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尘听到他们双方你言我语,争论得很激烈,秦语菲又先出手杀人,接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日本,那声色俱厉的模样与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冽杀气,直叫人不寒而栗,也不知那些橘氏一族的人说了什么话,竟然令秦语菲如此愤怒。
而那个日本人被杀之后,其余的同伴纷纷拔剑相向,用一种无比愤怒的眼神死死盯住秦语菲,仿佛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在她出手之前,李逍尘抢先拦在秦语菲面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好歹先给我解释解释啊。”
秦语菲义愤填膺地瞪着这群人,对李逍尘说道:“他们刚才出言侮辱我们,真是太过分了,你知道他们刚才怎么说的吗,就这些人也配以最优秀的民族自居,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他们。”
“先别冲动,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给我几分钟时间。”李逍尘拉住秦语菲,怕她再下杀手,随即转向橘雅子,“橘夫人,关于这件事,是贵方出言不逊在先,我方伤人在后,双方各有不对,我想问问,你打算怎么了结这事,我们本來只打算來还剑,可是你勉强要我们过來这边比试,才导致贵方有人致死,你要报案,警察未必抓得了我们,你要私了,我们各凭本事,生死由命。”
他先询问橘雅子如何处理目前的状况,而后又补充说,无论她怎么做,自己都不会吃亏,橘雅子先前见秦语菲出手迅速猛烈,身法之快,匪夷所思,心里对秦语菲的实力已大略有了评判,这种级别的高手,无论在神州还是在日本,都是非常罕见的,再加上一个能干掉上杉皇一等人的不败神话李逍尘,他们可以说是胜算不大,即便拼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话又说回來,双方因为理念不同,发生点口角也属正常,可秦语菲一言不合,便将人打成肉酱,如此凶残的行为,如果默默忍下來,橘氏一族的颜面何存,就算她橘雅子能忍,手下的族人也不能忍。
这就把她放置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了,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嘛,打不过人家,妥协退让嘛,又难以平众怒,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在她思忖应付之法的时候,老管家领着一位小姑娘走入了武斗场,也不知这女孩子有什么魅力,才踏入其中,众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被她吸引了,小女孩的个子不高,皮肤细嫩,脑袋上扎了两条可爱的羊角辫,身上穿的是练功用的服装,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奇的目光不断在人群中來回移动,像在寻找什么,寻找了一会,最后才在橘雅子的身上停留下來。
“妈妈。”有点婴儿肥的小女孩像只肥胖的企鹅般,一蹦一蹦地跑向橘雅子,抱住她的双腿。
“不是说了吗,在公众场合要称呼我为‘母亲大人’。”橘雅子略带不满地揪起小女孩,放到一边,场上紧张的气氛,也因为她的到來而缓解了不少。
橘雅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有了主意,便对李逍尘和秦语菲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女儿,橘梨纱雪,今年六岁,我本來只想让她与你们比试,并沒有挑事生非的意思,不如这样吧,就由我的女儿代表橘家,与你们比斗,无论胜负,双方都不能有怨言,趁此机会,我也好确证一下,李先生是否真的有击败上杉君的实力。”
她这一计用的十分巧妙,如果是大人之间的互斗,双方必定会摩擦出惊人的火花,导致关系变得极为恶劣,但是由小孩子斗法,无论输赢,大家脸上都过得去,若是李逍尘二人赢了,那也沒什么大不了,毕竟橘梨纱雪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赢了也沒什么值得骄傲,反过來说,橘家输了也是理所当然,不丢面子,若是橘梨纱雪侥幸赢了,李逍尘和秦语菲脸上也不会太难堪,他们完全可以借口说,跟小孩子比斗,也就是玩玩,岂能动真格的。
所以有时候大人不好解决的问題,到了小孩子身上,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夫人,这恐怕不妥吧。”不过在橘氏子弟当中,还是有不服气的大老粗,不理解橘雅子的苦心,想要亲自上前动手。
橘雅子不悦地瞟了那人一眼,冷冷地说道:“有何不妥,难不成你质疑纱雪的实力吗。”
那人立刻垂下头,不说话了,橘雅子换上笑容,对李逍尘和秦语菲说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秦语菲微微一蹙眉,说道:“附加条件,如果我们赢了,你们要为刚才的那些话下跪道歉,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自然沒问題。”橘雅子见他们同意了,便把草薙剑交给橘梨纱雪,“我的乖女儿纱雪,一个人练功也闷了吧,想不想跟这位姐姐对练啊,她可是很强很强的哦。”
“想。”橘梨纱雪乖巧地点点头。
橘雅子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笑道:“那就开始吧。”
当家一发话,其他的弟子和师父便很自觉地退散开,给他们腾出比试的场地,李逍尘虽然知道秦语菲自有分寸,但仍旧忍不住提醒她:“对付小孩子不要下杀手。”
“这个我明白。”秦语菲上前一步,对橘梨纱雪说道:“我不用任何兵器,小妹妹,只要你能砍得中我,就算你赢。”
“真的吗。”橘梨纱雪眨了眨可爱的眼珠子,用左手勉强握住了剑鞘,右手则紧握住了剑柄,双腿一分,右腿在前,左腿在后,俨然一副高手的架势。
李逍尘看了她的动作,不禁暗赞:这小女孩年纪不大,举手投足之间,却很有气度,实力肯定不俗。
“姐姐,我要上了哦。”
“语菲,小心她的神速拔刀术。”在橘梨纱雪即将拔剑的时候,李逍尘猛然想起草薙剑上所刻的剑术精要,立即出言点破。
话音未落,橘梨纱雪已经拔剑而出,纵使李逍尘开口提点,但秦语菲仍然慢了一些,他已瞬间将飞星踏月步全速运转开來,但那流星般的剑光一闪,竟好似要瞬间将时空撕裂,本以为自己可以恰到好处躲开这一剑的秦语菲,在这一刹那间感觉自己好似被冻结了一般,体内的真气也随之凝固,无法运转,她眼中的世界登时只剩下黑白两色,所有的景物都静止不动。
也就在这一刹那,橘梨纱雪所挥舞的草薙剑毫无悬念地划破了秦语菲的衣衫。
当剑尖切开她的衣服之后,秦语菲眼前的黑白世界又恢复成了彩色,如同雕塑般的人们也恢复了呼吸,一切的一切又开始动了,而她自己的身体因为飞星踏月步的缘故,却仍旧在往后退。
“你输了,姐姐。”橘梨纱雪此刻已还剑回窍,对秦语菲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稳住身形后,秦语菲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衫果然被剑划破,草薙剑上所记载的剑法果然十分厉害,堂堂的金身高手,居然也着了她的道。
“不好意思,我们先胜了一局。”橘雅子颇为自得地笑了笑,走到女儿身边,宠溺地爱抚她的脑袋,称赞道:“干得很好哦,纱雪,就像平时练习一样完美。”
被母亲夸奖,橘梨纱雪嘻嘻笑道:“嗯,妈妈,我想吃天妇罗。”
橘雅子瞅了瞅李逍尘,用中文对自己女儿说道:“等你跟那个大叔比试完了,我就带纱雪去吃好吃的。”
“为啥语菲是姐姐,而我是大叔咧。”李逍尘郁闷地捂着脸,对这个称呼颇有怨念。
“抱歉,我沒想到那个小女孩那么厉害,给你丢脸了。”秦语菲坐到李逍尘身边,苦笑一声,“不过她真的很不简单,六岁就能修炼到这种程度,那小姑娘必定经历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修炼,你一定要加倍小心,橘家的小萝莉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
李逍尘回想了一下,问道:“她的神速拔刀术的确很快,但也未必躲不开,以你的修为,刚才明明可以躲开,可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身体僵住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正如你所说,在草薙剑快要砍到我的时候,我可能中了一种很诡异的仙术,眼前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所在的时空就好像静止了一样,身体也沒法动弹半分,真气也无法运转,所以飞星踏月步也停滞了。”
李逍尘反复把秦语菲的话念叨了几遍,也感到十分诡异:“唔……貌似不是单纯追求拔剑的速度,或许对方的剑法中,隐藏有和我的瞬飞术相似的空间属性,今天还真是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对手,啧,真想逼迫她使出所有的剑招啊。”
“叔叔,叔叔,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橘梨纱雪不知何时,已來到李逍尘的身旁,拽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道:“纱雪想吃天妇罗,我们赶快打完,好不好。”
“哟西。”李逍尘斗志昂然地站起來,与这小姑娘一起走到武斗场中心,“你是小孩子,我不会对你使用全力,你的胜利条件跟刚才一样,只要砍得中我,就算你赢。”
橘梨纱雪鼓起两个可爱的腮帮子,不满地说道:“小看我,你会输得很惨的哦,叔叔。”
“叫哥哥。”李逍尘气恼地纠正她。
“不过也好,条件很简单,反正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做好败北的觉悟吧,叔叔。”
“都说让你叫我叔叔了,啊不对,呸呸,是叫哥哥。”李逍尘快要被这小女孩给气死了,他从身上取出几支刻有瞬飞咒文的飞刀,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投掷而去,眨眼间,武斗场中几处相距甚远的位置,已**入了飞刀。
橘梨纱雪好奇地转动脑袋,看着这些飞刀,不明白李逍尘想干什么,她也不想知道,至少现在是这样,只要砍中这个叔叔,自己就可以去吃好吃的了。
“那就开始吧,小萝莉。”李逍尘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善意地提醒道:“别以为我会跟刚才的姐姐一样,那么轻易就中你的招,想要砍到我,不努力是不行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