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抱

强抱

?夏流觞低头看看表,离李秘书来接他的时间快到了。

小北跟他挥手告别,忽然见地上掉了个黑色皮夹,连忙捡起来高声喊道。

“叔叔,等一等!”

小北小跑着追上去,将拉住夏流觞的袖口,将钱夹放到他手中,倏然,一张照片从钱夹中滑了出来,落在小北的脚下。

好奇心驱使下,他弯下腰捡起一看,刚刚瞥了一眼便被人飞快的夺去,心疼的拭去照片上的灰尘,黑眸中满是歉疚难过。

“诶?叔叔,你怎么会有我妈咪的照片?”小北疑惑的发问。

丝毫没有注意到夏流觞听到这句话,当场石化!

刚刚,他说什么?他妈咪的照片?这个小男孩与自己酷似,难不成……?

“你看清楚,这个女子,是你的妈咪?!”夏流觞连忙蹲下身,将照片放到他眼前,五指颤抖,心脏剧烈而疼痛的狂跳不止。

“确实是妈咪没错啊,不过,妈咪要比她厉害多了,妈咪是超级无敌赛亚人!”小北指着照片上脸色苍白,郁郁寡欢的女子,诚实的说道。

闻言,夏流觞心中的企盼减落一半,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都五年了,可植入骨子里的思念却像杂草般疯狂生长,完全没有半点消匿的踪迹。

但他心底仍有一丝不甘,一毫希冀,如果,这个小男孩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小惜还活着,那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

想到这,夏流觞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这从天而降的好消息来得太快,太突然,美好的让他以为不过又是一场奢华的梦境。

“你出来这么久,你妈咪一定很担心,叔叔送你回去好不好?”这样的话,就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童珍惜。

如果是,到时,他该怎么说?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她可以狠心的一个人抚养孩子,连一个电话,半点消息都不让他知道。

如果不是,那么……他会继续等,直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天为止……

“不好。”小北想都不想便拒绝他的提议,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像漆黑透亮的曜石般剔透,暗藏浅浅的狡黠。

“为什么?难道,怕我拐走你妈咪?”夏流觞看着他机灵算计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儿时的自己,心底禁不住暖暖的。

小惜还在的话,他们的孩子一定比这个小男孩还要机灵活泼,若是女孩的话,那一定跟搪瓷娃娃一样漂亮。

“诶?叔叔,你怎么知道?没办法,妈咪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惹来无数色-狼,难为我每次都要气呼呼的去打跑他们。”小北边说边撩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以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现在要打跑我了?”夏流觞被他逗得心情好到不行,五年间合起来的笑容,都不及此刻这小不点带来的多。

“看你这么可怜,好,我带你去看我妈咪!”小北豪气的拍拍胸部,整了整头上的牛仔帽,拉起夏流觞的大掌,往珍惜所在的二号大厅走去。

此时珍惜正站在大厅等得万分着急,又不敢随意走动怕小北回来找不到她,只能死死咬着唇,精致的小脸惨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妈咪——!”

一声熟悉的呼喊如闪电般劈下,着实叫她的心脏一缩,顾不得形象,奔过去将儿子抱了个满怀,双肩剧烈颤抖,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妈咪,对不起,我去的太久了。”察觉到珍惜的害怕,小北体贴的道歉,小手轻柔的抚过她栗色微卷的长发。

“没有下一次了,再让我担心,童小北,我就不要你了……”珍惜哽咽道,心头难过的阵阵发紧。

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震颤错愕讶异,万种情绪复杂交织的黑眸正牢牢的锁住她,片刻不移,庞然的恐惧感袭遍全身。

是梦吗?眼前的一切,是单纯的一场梦吗?

还是……真的……!

没有错,那眼睛,鼻子,嘴巴,那张脸,那副难过担心的表情,没有错,不会错!

那是……他的童珍惜……!

“……小,小惜……”他艰难的轻唤,声音变调的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五指微扬,愕然的伸出去,似是怕将这个美好的梦境打碎。

珍惜浑身一颤,像是灵魂瞬间被强行抽离身体,半晌无法控制,唇角轻扬,不由得泛起自嘲的冷笑。

五年了,她以为已经将所有的一切抹杀的干干净净,没想到,真的相遇的那一刻,骨髓还是止不住隐隐发疼。

但很抱歉,她,不是五年前那个会为了夏流觞纵身跳海的童珍惜了,呵,十六岁的她单纯,十九岁的她疯狂,那么二十四岁的她,身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最重要的东西,再也不会是爱情。

更何况,她不再爱他,不再……

“小惜!”是他的小惜,虽然她没有抬头,但她的的确确是他的童珍惜!

夏流觞抑制不住狂喜奔过去,欲要将她揽进怀中,却被珍惜冷冷的退开,挡在小北面前,横眉冷对。

“先生,我不认识您。”语气很淡,却透着渗骨的寒意。

夏流觞心脏一抽,梦中幻想过无数次欣喜温暖的重逢画面,却没有哪一幅是像现在,她明明就离自己一步之遥,中间,却隔着一万光年的距离。

她竟然说,先生,我不认识您?

小惜,是在为五年前的事情生气吗?

“小惜,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在为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怪我,但是,那是我母亲,我不能……小惜,你平安回来就好,上天果然没有那么残忍,你还活着,你还好好的活着……”

夏流觞此刻是喜悦超过落寞,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珍惜身上的冷意,强行抱住她,紧紧的拥在怀中,熟悉的香寒气息耸入鼻间,柔软的触感轻易的撩拨他心田窜动。

珍惜秀眉一凛,毫不客气的抬起脚,七厘米长的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鞋尖,夏流觞吃痛松手,黑眸中溢满了不解与伤痛。

“小惜,你怎么能假装不认识我?”