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看陆晚星年纪尚轻就能这么简单的治好那匹马,绝不能说是运气好,这个时代兽医可不是多么高级的职业,从业的人也十分的少。多见一些没有多大本事的人,做着给牲口绝育的买卖。
像陆晚星这样清秀又看起来很有身份的少爷,能干兽医这个行当,还真是稀奇。
他拱着手问:“不知道楚少爷师承何人?今日见了真是大开眼界。”
陆晚星很谦虚的说:“是自家祖上传下来的,雕虫小技。”
周大夫和尚城之间的误会被她化解,周大夫可不想欠人情,压低了声音把陆晚星带到一边说:“小公子要找姓吴的大夫有事?”
陆晚星闻言眼前一亮,方才掌柜的可是说了没有姓吴的大夫。现在周先生又说有,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她镇定的把手腕递过去说道:“老先生切脉便知。”
周大夫捏着她的皓腕,沉思片刻猛地看着她问:“这多久了?”
陆晚星垂眸有些哀愁的说:“一个半月了。前几日开始流鼻血,只怕时日无多。若是老先生知道吴大夫的下落,还请明示。”
周大夫连连的叹息说:“你说的那个人,前些日子在王大善人的府上见过,不过好像离开庆元了。想必姑娘也知道,王大善人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所以刚才也不是有意隐瞒。”
“离开了?”陆晚星失望的问,“那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周大夫摇摇头道:“老夫不知,但今天欠了姑娘个人情,我就豁出一次老脸帮你问问。”
“那真是多谢!”陆晚星又接着说:“老先生也该懂得,我这身打扮也是为了形式方便,还请先生帮忙隐瞒。”
“那是自然!”
……
楚昀霆看着陆晚星和周大夫在一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黎天朗小声的问道:“五哥,要不要把马抢了?”
他摇摇头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晚饭探探口风再说。”
等到陆晚星回来,也没对他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把周大夫的话转述出来。她觉得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互相信任。
楚昀霆对此并没有说什么。三个人这才走到赌坊的门口。
赌坊的门面并不大,在外边看就是一个 简朴的小二楼。门楣上挂着一个金字的牌匾“银钩”。不知情的人还真想不到这个小门脸就是庆元县最大的销金窟。
楚昀霆三人推门走了进去,里边可真是热闹非凡。吆五喝六的,嬉笑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放眼看去整个大厅都是人头攒动,有几个地方是聚堆的。抬眼看楼梯上,有几个人懒散的趴在栏杆上看着下边的人。
大厅的四个角落,分别站着虎背熊腰的打手。
他们三个刚站定,就有小厮迎了上来问:“几位要玩点什么?”
楚昀霆扫了一圈说道:“什么快,什么爽,什么玩的人多?”
小厮像是看见了肥鱼似地,殷勤的说道:“几位爷,咱们这要是图着快,就是买大小;要是想玩的爽,还是天九有意思;想要觉得热闹点,就在那边掷骰子。”
楚昀霆听完看着黎天朗问:“你想玩什么?”
黎天朗捏着下巴满不在乎的说:“我就赌个爽快,先问问哪个台子上妞火辣,我那婆娘不在身边,老子得先爽一下。”
他说的这么露骨轻佻,听的陆晚星都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是黎天朗假扮的,不知道的还真是以为他就是个好.色的人。
小厮笑嘻嘻的说:“咱这场子里边哪个妞不是火辣的,这位爷看上哪个带走便是。”
黎天朗闻言露出一个很猥琐的笑,“五哥,小弟那我先去玩了。”
楚昀霆摆摆手,看着他钻进人堆。小厮还是殷勤的站在身边伺候,他便问陆晚星,“你头一次出来玩,想玩哪个?”
陆晚星上辈子去过几次赌坊,还是因为江南赌输了钱,她对这些没多大的兴趣,反正玩什么都是赢。她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别看她八字孤苦,可有个逢赌必赢的命。江南输了钱,她都会成倍的赢回来。只不过本金给江南,多出来的都捐给了孤儿院。
她倒是想看看,穿越来了这个异时空,那逢赌必赢的运气,还跟不跟着她。就随意的说道:“都玩玩吧!”
楚昀霆笑微微的说:“你倒是大方。”
小厮最喜欢这样人傻钱多的主,点头哈腰的就把两个人领到了天九那一桌。这天九可是赌的最大。因为他们这不是赌坊坐庄,而是轮庄。赌坊只管抽成,谁手里边的银子够多,谁都能坐庄。
下注不限制人数,钱数。不是谁坐下谁看牌,而是谁放的钱多谁开牌。周围闲逛的散户,都会瞅着时机押上两注。运气好的一局就能暴富,运气差的也会一局倾家荡产。
陆晚星认得天九牌,这骨牌一副三十二张,一次发牌十六张,每人四张。配牌之后比较大小。比起掷骰子和大小点趣味性更大一些。
见到小厮领了新人过来,马上有人让出了钱五对面的位子。
楚昀霆小声的给她解说:“对面的是庄,他左边的是出门,右边的是过门,咱们正对着的是天门。发牌的方向还有顺序一会儿扔骰子决定。”
陆晚星听了一遍,发现这赌博的方式古往今来大同小异。
钱五码好了牌,把骰子攥在手里说道:“还有没有下注的,买定离手啦!”
楚昀霆拿出两个二十两的元宝放在天门上说:“先试试手气。”
钱五有点轻蔑的看了那两个元宝一眼,在这赌桌上,他的元宝显得有些寒酸了。陆晚星粗略的看看,这桌面上铜板,碎银,元宝,珍珠,翡翠……真比典当行还丰富。这么多东西加在一起,少说也是千八百两。
钱五很用力的扔了骰子,打出了七点。
他把一摞四张牌递给天门的位置。陆晚星刚要伸手起牌,坐在她身边的一个肥胖的男人抓起四张牌,剜了她一眼说:“谁钱多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