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的话匣子打开,拉着他说:“我侄女别看长得小,厉害着呢!镇长今天还请我们去衙门坐坐,给她赏金。还有很多礼物呢,我侄女高风亮节,礼物都不收。”
要是说假话,谁也不会把衙门搬出来,小二见的人多,看人还比较准。当即信了四叔的话。奉承的说:“还是你们家教导有方,这可真是脸上有光啦!”
对待陆晚星更是热情不少。
四叔这样宣扬,陆晚星虽说有点反感,却没有阻止。这就是个看脸的社会,要是把这件事传出去,刘长生无疑成为她的保护伞,她在太平镇行事更是方便。
虽然极不情愿的借他的光,但陆晚星不是偏执的人,还能看的清事情的利弊。
看她询问成衣的价格,三婶讨好的说:“五丫,这孩子这么大的成衣不好买,不如买些布料拿回去,我和晚茜给他做几件,那样还合体。”
陆晚星对三婶有多了解,那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这么殷勤的讨好,还不是因为刘长生的关系。她可不想欠她的人情。就委婉的说:“做衣服还需要时间,我先买几件给他现在穿。”
说着在小二的手里接过衣服给流儿比试。最后挑了几件细棉布的衣服。顺手给自己和陆晚茜,还有陆老太也买了好几件。
一看她挑的衣服也没有三婶他们的份,三婶心里可是不舒服。
以前因为捡着陆晚月的衣服穿,还争争抢抢,现在看陆晚星出手多么大方,买衣服看了款式,都不问多少银子,一件一件的拿好像不花钱似地。
看把小二乐的嘴都合不上,三婶站在一边也插不上嘴。就一眼一眼看大伯和四叔。
他们两个男人,对这些根本不往心里去,无非是觉得陆晚星花钱太快,可是有刘长生在后边支持。他们还觉得买这些东西,配不上流儿呢。
陆晚星买的东西多,四叔和大伯搬到车上,占了一大半的板车。
小二开始没看得起他们,后来听四叔特意显摆流儿是县令的弟弟。小二使出浑身解数,就怕陆晚星不开心,伺候的不周到。
等到把货物搬上车,掌柜的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够重视。就飞快的到后屋把老板找了出来。
他们布庄的老板正是绸缎郭。
一个中年丧妻的色鬼。
陆晚星看着他们把东西都摆在车上,她结了银子。刚要坐上马车,便听见身后小二喊道:“几位留步,我们东家有话要说。”
陆晚星回头一看,从布庄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瘦高的个子,青白脸色,蓄着短须,穿的是上层的缎子面。手上把玩着两个玉石的珠子。手指上的大金戒指闪闪发光。
这个人她见过一次。
在牛头寨的时候,那次她虽然没有露面,但在暗处看见黎天朗被他和张屠户臭揍了一顿。
三婶认得绸缎郭,看见他笑的有点不自然,还是先打了招呼说:“郭老板在家呢?”
绸缎郭听见三婶的声音,才把黏在陆晚星身上的目光错开,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这不是晚茜姑娘的娘亲吗?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三婶说道:“侄女来买些东西。”
“早说啊!这是你的侄女?”绸缎郭上前一步,拿着折扇指着陆晚星啧啧称赞的说:“真是漂亮!你真是有福气啊!女儿,侄女一个塞一个的貌美如花。”
“郭老板谬赞了。”三婶说完眼珠转了转,王媒婆跟她说过,这个绸缎郭好色,手段还多。媳妇去世之后,娶了几个填房,都没有活的长的。他去花街,那里边的老妈子都不愿意做他的生意。
上回他看上了陆晚茜,没少让王媒婆去她家提媒,虽说他有钱,可这名声这么臭,三婶怎么舍得让陆晚茜来受罪。听他夸赞陆晚星漂亮,三婶突然想到,要是把陆晚星嫁给他……
于是说:“我侄女今年也十四了,说来命苦本来和本村的郭家订了婚,哪知道那小子忘恩负义的勾搭上有钱小姐,回来把婚给退了。”
陆晚星侧目看了看三婶,他们和绸缎郭非亲非故,人家也没提她的婚事。三婶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她轻蔑的笑了笑,三婶的心思还真是一猜一个准。想引起绸缎郭对她的兴趣。把她推到火坑里。
绸缎郭闻言果然眼前一亮,更是仔细的打量起陆晚星来。
坐在车辕上的四叔可是不爱听了,提高了嗓门说:“那是郭家瞎了眼,现在咱们五丫可是有县令刘大人罩着,别说是郭家,就是十个郭家,都入不了咱们的眼,你说是不是大哥?”
他推了一下大伯,大伯也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三婶不当家了,他也没必要顺着她给她面子。也粗声大气的说:“老三家的,咱们自家的事,你和人家说什么。五丫都说了,不是郭家退婚,是她自己愿意悔婚的。以后五丫的婚事,要由县太爷做主,就是咱们也参合不进去。”
这哥俩一口一个刘大人,一口一个县太爷。绸缎郭就算对陆晚星有心思,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半斤八两,在太平镇他是有头有脸。可是放到牛皋县。和新任县令刘长生相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他多滑头,马上收了那点心思,讪讪的笑笑说:“姑娘的事迹我是如雷贯耳,今天还听说姑娘帮着刘大人抚养弟弟,你能到我这店里买东西,那是我的荣幸啊!姑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作为镇上的商户,对你这样的英雄应该代表镇上的百姓有所表示,时间匆忙,略被了薄礼还请姑娘笑纳。”
三婶听见有礼物,顿时喜笑颜开,心想收了他的东西,以后也好有个往来。便说:“郭老板真是镇上的楷模,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四叔和大伯齐齐的白了他一眼,大伯说道:“要什么礼物?镇长给那么多东西,咱家都没收呢。”
陆晚星无功不受禄,何况是这种口碑极差的人的东西。她认同的看了看大伯,还算好点,总算是没被钱财诱惑;三婶就算了吧,心里一定是希望绸缎郭现在就提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