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双臂,惊慌失措的看着陆晚星,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声对不起;他想擦干她的眼泪,让她别再哭了。
但是他的手却沉重的没有办法抬起。
甚至能够安慰她的话也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汹涌的思绪让他的声音嘶哑,万千的话语涌出嘴边汇成了一句话,“你是我的。”
陆晚星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不屑的笑出了声,她将自己的衣衫往上拽了拽,勉强的遮住了胸口,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还真是固执。”
楚昀霆紧咬着牙,阻止自己说出让她难堪的话,默不作声,他要控制自己,不能再伤害她了。
陆晚星不知道他的想法,看着他磨着牙齿咯咯作响,她只感到他是想将她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她轻缓的眨了眨眼,大颗的泪珠沿着睫毛滚出了眼角。可脸上还是带着不屑的笑意说:“在这世上什么是你的?就算我现在答应跟着你,你能带给我什么?”
她冷冷的问话,尖刀一样的钻进楚昀霆的心坎,他定定的看着身下不服输的女孩。她的问题,他从没想过。
甚至在今早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要如何处置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永生永世!
现在被她这么问,他的心里也跟着思考起来。
跟了他能带给她什么?他觉得应该是比槐树坡更加安逸的生活吧!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可是陆晚星漫不经心的接着说:“你想让我数着官府榜文上的赏金过下半生?你选择什么生活是你的权利,可不要把你的选择强加给我。懂吗?”
“宣布一样东西属于你的时候,你要有足够强大能够保护自己的所有才行。”陆晚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耐着性子对他讲起道理,而这浅显的道理,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又变的异常沉重。
“二当家,你现在在逃难啊!被刘长生的官兵追得东躲西藏,能保护的了什么?今天是牛头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清风寨,甚至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还未知,你还说我是你的?”
楚昀霆的心,被她的话扎的生疼,他看着的是陆晚星,又好似看的是尸横遍野的沙场;他听的是她的话,又好像听见战士浴血的嘶喊;她的话和另外一个人的话竟然在他的脑海里重叠。
那人的笑那样的冷,那人的话轻佻,那人的眼光蔑视。
“楚昀霆,你不是很厉害吗?看看你现在能保护什么?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守着这条贱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他痛苦的闭上眼,头痛欲裂。
他短暂的挣扎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所有一切的根源是因为他是一个山贼。
她虽然是一个山野村姑,但却不屑和山贼为伍的,就算在他的身下承欢,就算许给她荣华富贵,也改变不了,他是山贼的事实。
他是山贼,甘愿做一个山贼。
这是他的选择吗?他愿意好好的日子不过,落草为寇吗?
他恼火的看着极力要逃离他的女人,他是山贼,没错,他就是山贼,彻头彻尾的山贼,那又怎么样?
他突如其来的爆喝道:“我不会放过你,今生今世都不会。不管睡了几次,一次,两次,就是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会放过你。”
“你早就该知道这就是得罪了山贼的下场。”
他恶狠狠的把山贼那两个字咬的咯咯作响。像一只暴怒的野狼,露出了森冷的獠牙,注视着眼前的猎物。
他气急,对着她的肩头咬了下去。
这下就不是针刺的疼,而是锥心刺骨的疼,是皮肉被撕裂的疼,陆晚星不知道他怎么了?狠狠的捶着他的肩膀,他还是不肯松口。
气的陆晚星看着他的肩膀发了狠,张口咬了下去。
楚昀霆被她咬的生疼,他没有恼怒,在感到自己的嘴里灌满了腥甜的味道,这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
肩头在女孩的嘴里,衣服湿了一片。他一动不动的等着,狭长的眼眸轻轻的闪着。
他要在她的身上刻上他的名,也甘愿让她给他留下烙印。
而陆晚星隔着衣料,用了很大的力气,感到牙根都泛酸了,也没尝到预想的血腥味。她终于放弃了。
在她抬起头的时候,楚昀霆伸手把自己的肩膀露了出来。肩头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已经泛了紫红。
而陆晚星的肩上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伤口,汩汩的冒着血丝。
陆晚星看着他的肩头,打心底感到害怕。害怕他刚才要把她活活的咬死,也害怕他被她咬了之后,暴怒起来。
可是楚昀霆坐直了身体,长臂一捞就将她抓了起来。四目相对的坐着。
他森然的笑了一下,唇边的血色让他的笑容森冷恐怖,他重重的说:“这是给你的标记,以后你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然后他用修长的指尖指着他的肩头说,“这是你给我的,还不够深,你可以再来。”
听到他是要给他们彼此,留下一个标记的时侯,她不由得勾唇轻笑,“你还真是幼稚!就算把你的名字纹满我的全身,我不还是我自己?你也不会是我的,标记什么的,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她说完侧目看了一下伤口,又是冷笑一下扯上了领口。不就是咬了一口,留下伤痕吗?无所谓。
她甩开他的手说:“二当家的,咱们都不是三岁孩子。人的一辈子还很长,你别在我身上这么执着了,行吗?”
楚昀霆看到那个伤口都有点手足无措,他懊恼的想抽自己,怎么把她弄伤了呢?
可那些悔意在陆晚星波澜不惊的表层下,被击的粉碎。他忍了又忍的话,带着骇人的寒意,在这一刻脱口而出,“你当你是什么?我这么抬举你,你还不识好歹,看你被我睡的那么舒服,怎么?很有经验吧!你不愿意跟着我,还惦记哪个男人?无殇?他的功夫和我比怎么样?……”
陆晚星白净的脸,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白的几乎透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便从前听到过他阴毒的话语,此时听到,却像刀一样凌迟着她的身体。她的嘴唇气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