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说话的空,翠翠娘就从东屋披了件衣裳来到了西屋,人还没到门口就是一阵的咳嗽,就好像是嗓子里黏了油,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解。

翠翠急忙出去扶着她说:“娘,你在屋里躺着,起来干啥?”

她娘想说话又是一阵阵的咳嗽,陆晚星看她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唇色发白,真是病的很严重。要是在她那个时代,挂上抗生素,好的会很快的。可这时候都是吃汤药,本来就是见效慢,还不是能够按疗程付得起钱的。真的是穷人能死不能病。

陆成文不等着翠翠娘说话,就上去搀着她另一只胳膊说:“婶子,你身体不舒服就别活动了,一会儿去镇上好好看看再抓些药回来。”

翠翠娘这口气终于缓上来,虚弱的说:“我这病八成不是什么好病,别往这上搭钱了。”

翠翠当时就红了眼眶说:“娘说的什么话?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陆晚星接着说道:“赶紧先去药材铺,那个先生跟我熟悉,费用什么的都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这眼看着晌午了,过门还得喝口水,翠翠先给他们做饭吧!”

“婶儿,你信我们的话咱们先去看病,你病好了我们什么时候来吃饭都行。你跟我二哥见什么外。”陆晚星说着给陆成文使眼色,陆成文也劝说,“咱们这都是一家人,就别说那外道话。”

翠翠娘推辞了一阵,拗不过她们被翠翠扶着上了马车。翠翠把弟弟妹妹托付给了邻居。几个人又赶着马车回到了镇上。

已经散了集,吴同正在和小怜一起打扫卫生。看见陆晚星还觉得很奇怪,今天早上才分开,还以为她今天不来镇上呢!

陆晚星把翠翠娘介绍过去,吴同仔细的帮她检查了一番,说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风寒开了些药嘱咐着按时吃。

这样她们才算是放心。

看着陆晚星要跟着翠翠一起走,吴同才说:“我打回来的水煮了茶,怎么还是和你家的茶叶不是一个味道呢?”

陆晚星心想,不是一样的水,味道当然不一样,但嘴上却说,“那我就不清楚啦!是不是用木桶装着不行?我们打回家都放在水缸里边沉淀以后才用的。”

吴同觉得有点道理,“那下次我弄一个陶罐去打水。对了,上次给你的地址你是不是都没去呢?”

“哪有时间,上回不是跟你们直接回家了。又有人来找我吗?”

吴同在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说:“你这么不敬业,刚刚闯出来的名气可是很快就会过时的。”

陆晚星接过来一看,上边只有两户人家,一个是在黄金堡,一个是大柳树。

“咦……”

翠翠也凑过来问:“写的什么?”

“你们大柳树是不是有个叫聂大海的?”

翠翠点头说:“有啊,那是我大伯。”

“这么巧啊,他留了地址说是家里有牲口病了想让我去看看。”

翠翠娘说道:“前几天可是听说他家的老牛不爱吃食,这两天我这没怎么出屋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她们这么说,那就证明这件事是真的,并不是有人别有用心。陆晚星当即对着翠翠说道:“那咱们先回你家吧!顺路还能到你大伯家。”

临走吴同将她叫到后院,避开人们有些忧心的说道:“刚才那位的身体不容乐观,得了肺痨,没多少时日了。”

虽然和翠翠娘只见过一次,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感到心间酸酸的,“你说的是真的?”

吴同缓缓的点点头说:“你身子弱,还是少接触她比较好,一定要注意。”

陆晚星知道肺痨是这个时候对肺结核的说法,现代叫做肺结核,是一种传染性的慢性疾病。并不是不能治愈的。可这个医疗条件低下的时代,一旦染上结核菌,变成肺结核,那就是必死无疑。

“你医术这么高,就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唉!要是早些用药还能维持的时间长些,她这是反反复复的,刚才我看她痰中带血,脉象虚浮,阴损及阳,阴阳两虚,快则一月慢则不出三月,还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好。”

陆晚星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异样,还是高高兴兴的又回到大柳树,翠翠进了家门就开始张罗午饭。

陆晚星央求着花花带她去聂大海家。说好了吃饭的时候就回来。

陆成文要跟着,陆晚星真感到他是榆木脑袋不开窍,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就旁敲侧击的说:“二哥又不会兽医跟着去也没用,还不如帮着翠翠打打下手。”

翠翠羞涩的说:“让他跟你去吧!我这没什么他能伸手的。”

陆成文还以为她说的是真话,又要跟着陆晚星走,陆晚星看着他着急的说:“别的不会,总会填火吧!二哥还有身好力气,看看这前后园子有没有需要干的活。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帮着翠翠分担些。”

聂大海的家距离翠翠家不远,但是条件可是差了不少,聂大海家有着一圈土坯墙,一面青的草房子,两头黄牛就栓在门外。花花站在门外喊:“大伯,大娘你们在家吗?”

喊了两声,在房门里走出一个妇人,正是翠翠的大娘贾氏,倒是没个好脸色的说,“大白天的叫魂呢?啥事?是不是你娘不行了?”

花花刚才还笑容满面,听了她的话马上就要哭了出来。陆晚星还以为是翠翠的大伯,沾亲带故的能好些相处,没想到这贾氏说话这么尖酸。她站在门外大声的说道:“我是在镇上来的,听药材铺的吴先生说,你家的牛这几天不爱吃食,让我过来看看。”

贾氏往门口走了一段,一看是个妙龄的少女,还当是打着妄语的,也没个好腔调的说:“聂大海说去集上请人,就去请个丫头回来?我家牛就在门外拴着呢,你可别瞎给弄啊。”

说着又耷拉着眼皮瞥了花花一眼说:“花花,你娘今个能不能下地了?”

花花还没等说话,她就自顾的说:“我跟你说,你娘八成是得了痨病,活不长了。你没见你爹都不往她身上搭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