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的早晨,就在众人都心急如焚的时候,老国公竟然清醒了。楚康盛闻听里屋的声音之后,也顾不得那些,领着弟弟和儿子,直接进屋看望父亲。
老国公住的屋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足以证明老国公病的时候不短了。不过此刻屋子里的下人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一扫前些时候的阴云,让人见了,心里总算是透了口气。
大床上,老国公已经清醒了过来,并且在旁人的帮扶之下坐了起来。见到楚康盛等人进来,老国公缓缓点头,“盛儿,让你们担心了。”出乎意料的,老国公这一次竟然可以直接说话,而且好像比上次昏迷之后,说话更加清晰了。
老国公昏迷了十一天,此刻忽然清醒,对于楚康盛等兄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讯了。兄弟三个哪里还顾得许多,竟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父亲,您总算是醒过来了,儿子这些天,不知道多么担心呢。”楚康盛说这话时,眼角便有些湿润。
见到儿子们这样,老国公也有些激动,“起来,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好的,父亲都明白,快起来。”老国公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楚康盛三兄弟还有楚睿风这边刚刚站起来,老夫人领着楚康安兄弟三个,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了。见到老国公真的清醒了,而且还精神不错的样子,老夫人当即就扑到了老国公的身边,抱着老国公的胳膊开始哭。
老夫人哭的声音那叫一个大,真相是这些天她有多么担心一样。那哭声之中,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仿佛这些天她受了多少的委屈,如今总算是找到人倾诉一般。
老夫人哭起来没完,屋子里的众人也有些受不了,而老国公更是忍不住直皱眉了。正好这时长公主领着巧云也匆匆赶过来,文氏何氏接着也进来了。老夫人见到长公主婆媳,忽然就停止了哭泣,盯着长公主,一脸不悦的模样。
“老大媳妇,你这是从哪儿过来的?昨晚不是应该你们在这边守着么?怎么我们都到了,你们婆媳两个才来?你这还是个做媳妇的样子么?你让大家都看看,有哪个媳妇,公爹生病呢,她倒是心安理得回去蒙头大睡到这个时候才出现的?”
这几天老夫人都没什么声响,估计也是憋坏了。如今老国公清醒,她的靠山又回来了,便又摆出婆婆的谱儿来,想要借机会收拾长公主。不仅仅是长公主,就连她身后的巧云,也躲不过老夫人的怨气。
“还有你,你母亲身体弱,不能总熬着,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跟着偷懒?果真是出身低下,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你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会嫁到我们楚家来。我看你这规矩也得好好学学了,从今天开始,你干脆就过来我这儿,让我好好教教你规矩算了。”
原本老国公清醒是件大好事,长公主心里也是特别高兴,不管怎么样,老人健在,就是子女的福分。这些天定国公食不知味夜不能眠的,着实是折腾的不轻,即便是长公主跟老国公没多少情分,可是毕竟心疼丈夫,也不会希望老国公真的有什么事情。
然而这一份喜悦竟然没有维持多久,她们才不过刚刚迈进这屋子,老夫人竟然就这么兜头盖脸的来了一顿。长公主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全都不见了。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父亲生病,府里哪一个人不是忧心忡忡?大家都恨不得替父亲受罪,一心盼着父亲好起来呢。本宫哪一天不来守着?可是光守着就有用么?这两府的事务都在本宫肩上,本宫不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要不是有云儿在旁边帮忙,本宫还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了,若非是这般,府里能像如今这般井然有序处处不见杂乱?人身肉长,可不是钢筋铁骨,谁还没有个疲乏的时候?难不成就不许旁人歇一歇么?”
“本宫好歹是听见父亲清醒就急忙赶来了,母亲怎么不看看,几个弟妹现在在哪里?”长公主也是生气了,干脆不管那些,直接就呛回去。“本宫每日领着媳妇处理这两府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那老二老三媳妇,她们呢,她们在哪里?”
长公主这话问的老夫人哑口无言,因为此刻屋子里,真的没有她那三个儿媳妇,而长公主还有老五老六的媳妇,都在眼前了。
“她们,她们住的远,准是丫头们送信太慢了还没到呢。”老夫人有些尴尬,一时间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老夫人嫌这边闹腾,这些天都住在临近的院子里。今天一早就把三个儿子都喊过去商议事情,故而方才得知老国公清醒,便及时赶到了。至于三个儿媳妇以及孙子孙媳等人,此刻却还是没见影子,如今被长公主这么一问,老夫人也只能随意找个借口搪塞。
长公主闻言便冷笑一声,“住得远?能有多远?终归还不是在这国公府里,还能比本宫住的远不成?有的人心里根本就没有记挂着父亲的病情,即便是知道了父亲清醒也不会往心里去,自然是来得晚。”
“倒是我们婆媳两个,日夜忧心,时刻惦记着这边,一听到消息就急忙赶过来了呢。母亲怎么不说说老二媳妇她们?为何偏偏揪着我们婆媳不放?究竟是何用心?”长公主也不是好惹得,这些天提心吊胆,日夜忧心的,还要受着老婆子的气。她堂堂一个公主,如何能忍?
老夫人这下可是被长公主给噎的够呛,关键是人家说的正在理上啊,她那三个儿媳妇,竟然一个都没来。可是就这样认输了,老夫人很显然是不甘心,于是就瞪长公主,“放肆,这是你个做媳妇应该说的话么?我不过就是说你两句,你就这么多话来顶我,你这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老夫人很显然是恼羞成怒了,气的脸色通红,直接站了起来,就要跟长公主吵起来。倒是老国公,见到这个情形很显然有些不耐烦,“好了,都闹什么闹?我这好不容易醒过来,你们还要吵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