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赤井昏迷第三天
这一天,赤井脸上的氧气罩和胸口的管子都被撤走了,他的心率已经恢复正常值,自主呼吸也没问题了。只是他还是没有苏醒,他绝美的双眼,依然紧紧的闭着。
三天了,White每天都为他检查伤口,护士也也每天为他注射了营养针,以此来维持他的生命体征。探员们会时不时的来看望他,为他送来鲜花和祝福。Judie,James和Joesen也会来看看情况,可是每次都不会停留太久。
明美还是每天守着他,早上和晚上都为他擦拭身体。大多数时候,明美就握着他的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实在困了的时候,她就在赤井身旁的床边趴一会儿。
有的时候,明美甚至希望他就这么睡着,不要醒来,因为她知道赤井心里还有着永远不会破灭的希望,只要他好了,他就又会追着那份希望而去,再不顾其他。
五月中旬,*的天气干燥又炎热,路面上蒸腾的热气散发在烈日下。风吹过窗外的树枝,阵阵清凉随着树叶的沙沙声送进赤井的病房,轻轻撩动他额头的发丝。
Judie和Joesen趁午休来到病房,看望赤井。推开门,Judei看到明美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赤井的手。
Judie轻轻走进去,拿起沙发上的小毯给明美披上。她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美,两个相爱的人依偎在一起,安详的熟睡,清风包围着他们,整个房间都流转着温暖的气息。幸福真的就是那么简单,那么纯粹,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每个人的渴望。
Judie不禁拿出手机,拍下这美丽的瞬间,他们之间的爱,似乎也深深感染着她。
“真是令人羡慕呢。”这是Joesen的感叹。
“如果躺在那里的是你,也会有人这样为你担心的。”Judie暗指那些花痴的女同事们。
“我不要。”Joesen虽然羡慕,但他的态度却很坚决。
“为什么?”Judie不解。
“这样换来的幸福,代价太大了。”Joesen深深体会到了赤井与明美的不易,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不是谁都可以拥有,他更宁愿平淡。
“你倒看得挺透彻的。”Judie很同意他的说法。
“被女朋友狠心抛弃的我,当然看得透彻了。”Joesen耸耸肩,他倒不伤心,而是无奈更多一点。
“这样啊,不失败几次,怎么能学会爱呢?”Judie现在也透彻了。
“没错。”Joesen点点头。
这时,一个探员Kim急匆匆的跑进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赤井,小声的说:“Joesen,村上自杀了。”
“什么?”Judie尽量压低了声音。
“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半个小时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我们都以为他在睡觉,直到护士进来做检查,才发现他已经死了。”Kim解释着经过。
“怎么死的?”Joesen问。
“服毒。”Kim回答。
“我知道了,反正他已经决心要死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Joesen并不感到意外。
“这样一来,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Judie忿忿不平。
“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是解决一个组织的人,算是为赤井副部长报仇了。”Joesen还是一贯的乐观。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断了,真是不甘心。”Judie坐到了沙发上,握紧了拳头。
“算了,他本来就不打算吐口,还是再等机会吧。”Joesen轻拍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Kim,你先去处理他的尸体吧。”Joesen对Kim说。
“了解。”Kim匆匆离开,剩下郁闷的Judie和面无表情的Joesen。
“Judie,怎么了吗?”刚刚的动静似乎惊醒了明美,她起身看着Judie皱着眉的脸。
“你醒了明美,也没什么,我们抓到的犯人自杀了。”Judie解释着。
“这的确是组织的作风,如果自己落入他人之手,他们宁愿一死。”明美也不感到惊讶。
“就算他们是十恶不赦的组织,这种精神还是不得不佩服的。”Joesen依然觉得惋惜。
“明美,要不你再睡会儿吧,看你黑眼圈那么重。”Judie怕明美也倒下了。
“不用了,我刚刚睡得很好。”明美微笑着。
“好吧,犯人畏罪自杀,我们还得回局里接受处分呢。”Judie叹了口气。
“James会手下留情的,别那么沮丧。”Joesen安慰着她。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秀一有什么情况,记得通知我们。”James拿起包。
“嗯,好的,再见。”明美送他们出房间。
“再见。”
道别后,明美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她看着自己的样子,的确是有些憔悴,这样如果赤井醒了看到,他会担心的。她补了一些粉底,努力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一些。
床边的百合还盛开着,白里透红的颜色实在是好看,明美为她们换上新鲜的水,把她们放在了窗边。风儿摇曳着他们,同时把清香溢满了房间。
赤井的脸色看着好了很多,明美渐渐不再担心了。她走近他,轻吻着他的额头,抚摸着他的脸庞,她安心的等着,等他睁开眼睛。
日本
泠飞了16个小时,终于降落在成田机场,另外两个杀手在不同的部位绑着绷带,三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富家千金带着两个受伤的保镖。
泠没有去组织,而是直接回了家,她打电话跟Boss说她很累,想先回去休息,Boss自然不会说什么。
到了家里,泠才坐下喝了一口水,就接到Gin的电话,她不想接,可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接听键。
“泠。”Gin的声音很黯淡,而且,好像他已经很久没叫过她的名字了。
“有事吗?”泠的语气还是很友好。
“没事,只是问你回来了没有。”Gin的回答像是在躲避他真正想说的话。
“你应该更关心赤井秀一吧。”泠一想到两个月前,他开枪打伤了赤井,就不想再搭理他。
“他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Gin平静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很开心。
“你不高兴吗?”泠有些意外。
“我应该高兴吗?”Gin反问道。
“我不知道。”泠随口回答,她也不想知道Gin答案。
“泠,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恨我吗?”Gin问得很没有底气。
泠没想到Gin竟然会这样问,她突然没了答案,她会吗?会是为什么?不会,又是为什么?
“我想,我没资格恨你。”泠这样回答着。
“什么?”泠的回答也出乎Gin的意料。
“我和你,都是同样的人吧。杀了与我们为敌的FBI,本来就是命定的事。”泠站在Gin的立场说出了这句话。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猜。”Gin一直以为泠会爱上赤井,可这番话,又让他推翻了这个想法。
“Gin,一直以来,我都不想与你为敌。”这是泠的真心话,她虽然痛恨组织,可是Gin也是组织的受害者。
“泠……”Gin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虽然是身份相同的人,却不是志同道合的人,我真的不想过你那样的生活。”泠说出了这么多年来最想说的话。
“我懂,你不想做的事,就让我来吧。”Gin沉默了几秒,但他还是愿意成全泠这个心愿。
“Gin,谢谢。但我只想拜托你一件事。”泠不确定Gin会同意,但她还是想尽力一试。
“什么?”Gin认真的听着。
“凡是和赤井秀一有关的事,都让我来。” 泠心里还想着赤井,这个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男人。
“为什么?”Gin不知道泠到底想怎么对付赤井。
“他欺骗我,背叛我,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他,连着明美的份一起。”尽管这是哄骗Gin的说辞,可泠的表情悲伤至极,仿佛事实真的是这样。
“好,我答应你,我不动他,他的命,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Gin对泠没有一点怀疑,甚至真的以为她也恨极了赤井。
“那就这么说好了,以后我要怎么做,你都别再插手了。”Gin对她的信任,让她涌起一股罪恶感,原来欺骗别人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嗯。我不插手。”Gin再次表明他的信任。
“谢谢。”泠又为自己,为赤井争取到了机会,而这个机会,竟是Gin给她的。
“你才回来,先休息吧。”Gin的声音温柔起来。
“嗯,好,再见。”
泠挂上电话,Gin这么相信她,她觉得很抱歉。真的感到抱歉,因为欺骗的代价,大过任何肉体上的折磨。可是如何能够不欺骗,又如何能够说服自己去接受这种必须靠欺骗而支撑起来的生活呢?唯有逼迫自己相信,活在恶魔的羽翼下,就是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