点呆愣愣的摇头。
“命都快没了,你说不知道……”夜攸蝉想教训墨伊几句的,但墨伊那无辜的气息太浓烈,让她有点不忍心口下不留情。“龙苍薄下那个凶墓的目的是什么?”她看向白爵问。
“不知道。”白爵微微摇头。“他只信任自己,不会将目的告诉任何人。”
“这倒是……”夜攸蝉赞同的点头。“那怎么办?看着他等死吗?”她是想帮帮墨伊的,尤其是在知道龙苍薄费尽心思想要折磨死墨伊时,她更坚定了救墨伊的想法。
“尸毒不是毒,是一种特殊的能量,这股能量会彻底破坏人的身体,当人的血肉脏器完全腐烂后,活人会变成活死人,腐烂消失的血肉脏器会超速再生,但不会有活着时的机能,活死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拥有理性意识,度过这段时间后,理性意识会渐渐消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行尸走肉,进而会本能的袭击活人,吞噬活人的血肉。”虹筝一直都记得那位特殊患者,虽然父亲一直在竭力为那人治疗,但最后还是逃不过最不想面对的结果。
那位患者是虹筝的父亲亲手杀死的,在理性还保留一丝一毫时,那人苦苦哀求,虹筝的父亲面对尸毒完全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无奈的斩下那人的头颅。
夜攸蝉认真的听了半天,听到最后她心里油然而生两个字:“丧尸”啊!
“转化。”煌枢剡缓缓开口,响起磁性低沉的嗓音。
“……是啊!可不就是转化嘛!”夜攸蝉恍然大悟的拍着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