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迪和容希在大宅子里睡了一觉,又匆匆忙忙的赶到灾民的棚屋那里去了,这次他们不敢像之前那样只把病患隔离开,他们把所有的和病患有过接触的人都隔离开了,只等靖城派有名望的老医生来解决瘟疫。
苏苏已经写信告知襄阳侯府之前的那些人是中了尸毒,之后的这些人是中了瘟疫。襄阳侯也不敢耽误,马上就写了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到奏章的时候龙颜大怒,道,“众卿家如何看待这件事,我大洛国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众卿家有什么好的主意?”皇帝最近也很头疼,灾荒的事情刚刚过去,怎么就和瘟疫又扯上了关系?
工部尚书贺敬上前一步,道,“陛下,在饥荒之时出现瘟疫是时常会发生的事,陛下不必过于忧虑,派擅长治时疫的大夫过去即可。”他算是桓君一派的人,自然认为桓君的母族和桓君也是一派的。
钦天监王昊却道,“贺大人此言差矣,饥荒之后虽有时疫出现,但是却不会集中在某一个地方。下官以为这次的时疫是老天爷在惩罚地方官。”钦天监算是洛国五皇子轩君的人,轩君是桓君的对手,二人明争暗斗已有多年。
桓君听了王昊的话,道,“按照钦天监大人的意思,这次时疫是因为地方官的德行有失,那么为何老天爷不惩罚地方官吏却让百姓来接受这样的惩罚呢?小王不懂,还请王大人点明。”襄阳侯是桓君的母族,于情于理,桓君这时候都不能袖手旁观。
五皇子轩君道,“别着急嘛,听听钦天监王大人到底是怎么说的。”他脸上带着三分和煦的笑容,和桓君的威严相比,多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王昊道,“太子殿下,恕下官直言,这次的时疫会出现,也可能是因为徽州的郊外住了不该住的人,所以老天爷才大怒,将灾祸降临到徽州郊外那些普通百姓的身上。”
听了钦天监的话,桓君心中冷笑道,原来如此。苏苏在徽州郊外住下,是皇帝默许的,而且苏苏本人对灾荒的作用很大,这导致带回苏苏的桓君也越来越受皇帝的宠爱,接连提出的几个提议都被皇帝采纳,连带在后宫中也很受人的尊敬,所以这段时间轩君和轩君的母妃陆昭仪也被打压了。想不到他们居然像靠这个名目来摆脱眼前的困境,真是什么招都敢使。
想到这里,桓君上前一步,道,“按照王大人的意思,只要将那名不该出现的人杀了,或者驱逐出洛国,百姓的时疫就会好起来吗?”
王昊道,“这个下官就不能保证了,凡人怎么能妄论天意呢?”
贺敬道,“照王大人的话的意思,凡人不能妄论天意,那么之前王大人的话怎么解释?是自己暗自揣测天意说时疫的发生是因为徽州郊外有了不该有的人,还是,那只是王大人的揣测?”
王昊鬓角开始冒冷汗,他没想到贺敬的反击这么快。他是钦天监,这时候怎么说都是错!
轩君道,“王大人也是太过担心那些百姓了,不过事实是怎样的谁都无法知晓,一切都要靠父皇圣裁,贺大人以为如何?”
贺敬无话可说,只得道,“皇上圣明,微臣听从皇上的裁决。”
皇帝的皇位也是经过一番厮杀才得来的,怎么能不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面上还不露声色,道,“既然如此,轩君你就去徽州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桓君去洛国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众卿家如若没有其他的事情,退朝吧。”他看的很清楚,如果让桓君去徽州,轩君去地方查看,二人一定会互相拆台,这件事情根本就查不清,不如让他们调换一下,这样才能查明事情真相。
诸位大臣山呼之后,皇帝就在内侍总管的搀扶之下离开了。其他的大臣也三三两两的退朝离开了,只留下两位地位尊崇的皇子在议政厅内遥遥相对。
桓君笑了笑,道,“徽州时疫严重,五弟可要多家小心,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去找襄阳侯,本王想着本王的舅舅一定不会对五弟的困难坐视不理的。”
轩君含笑,道,“那就多谢皇兄了,小弟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两个人面上都带着客客气气的笑容,内里却是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两个人又寒暄一阵,才分开。
离开几步,桓君转过墙角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眉头皱的很紧,他的随行内侍凑上来低声道,“殿下,刚刚徽州那边又送来了一封信,而且是一封加急信。”
桓君道,“嗯,先去皇后那里再说。”
按照洛国皇族的规定,已经出宫建府的皇子除了初一和十五可进宫探视母妃之外,其他时候没有皇帝的命令是不准进宫的。不过桓君的母妃是皇后,所以皇帝特地下旨说桓君可以随意探视皇后。
洛国皇后陈氏住在飞凰宫,她十分美丽,虽然不能和才进宫的十几岁的小妃嫔比,但是她有自己的一种韵味所在,而且身后还有一个无比强大的襄阳侯,因此皇帝对她是即敬重,又宠爱。而且陈皇后本身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有时候皇帝还会和她讨论国政,也不必担心外戚干政的局面。
眼下,桓君就坐在陈皇后面前,将事情和盘托出,末了,道,“母后,可能最近会有一场争斗,请您不要担心,以后会好的。”
陈皇后摆摆手,道,“母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桓君不要想的太多,倒是你,这段时间不要和你舅舅书信来往了,要是被你五弟抓住痛脚,就真的大不好了。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只要你手中有贝,这一点陛下也清楚,所以才会任由苏苏待在徽州。只要他们手中有苏苏,就不愁不会翻身。
桓君低声道,“是,孩儿听从母后的安排。”然后母子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桓君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