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除夕夜的饺子,就算是新的一年了。袁家这头,小石头已经困的有些受不了,吃完了饺子之后,就躺在炕上睡觉了。袁青雷和巧云也都有些困了,反正家里也没有老人长辈的,他们也干脆不管那些规矩,各自回屋休息去。
年三十晚上,照规矩是不能脱衣裳铺被褥的。巧云也不好不守规矩,于是就和衣而卧,随便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就这么睡着了。
过了除夕便是新的一年,正月里就是个走亲串友的好日子。从初一早晨开始,人们就全都换上了新衣服,各家各户的走动拜年。
袁青雷和巧云在村子里都没什么亲眷,故而初一早晨起来,只去了村子里几户老人家里坐了坐,接着便套车前往镇上韩掌柜家里。韩掌柜在镇上有一处宅子,布庄和织坊两处留下的伙计护院等人,都在韩掌柜家里过的年。众人在一起热闹了大半天,吃过了晚饭,这才返回了村子。
初二这天,袁青雷请了村子里一些关系还不错的人过来,就在袁家摆了几桌酒席,算是谢过了众人的相助之情。巧云亲自下厨,做了很多美味的菜肴,众人吃了都称赞不已。同时也难免感慨,齐家没有福气,竟然不懂得留住巧云。
这些日子,齐家的事情已经全都传遍了,大家伙都说齐家是白眼狼,说他们犯蠢。全家都指着巧云过日子呢,竟然知道珍惜,竟然把巧云那样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孩子,逼到最后不得已离开了齐家。
看着眼前这越发出色的巧云,众人也是有些感慨,不知道什么人能有那个福气,往后能娶到巧云这样能干的媳妇。按说,村子里最出色的男娃,也就数袁青雷了,可是这俩人是义兄妹,而且也看得出来,袁青雷是真心把巧云当成了妹妹。
这让众人有些遗憾,却又抱着些许的希望。袁青雷既然跟巧云不可能,那么村子里的男娃可就有机会了呢。虽说巧云签了五年的契约,可是这样的女孩,哪怕等五年,也是值得啊。尤其是那些家里男娃还不算太大的,不免有些希冀。
到了初三,巧云又把村子里那些在织坊做工的女孩子们,叫到家里好一番热闹。家里都是女孩子,袁青雷自然是不好在跟前儿凑热闹的,于是一早就带着小石头出门玩儿去了。
一屋子的女孩子,各自都打扮的水灵俊俏,看起来绝对是赏心悦目。众人围在巧云身边,说说笑笑的,整个儿小院儿都能听见女孩子们欢笑的声音。
袁家这头女孩子们欢笑连连,声音传到了不远的齐家,齐绣艳听见了,心里更是气的慌。巧云请了那么多女孩子,偏偏就没叫她,听见那头的声音,齐绣艳就在院子里嘟囔道,“不用你美,得瑟吧,有你好看的,到时候你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初三是出门子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钱家就打发人来,把钱月娥接走了。齐永元身上有伤,不好大老远的去镇上,故而就没能跟随。直到黄昏时分,钱家人又用车把钱月娥送回来。
钱月娥一进屋,就笑呵呵的去找刘氏了。婆媳两个在屋子里嘀咕了许久,刘氏一直阴沉着的脸,总算有了些许的笑意。
“行,就按你说的办,那个死丫头,她别想就这么轻易的脱离了齐家。瞧把她得瑟的,昨天今天连着请客,请了那么多人,也没见到过来叫了咱们去。那就是个白眼狼,狼肠子,咱们家养了她一回啊,她现在拿咱们就当仇人呢。得,她不把咱放心上,咱们也不用顾忌她,把她卖给方家,咱们得一笔银子,就算是没白养她了。”
初四这天,巧云和袁青雷被人请去吃酒席,到了初五,总算是消停了一天,都在家里歇着。
初五下午,巧云正打算做晚饭呢,忽然外面有人进来。“巧云妹子,你在家么?嫂子过来看看你。”巧云一听这声音,是钱月娥。钱月娥过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巧云心中冷哼一声,齐家这是还不打算罢手啊。
“大哥,等会儿咱们见机行事,齐家既然还要作死,那我也不用客气了。”巧云对旁边的袁青雷说了句,然后就从屋子里出来,迎上了刚进门的赵月娥。
“原来是嫂子过来了啊,快,屋里请吧。”巧云满面笑容的说道。
钱月娥来袁家当然是没安好心的,不过这表面上,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什么。钱月娥上前一把就扯住了巧云的手,笑的那叫一个亲切,“呦,这才半个来月没见到妹子,妹子比之前又俊俏了好些啊。瞧瞧,这人就跟水葱儿一样,咋就那么水灵呢?”
巧云轻轻用力,将手抽出来,然后微微一笑,“嫂子,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吧,你还怀着孩子呢。外头这两天有点儿化冻,挺滑的,还是要当心些。”说着,巧云就转身让钱月娥进屋。
钱月娥当然是不客气,跟着巧云就来到了西屋巧云的住处。一进屋,钱月娥就四处打量,这屋子里摆设挺简单的,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唯独炕梢的那两个箱子,挺出眼。钱月娥当然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巧云从织坊带回来的箱子。钱月娥眼中露出些许贪婪之色,那两个箱子,就值不少钱了。
回头再看看巧云,今天的巧云虽然打扮的挺平常,应该是为了在家做事方便,故意穿了一身简单利落的衣裳。可是那料子却并不普通,依旧是上好的绸缎。钱月娥有些羡慕,这丫头还真是有些底子呢,连家常的衣裳,都用这么好的布料。
钱月娥打量了巧云一阵子,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孩长得的确出色。是啊,要是她不出色,齐永元又怎么会动歪念头?钱月娥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发酸,
好歹她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故而很巧妙的掩饰了心中的不悦,扯出一抹看似亲近的笑容来。“妹子,我今天来啊,也是替你哥向你赔礼来的。唉,你哥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他那个人本来就不着调,你也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