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人奴生亲近,闻知真相显惊慌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端上了茶来。永瑆见来人不是双喜,便问那侍女:“双喜呢?”
“回主子的话,奴婢不知道。”侍女答了一句后就退下了。
永璇笑道:“看来十一弟对这个双喜挺上心的嘛。一刻不见便担心起来。”
“她身体刚好些,我担心她又不舒服。”永瑆笑了笑回答道。“对了,皇额娘的寿辰也过了,八哥您是不是应该兑现您的诺言啦?”
永璇看看永瑆道:“瞧你心急的样子,既然屋里头已经有了一个,又何必出去找乐子?若换作是我,每日里便待在房里与自己喜欢的人厮混,才懒得理会外头那些野花儿呢。”
永瑆笑了,“八哥这话就显不公了。您屋里的人又何止一个?怎得老见你出去呢?俗话也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呢。”
“十一弟,你这话若是传到皇阿玛耳中,八哥我可又要挨罚了。”永璇认真的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儿?我就说呢,你怎么好好儿的央求着我要出去,定是那些猴儿崽子们挑唆的。这些话也定是他们拿来蛊惑你的吧?”
“八哥,何须动怒?咱们男人总要经这一关,我现在也不小了,是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了。”永瑆“嘿嘿”笑了笑,轻声说道:“八哥,我听说咱五叔年轻的时候就是八大胡同的常客呢。”
永璇看了一眼永瑆,道:“那你知不知道五叔为此还被皇爷爷罚,这话儿你就全忘啦?”
“啊呀!八哥!您都答应我了,又何苦这会儿来调教我?”永瑆拉着永璇的衣袖说道:“就让我随您和元祺去吧!”
“好啦!知道啦!我又没说不带你去了。”永璇笑道:“过几日四妹妹要去拜祭她亲额娘,到时候我会和她一起出宫,你就跟着一块儿去。她去她的东郊皇陵,咱们去咱们的书寓。”
“嗯?四姐姐要出去?我们不护着她,是不是不太好呀?”永瑆皱着眉问道。
“哼哼,我倒是想护着,也要她肯呀。”永璇摇摇头道:“四妹妹说了,不要我们在跟前儿碍事儿。姑娘家大了,自然有些话儿不能与我们这些小子说。随便她吧,到时候我会让人暗中护着的。”
永瑆一拍案子,笑道:“那太好了!哈哈~~”
永璇忙说道:“对了,你可要给我记住件事儿,千万不要在四妹妹跟前儿提起咱们和元祺在一块儿。知道吗?”
“为什么?元祺哥哥不是四姐姐未来的夫婿吗?咱和他一块儿有啥不妥?”永瑆问道。
“唉~~”永璇叹了口气,说道:“你四姐姐对元祺的印象越来越差,总说他带着我出去胡闹。如果这回她知道还带着你,还不把元祺给恨死啊?到时候嫁到博尔济吉特家,他俩还有好儿啊?”
永瑆点点头道:“嗯,我记下了。不过说来也怪,元祺哥哥与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怎得四姐姐对他越来越冷淡呢?”
“都说了,女儿家大了,自然心里有很多事不能跟咱们说。”永璇说道:“不过元祺对四妹妹倒是一条心,虽然出去风花雪月过,但他心里却把四妹妹放在首位。咱哥俩就当是帮帮他,少在四妹妹跟前儿说他的事儿吧。”
两位小主子在屋里聊得兴起,福茂得了八阿哥的话,不用他在跟前儿伺候。于是福茂便在永瑆的院儿里闲逛起来,时不时地遇上几个永瑆身边而相识的小太监,说上几句话儿。午后的春日照得人有些懒散,福茂缓步走在小花园里,走累了便在石绣墩儿上坐一会儿。这时候他看到花园的那头有个女孩儿正坐在那儿绣花儿,那女孩儿正是刚才的纪双喜。
福茂轻轻的走过去,双喜正聚精会神地做绣活儿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已经靠近自己。福茂探头一看,她修的是一枝红梅。红殷殷的梅花傲雪绽放、栩栩如生,福茂站在那里就好象能闻到梅花的清香一样。他不由得赞了一句,“绣的真像呀!”
双喜听到有人说话,猛地一抬头就看到福茂站在跟前儿。因为对福茂的主子没什么好感,所以双喜对福茂也不客气。“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儿的?想吓死人哪?”
“姐姐莫怪!我是看到姐姐绣得认真,不忍惊扰。”福茂忙解释道。
双喜瞥了福茂一眼,说道:“你不在你主子跟前儿伺候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八阿哥正和十一阿哥说话,暂时用不着我伺候着。”福茂笑了笑说道:“姐姐还在生八阿哥的气吗?”
“哼!我只是个奴才,哪儿敢生主子的气呀?”双喜冷冷的说道:“主子就是主子,想怎样都行,咱们做奴才的,除了听命能做什么?又敢做什么?”
福茂笑了笑,说道:“姐姐,其实八阿哥没那些人传得那么邪乎。我刚跟八阿哥那会儿,很多人都为我捏把汗呢。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八阿哥有时候也挺好的。”
双喜抬头看看福茂,只见他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模样还挺俊秀的。“你跟了你主子多久啦?”
“我?”福茂说道:“我十岁的时候跟了八阿哥,一直到现在。已经八年了。”
“哟,都这么久啦?”双喜微微一笑,“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福茂笑道:“姐姐莫去听宫里的流言,八阿哥只是为人轻佻些,心地却纯良。若是刚才八阿哥让姐姐生了气,我替主子给姐姐赔个不是。姐姐的帕子我过几日一定拿来还您。”
双喜见福茂说话礼貌,便也与他说笑起来。“哎,你这会儿不是闲着吗?过来咱俩说说话儿。”双喜拍了拍身边的一个石绣墩儿说道。因为太监是去了势的男人,所以后宫的一些宫女对他们也没什么拘束。
“哎!”福茂笑着坐了下来。“我过去未曾在十一阿哥这儿见过姐姐,您是新来的吗?”
双喜点头道:“嗯,上个月我才从御花园调过来。”
“御花园?”福茂想了想,说道:“似乎我也不曾见过姐姐。”
“我在御花园做了没多久,本来是在清漪园(颐和园前身)当差的。”双喜解释道。
“哦!原来姐姐不曾在宫里待过呀。”福茂笑道:“清漪园可是个好地方,在那儿当差是美差呢。”(清漪园属于皇家园林,在当时的万寿山那儿,不属于皇宫的中心范围)
双喜笑着摇摇头道:“什么美差?还不是干奴才干的活儿。”
“话可不能这么说!”福茂说道:“同样是干活儿,在宫里做事就是在主子跟前儿,一有什么闪失那可是小命不保啊!”
双喜听福茂说的这么严重也好奇起来,“听你说似乎宫里的主子们都不好伺候?我初来乍到不甚了解,你倒跟我说说,我也好多个心眼儿。”于是福茂便将宫里那些个难伺候的主子们都一一告诉了双喜,双喜听后便说道:“你说的那些人我也听人提起过,不过他们还让我提防着你家主子呢。”
福茂笑了,他说道:“旁人都说八阿哥难伺候,不过八阿哥的脾气的确有些怪。你以后躲着他些就是了。”
这会儿,一个小太监对着福茂大声叫道:“福茂!八阿哥叫你呢!”
“哦!来啦!”福茂站起身对双喜说道:“主子叫我了,我走了。姐姐的帕子我改日一定想法儿送回来。”说着便小跑着去了。
当差一天下来福茂有些累了,回到自己屋里便往床上一躺。福茂的屋子是和另外三个小太监合住的,其中福茂和一个小太监是白天当差,另两个是晚上当差。这会儿当差的走了,还有一个找人赌钱去了。福茂喜欢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躺着,不一会儿睡着了。
“福茂,起来啦!快起来喝药啦!”福茂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于是睁开眼睛一看,正是干爹高德山。高德山见福茂醒了便道:“怎么?今儿个当差很累吗?连衣裳都不换就睡下啦?”高德山一边说一边从带来的食盒里拿出了汤药。
福茂下了床拿水洗了洗脸,“干爹,这几日我怎么总是觉得有些不妥……”福茂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不妥?什么不妥?”高德山把汤药端到福茂面前说道:“有点儿烫,你吹吹。”
福茂捧着药坐下来道:“我总觉得……下面……涨涨的。”
“涨涨的?”高德山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来来,脱下来让干爹看看。”
“啊?不用了吧?”福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已经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高德山却显得很急切,“害什么羞?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没瞧过?快!”福茂只能乖乖的脱下裤子,高德山弯腰一看不禁笑了。“好!太好了!”
“好什么呀?”福茂穿上裤子说道:“干爹,是不是应该去刷茬呀?这回被八阿哥一搅和敬事房的人都不敢再提这事儿了。”
“嗨!要我说呀,这八阿哥做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唯独免了你刷茬儿这件事儿做的最对啦!”高德山满脸微笑的催促道:“福茂,药凉了,快喝快喝!”
福茂捏着鼻子“咕咚咕咚”的把药灌了下去,然后一抹嘴说道:“干爹,是不是这药……”
“嘘!不要嚷嚷!”高德山轻声说道,他把门窗都关严实了,“你千万记着干爹从小对你说的话儿,不能把你吃药的事儿说出去。现在你也不能把你下边儿的不妥说出去,知道吗?”
“为什么?”福茂从小就觉得喝药这事儿很神秘,现在自己的身体有些变化而且干爹还明令禁止说要保密。他越来越觉得有些蹊跷,已经成年的福茂整日里跟着永璇也知道一些那男女之事,所以他开始担心干爹给的药是不是就是这方面的玩意儿。“干爹,您能不能告诉我,这药到底是吃什么的?我都喝了几年了,您总说将来就会知道它的好儿,可我倒现在还不知道,您就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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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茂央求着高德山,高德山也觉得福茂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其中的事情。否则这傻小子就算是“重生”了,也是个愣头青儿。“好吧,好吧!干爹告诉你!”高德山拉着的福茂的手说道:“走!去我那儿。”说着两人就打着灯笼去了高德山的屋里。
高德山毕竟是略有地位的太监,独自一人住一间房。到了那儿他便从床底下一个破烂盒子里翻出了一本残破不堪的书,上边写着《宸垣杂记》。只见他翻到某一页后便递给福茂,说道:“你喝的就是这种药,你自己看看吧。”
福茂接过书来一看,只觉得背上冒冷汗。“干爹这……这如何使得?”福茂惊慌失措的看着高德山,压低了声音说道:“干爹,我……我可是个太监呀!”
“废话!正因为你已经去了势才给你吃这药。”高德山笑着说道:“原以为这书上的东西是用来唬人的,但又不甘心。没想到这会儿真的见效了!哈哈~~福茂啊,这是你的福气呀!”
“干爹,这是什么福气呀?咱们在宫里当差,如果让人知道了这事儿,这小命还能保得住吗?”福茂眉头紧蹙,心中万分焦心。
高德山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小子,难道还想一辈子在宫里边儿当奴才呀?当年你是为了你父亲才进宫的,难道你就不想出宫去看看你父亲?陪在你父亲身边儿,再娶房媳妇儿生几个娃,过正常男人的日子?”
福茂叹了口气说道:“干爹,就算我想,我可以吗?咱们毕竟是……还是安分守己的在宫里边儿吧。私逃出宫若是被抓着了,这牵连可就大了。到时候别说我爹我哥,就连干爹您也逃不了干系呀!”
“傻孩子,你既叫了我干爹,干爹自会给你铺好路。”高德山拍着福茂的肩膀说道:“干爹知道,你进宫来是为了给你爹妈积福的。干爹也说过,你挨了那一刀就已经是吃了天下最大的苦了,你也应该为自己想想了。现在干爹已经为你打了根基,以后自会有好日子等着你。到时候你若有了自己的香火,别忘了让他姓干爹的姓儿,也算是干爹后继有人了。”
“不!不行!”福茂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干爹,这可是要廷杖致死的罪!我不能这么做!您也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这药我以后也决计不会再喝了!”说着他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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