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静湘还在坐月子,沒法履行隔天大老婆的职责,于是,任红昌当仁不让的全盘接手,这时她的肚子也已渐渐鼓起,这时的女人很希望丈夫多在身边陪伴,但她也早已习惯曹智经常出征之事实,听闻曹智在泾县负伤时,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心里头却有了一丝窃喜,“让你在外面东征西讨,现在受伤了吧,也该回來了吧,”
令任红昌沒想到的是,曹智竟就在泾县躺了半个月,就直接去了曲阿,仍是连家也沒回一趟,后來正好赶上曹休回宛陵复命,她是曹休的婶娘,任红昌别的本事沒有,就是有点小聪明,还有点鬼主意,她教唆曹休一见着他叔父就扑到在他怀里哭,还教了一套曹智受此重伤,再不回宛陵治疗、静养,他的两位夫人就要哭瞎了眼睛云云,但她所托非人,这十五岁的曹休那会把这出戏演的入木三分,感人至深,这第一下“扑”就沒做好,撞上了曹智的伤痛处,还沒往下继续演呢,就被曹智骂了个狗血淋头,
午后,曹智带着李黑、曹休來鲁肃的前沿阵地视察,鲁肃、王平等将官陪同曹智行上一处坡顶视察形势时,曹智坐在他的木轮椅上看着西江对岸敌方延绵无尽的营帐和如海旌旗,叹道:“难怪袁术在孙坚死后还要用吴景,只看敌人的营寨布置,便知敌方主事者深悉兵法,对外可攻可守,还非常着重两翼的保护,防着曹军绕道突袭他们,
过不了几天敌人兵力在就会我方之上,只要施行夜袭、偷袭,不出十天就可攻破我们的渡口、滩头垒寨,所以他们此时隐忍着按兵不动,只是等待他们援军的來临,好趁势一举击败我们而已,
曹智感叹完后,鲁肃则指点出对岸和江上吴景的兵力分布,敌我双方的形势这才使曹智了然于胸,只见敌我都在丘陵高处立营设寨,且都是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隔江形成彼此对峙之局,
鲁肃所拣立寨之处,非常有利,一是紧靠长江,以水为障,最远端是以翠螺山西麓的悬崖峭壁为界,飞鸟难渡,突入江中的北端河崖间近一二里的山地、河滩,全是一重又一重的栅栏和壕沟,每个高起的高地,都设立坚固的木寨,近十个木寨互相呼应,防守上可说无懈可击,难怪能击退吴景七八次强攻了,
鲁肃指着靠近敌营大江处泊着的十多艘楼船,道:“这都是袁军的船,最大的那艘应该就是吴景的指挥舰,这些船一次运载量很大,运兵也很多,而且船建的很坚固,凭我们现有的武器很难将其在江中摧毁,”
曹智“嗯”了声道:“他们最近发动过多少次大规模的攻击,”
鲁肃道:“只在十日前有过最后两次大规模的进攻,但都给我们千辛万苦击退了,双方都有很重的伤亡,近十天才这么安静,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來滋扰,但多是不过两三千人的小股行动,”
曹智闻出些许端倪,见对方如此安静肯定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大感不妥,心中一动,问鲁肃道:“敌人若到了对岸,是否可远远绕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们的背后呢,”
鲁肃道:“可以,我也想及过此点,往上游可走两条道,一是当利口、横江浦,那是西江上游之地,也是曲阿门户,但那里我们已有兵将防守,吴景想轻易攻占应该沒那么容易,另一端就是越过翠螺山后,连接的是马鞍山,那里一路山势陡峭,攀登极是不易,故我在沿河处设下烽火台,若见敌踪,会立刻示警,何况那一带的牛渚河河阔水急,两岸处处高崖,又沒有桥梁,敌人纵有此心,怕亦难以办到大队人马來袭,”
曹智始终放不下心來,向另一侧的王平道:“多派探马到马鞍山靠近牛渚的烟墩山、七亩塘、高个山四处看看,能够走远点就更好,”
王平欣然领命去了,
鲁肃见曹智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神色不自然起來,
曹智见状笑道:“子敬匆将此事放在心上,战争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这四字箴言,吴景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领的人,所以我才要防他有我们意料之外的奇兵,
鲁肃躬身称受教之时,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忙道:“昨晚杜大目营内兵士有发现敌军在这翠螺山西麓下活动,我认为这里不易攀爬,吴景不太可能把这作为偷袭点,他的士兵本事再大,如何攀爬上那峭壁,也就未在意,现在听主公之意,倒是要防上一防,”
曹智马上肯定对鲁肃道:“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我此次在山越算是见识了人之异能,人可以在山林间那样飞來荡去,这种峭壁怎么可能爬不上來,”
鲁肃等也有听说曹智在泾县的遭遇,既然曹智有命,他们也不敢马虎,鲁肃立即吩咐着杜大目要加强此处的巡逻和防守,
曹智及时补充道:“杜大目你派人到杜功曹那里领取一些石油,把他浇灌在西麓这段临江峭壁上,一來企图攀登的敌军滑不溜丢的不容易爬上这西麓,就算能爬上來的也会弄出些声响,你然后叫士兵如发现有敌军想从这里偷袭,就直接点燃这些黑油,烧他们个鸟朝天,”
杜大目一听还能烧人玩,兴奋异常咧嘴大笑道:“好,我这就去,放火我老杜最喜欢了,哈哈......”
杜大目领命而去后,曹智、鲁肃两人又研究了阻挡敌军的种种策略,因为至少在接战时尚要撑上几天,才能佯作败退,否则谁会相信,
千头万绪的讨论完毕,曹智猛吸一日气,抛开所有令他烦扰的念头,下令道:“事不宜迟,大后晚我们便佯作大军刚到,引敌來攻,并在各处寨内堆放柴草,以火烧寨以阻截敌军,再分批撤退,”
鲁肃、雷公等人轰然领命,
最后曹智道:“子敬不用担心那些战舰,对付这些大家伙都包在我身上,我早有定计,你只要管好营寨,着所有人输流休息好,到敌军进攻是才有精神应付敌人,”
曹智指着右方一处靠山的密林道:“若投石车运抵,我就会使杜濩着人先把投石车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内,覆以树枝树叶,到需要攻袭江上战舰时就可把距离缩短一倍了,”
曹智说到此处不由哑然失笑道:“子敬有否想过一把火把这些战舰都烧着了会是什么情形,”
“啊……”
西江对岸的袁军大营里,吴景扶帐门而立,他率军两万有余,分几路甫侵,他自己带领的一路约数一万兵马于今年九、十月间抵达丹阳对面江岸的徐州,跟丹阳隔长江对峙,吴景做了很多,鼓动祖郎在泾县造反,骗薛礼去秣陵当炮灰,迷惑的丹阳方面错误调遣兵马,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预示着他成功坐拥丹阳,但现在为什么他还在江的对岸呆呆守望,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败对岸的曹军,真正踏上丹阳的土地,
在吴景心下呐喊发泄完对连日失利的不满后,心绪慢慢平复的他,眼望帐外不远处的滔滔江水,沒头沒脑的问了句“曹智真的在泾县受伤了,”
“是,斥候回报说他还伤的很重,”军帐深处一名年轻的将官抬头应道,说话之人是孙策特别代表周瑜,周瑜现在被吴景聘为此次征讨丹阳的偏将,这个职位比碑将要高,但周瑜到现在也只是个光杆司令,连一名普通碑将都有的直属兵马都沒有,吴景未给他一兵一卒,他现在只能在他的大帐里做做文职工作,
吴景不愿信任这些嘴上沒毛的十几岁年轻人,给周瑜偏将的待遇也是看在他亲外甥孙策的面子上,在吴景眼里这些毛头小子还有好些东西要学,
吴景听完周瑜的证实曹智受伤情况,终于在他那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吴景继续眼望长江,喃喃道:“祖郎也算不辱使命,山越族完了吧,”
周瑜回道:“是,听说曹军所过之处,都成一片焦土,山越军死伤殆尽,祖郎也失了踪,看來是凶多吉少,不过,此次丹阳曹军使用的几种武器颇为引人......”
“我知道了,不就几两投石车吗,他曹智是从郑宝那里缴获來的,听说郑宝是郑庄公的后人,家中一直保有发石车的制作样图,所以模仿着造了两辆出來,在皖城被曹智缴获,但这是过时的东西,体型庞大,运转不易不说,并且这里是牛渚,此处地域狭小,说难听一点是个弹丸之地,三面环水,又无城池,他能把这石头投到哪里去,”吴景不屑说道,
周瑜听得哑口无言,同时暗忖你是主将,自然爱说什么都可以了,但他不气不馁,继续进言道:“曹智不光有投石车,听说还有种很厉害的叫炸药的火器,威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